3、摸底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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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厉已然虚弱得无法再挑起任何事端。两个人忍着奇臭打扫完实验室，被辅导员辛阮领回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邱酷刚走进233寝室，冯小满就热情地迎上来：“邱酷，你回来了！我帮你带了饭，还有下午的新生会……”
“你别过来！”
邱酷赶紧打断冯小满，举起一只手，示意冯小满不要靠近自己。
“怎、怎么了？”冯小满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身上太臭了……”邱酷哭丧着脸解释。“干活出了好多汗，又沾了一身实验室的臭气，你等我洗个澡再说。”
“好、好，”冯小满忙不迭地点头，伸手指向房间另一头的小阳台，“浴室就在阳台旁边！”
邱酷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往身上涂了十几遍沐浴露，总算勉强洗掉了那股可怕的气味。
冯小满从食堂帮邱酷打了饭菜，一边守着他吃饭，一边跟他讲新生会提到的一些重要信息。
“系主任说，咱们这个专业，今年是第一次招生。根据学术AI模型的预测，这个专业对坠星和整个星盟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因此，学校特地设计了跟其他专业完全不一样的教学流程，争取通过这四年的学习，培养出十位成熟的臭豆腐匠人。”
“十位？”邱酷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可是，咱们系不是一共招了二十个学生吗？”
冯小满愁眉苦脸地叹着气。“是啊，所以臭豆腐系有一半的学生，会在这四年中被淘汰，转到美食学院其他的低星级专业去。哎，我肯定是没希望了。”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没事儿，好好学就行了，咱们一定能成功的。”邱酷腾出手，拍了拍冯小满的肩膀。
那个月夜，父亲嘱托的话语还萦绕在心头。“……你这一辈子，就是要做出天底下最臭的臭豆腐！”
这是父亲的愿望，也是邱酷的愿望。母亲去世后，父亲每天早出晚归，靠一家小小的炸鸡店赚钱养家。他一定要让父亲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做出天下第一的臭豆腐！
“谢谢你啊，邱酷。还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冯小满似乎憋着什么话，欲言又止。
“什么事？”邱酷忙问。
“系主任说，为了培养团队协作能力，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考试和课后作业，都要由两人小组协作完成。可是，我今天得罪了钱多多，钱多多好像跟班上其他同学说了什么，大家都躲着我，没有人愿意跟我一组……”
冯小满垂着头，很是沮丧。
“原来她叫钱多多啊，这名字也够浮夸的……这不刚巧，我也得罪了钱多多，那就我们两个一组呗？”邱酷发出邀请。
“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长这么大，连番茄炒蛋都不会做，更别说做臭豆腐了……”冯小满越说声音越小。“邱酷，你是个好人，我不想拖累你。”
“小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邱酷放下碗筷，看着面前毫无自信的小胖子，开始徐徐讲述。
“从前有个小男孩儿，家里开着镇上唯一一家炸鸡店，生意每年都特别好，父母也都很疼爱他，男孩儿的零花钱总是比同龄人多好几倍。在这样的环境下，男孩儿觉得读书一点用处也没有，每天逃课，沉迷于虚拟游戏和在线博弈，还交了一帮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考试成绩次次都是全校倒数第一。”
“十五岁那年，男孩儿的母亲得了绝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终也没能治好。著名的连锁炸鸡开封菜和金汞门开到了镇上，男孩儿家的炸鸡店在激烈的竞争下节节败退，生意越来越冷清。”
“有一天，男孩儿又一次逃课被父亲抓到。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和眼中的泪水，男孩儿突然彻底醒悟。他开始发疯一样地学习，每天晚上只睡四个小时，发誓要补上这些年落下的功课。他的成绩从全校倒数第一，一分一分地往上涨，一名一名地往上爬……”
说到这里，邱酷微笑起来。
“终于，三年后，男孩儿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坠星最好的大学，坐到了你的面前。”
隔着厚厚的镜片，冯小满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泪光，难以置信地看着邱酷：“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那……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邱酷挠了挠脑袋，小满同学这个抓重点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啊。“白天还可以睡午觉的嘛。总而言之，永远不要害怕自己不够好，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冯小满，你要相信自己，只要全力以赴，我们一定能成功！”
“好！”冯小满用力点点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一定要顺利毕业！”
“一定要做出天底下最臭的臭豆腐！”
窗外，群星在夜空中闪耀。
两个少年的拳头彼此相撞，许下了关于人生和未来的壮丽梦想。
不过，经历完实验室的洗礼，邱酷现在对这个目标稍微有了一丝质疑：天底下最臭的臭豆腐……真的不会熏死人吗？？
大学课表上的第一节课，是摸底考试。
