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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逆光初见 ...

  •   阳光洒金,银晕流转,逆光而立的身影宽肩窄腰。
      —这就是她一睁眼看见的景象。

      她先是为这亦真亦幻的景象恍惚了片刻,直到那人精细雕刻的五官也渐渐清晰的落尽她的视网膜上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不是梦境。

      “卫庄?!”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我寝殿?”

      他没有作声,缓步走近她,不自觉地盯着她睡出红印的脸颊。

      栗色的头发泛着金红的光泽,金色的阳光打在她微微仰起的脸上,将贴在她脸上软软而生的绒毛映的根根分明,刚睡醒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暖洋洋,叫他愈发爱不释手。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她颇为心虚的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

      “我很好奇,”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是怎么把头发睡成这样的。”

      她很累的时候就会睡的很死,自然顾不上发型如何了。

      她羞恼,动作凶恶的扒拉着头发,“你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嘛!”

      “轻些。”他拦下她毫不温柔的动作。

      她顺势躲进他的怀里。

      “怎么?”他不解。

      “不想你看见我不好看的样子。”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胸膛里传出来。

      “无妨。”他的安慰一本正经,略带几分生硬和不解风情。

      但她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他在用他直男的方式表达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是别的,而是因为是她所以喜欢。

      想到这,她不禁开始好奇他为何喜欢她,喜欢她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还没有开口,她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初见的时候,你对我那么不屑一顾,不肯教我剑术,扔下我一个人回新郑,还有,”

      “我们在那之前就见过,”他打断了她的话,漂亮的银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解迷茫的小脸,肯定道,“你不记得了。”

      “之前?什么时候?”没有吧,他的特征那么明显,她见过怎么会不记得。

      “7年前,竞宝阁。”他的拇指轻柔的拂过她左侧下颚上的已经消失不见得疤痕。

      7年前,她为了护住误打误撞流落到竞宝阁的韩国兵防图,曾扮作少年在竞技台用三脚猫功夫与膀大腰圆的十连擂的擂主对峙长达半柱香。

      虽然也凭借机敏和奇怪的身法一时也对付过去几次,但花拳绣腿的她终究不是舔血生活的擂主的对手,很快就被击倒在地。

      就在她毫无反抗的单方面挨揍,几度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再穿回现代的时候,有人救下了她,但那时的她已经连视线都模糊了,哪里还知道来人是谁。

      她再醒来就是在王宫,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是谁救了她。

      下颚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淡化到看不见了,但他却准确的摸到了位置,“那时,是你!?”

      他不答反问,“那时,你为什么不求饶,区区兵防图而已,不值得从小怕疼的你做到这个地步的。”

      “诚然重新部署兵防就可以,但是那么多人等着看被当做奖品的韩国兵防图最后花落谁家,韩国的,燕国的,秦国的,赵国的,其他国的,什么人都有。事关我韩国的颜面,就是命丧当场也不能退。”

      “你只要说出你的身份,即使他们不信,也不敢下手那么重的。”

      “那韩国王室的威严也就要没了,没有民众愿意信服一个轻易被阶级最底层的人踩在脚底下的统治者。”

      谈起当年的事,她似乎还能感觉得到那拳拳到内脏的疼痛感。

      看出她的害怕,他紧了紧搂着她的臂膀,“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是安慰也是他的誓言。

      她明明是那么娇弱胆小,但每每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挺身而出,毫不退缩的勇敢的面对。

      7年前也是,被百越绑架也是,被白亦非掳走也是,对垒阴阳家也是,直面黑白玄翦也是。。

      她是那么的耀眼,还问他为何钟情于她?

      “原来是你。”她觉得很是安心,迟到7年却依然穿越时空而来的心安。

      “是,”语气里满是调侃的指责,“但你已经不记得了。”

      “不是我不记得,是我晕过去了,等我3个月之后醒来再去找你的时候,早已查不到你的踪迹了。”她急切的解释。

      “嗯,我知道。”他敛尽银眸中的锐利。
      她伤的有多重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有多庆幸,庆幸还好当年他跟着她去了竞宝阁。

      银眸如一片汪洋一般,从他的眼睛里她听见他在说爱她。
      笑容不自觉爬满了整个脸颊。

      还来不及她慢慢品尝他给她的甜蜜,小艾忽然破门而入,“公主!公主!”

      “公主!咦?公主,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小艾扑跪到她的榻前。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躲在房梁上卫庄的方向,信口找着蹩脚的借口,“呃哦,热,热了。”
      又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什么事?”

      “王上他晕倒了!”

      “什么?!父王他怎么了?!”听闻是韩王出事了,她一把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跑。

      “公主!鞋袜!”小艾抱着红莲的鞋袜追在后面。

      韩王寝殿。

      “太医令,我父王如何了?”人还没进屋,声音先到了。

      还没看见红莲的身影,太医令便远远的对着门口的方向跪下朗声回答,“回禀公主,王上他是怒急攻心,气血逆流。”

      “听起来很严重啊,”夺门而进的她质问一直陪着韩王的明珠夫人,“父王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忽然变成这样!”

      “王上是阅览了快马军情才这样的。”明珠夫人搔首弄姿。

      红莲半信半疑,“父王接任王位数十年,有什么军情能让父王如此。”

      “公主莫要这样看着妾身,楚国想要吞并韩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更何况,”明珠夫人表现的颇为不以为意,但话却意有所指,“毕竟,王上年事已高了~”

      红莲没有领会明珠夫人的话中有话,便跟太医令细谈去了。

      一直到次日黄昏,韩王才悠悠转醒。

      “父王,您终于醒啦!”一直陪在身边的红莲第一个反应过来。

      “啊,,莲儿啊。”韩王有气无力。

      “您吓死莲儿了!您渴吗?饿吗?不对不对,太医令!来人啊!”红莲有些手忙脚乱。

      “莲儿很担心父王吗?”

      “那是自然!您先别说话,先让太医令看看。”说罢给太医令让出地方。

      “如何了?”见太医令收回手,红莲急切。

      “王上气血凝滞太久,导致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实在,”太医令跪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实在,不容乐观。”

      “那你倒是开药啊!”

      “是是是!”太医令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四肢无法动弹,血液凝滞,那不就是中风的后遗症吗!?

      “莲儿不哭。”韩王气息虚弱。

      “父王不怕,莲儿一定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动起来的!”不就是中风后遗症吗,积极做康复训练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如果有药可以治父王,莲儿可愿意替父王去寻?”韩王浑浊的瞳仁中闪着诡异的精光。

      据说瘫痪的人会变得十分神经敏感,没有安全感,看来父王也不例外。
      她安抚韩王,“父王您说什么呢?只要有药,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女儿会去替父王找来!”

      “那便好,那便好,”韩王反复喃喃着这几句话直到再次睡去。

      忙着照看韩王的红莲不曾注意到韩王对着她身边的小艾用眼神下了一条命令。
      红莲又一直照看韩王到深夜才回到寝殿。

      明珠殿内。

      “流沙动了吗?”说话的正是白亦非。

      “红莲公主的八宝辰光殿外早已打得如火如荼了。”明珠夫人笑的千娇百媚,“韩王病重,为续命对红莲下了重手,流沙自然