伴随着上课铃声，一位黑发红唇、身穿名牌套装的美丽女士，拎着一只带锁的金属屏蔽箱，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走上讲台。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的专业课老师，殷晴。”说着，殷晴打开了手里的箱子。“同学们，请立刻上交身上所有的星网设备。”
学生们排队走上讲台，将各自的手表和便携机逐一放入屏蔽箱中。
殷晴再次开口，继续宣布考试规则：“每位同学面前都有一个纸袋，里面放着本次摸底考试的试题，请和你的小组搭档一起协作完成。本次考试可以讨论，可以离开教室，但务必在规定时间内提交答案，否则成绩视作零分。”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考试规定，诧异的同学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殷晴却完全不以为然。
“本次考试的成绩，会计入学期总成绩。本学期总成绩排名最末的小组，下个学期会降星转入其他专业。请大家尽最大努力，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考试时间为120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虽然有点奇怪，但这毕竟是进入大学后的第一场考试，一定要拿出一百零三万分的认真。
邱酷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面前的纸袋。
那一瞬间，全班同学几乎齐声发出惊呼——纸袋里头根本没有试卷！
邱酷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桌面上，竟然是一片植物的叶子。不，准确地说，只有半片。
布满凹凸脉络的绿色叶片，从正中间剪开，上面印着半行字：“请提交臭豆腐的……”
邱酷转头看向他的搭档，冯小满拿到的叶子几乎跟他一模一样，印的也是这半句话。
放眼望去，全班拿到的都是前半句话，根本不知所云。
坐在教室另一侧的姚厉举起手：“殷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殷晴翘着优雅的二郎腿坐在讲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语气冷淡，头也不抬。“别问我，自己想。”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现在怎么办，这是推理环节吗？”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得去哪儿找另一半叶子啊？”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邱酷身边的冯小满突然撕下一小片叶子，塞进了嘴里。
“小满，你干什么！”邱酷吓了一跳。
冯小满嚼了两口，眉头略显痛苦地皱起，把嘴里的叶子咽了下去。“邱酷，走，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走出教室，冯小满把邱酷拉到墙角，环视四周，确定没人跟过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邱酷，我尝出来了，这片叶子来自一种叫‘块茎山萮菜’的植物，也就是俗称的山葵。”
“山葵？就是芥末的原材料？”毕竟自家老爹是开炸鸡店的，这个知识点邱酷还是知道的。
冯小满点点头。“嗯，这个山葵叶子味道很冲，应该是刚摘下来的。”
邱酷听出来，冯小满这话似乎有言外之意。
“你是说……学校里种了山葵？咱们得去找种山葵的地方？”
“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去找一个全封闭的植物栽培实验室。山葵通常生长在高海拔地区，对环境条件要求非常严格。现在室外天气太热，不满足山葵的生长条件，一定是在实验室里。”
“你还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呢，这不是分析得挺好嘛！”邱酷拍了一把队友的肩膀。
小满被邱酷夸得一阵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从小就爱吃，也就跟吃有关的事情知道得多一点。”
“咱们不正好读的是美食学院吗，小满，原来你就是我的金手指！”说到这里，邱酷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昨天导员让我去打扫实验室，我记得那边有个地下室，挂的牌子就是蔬菜栽培实验室！”
“应该就是那里了！”
眼看教室里其他同学还坐在课桌前抓耳挠腮，两人已经捋清楚思路，朝实验室走去。
“这也太臭了吧，跟生化武器似的……”
实验室的大门半掩着，臭味从门缝中喷薄而出，还隔着老远，冯小满就快被熏哭了。
邱酷已经颇有经验了：“小满，把鼻子捏住，待会儿进去之前憋一口气，我们一进去就往楼下冲！”
邱酷一把推开实验室的大门，里头是一排排储物架，整齐地摆放着密封的陶坛，也不知道为什么密封了还能臭成这样。
“小满，这边！”邱酷指向角落的楼梯。
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飞快地跑下楼梯。
穿过两道气密门，空气变得如同天堂一般清爽洁净，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农场——数千平方星米大的地下室，被玻璃幕墙分割成不同区域，地上铺满了松软肥沃的泥土，种植着数百种形态各异的果蔬。
邱酷一眼便看见块茎山萮菜的牌子，就在刚进门不远的地方。
两人跑上前一看，果然，地里的山葵长着另外半片叶子，印着试题的后半句话：“……臭味来源（一种蔬菜）。”
“请提交臭豆腐的臭味来源！”邱酷和冯小满同时脱口而出。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气密门缓缓打开，姚厉和钱多多走了进来。
“有点东西啊，邱酷！”姚厉脸上露出反派角色专属的奸诈笑容。“我就知道，跟踪你俩准没错。”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摸底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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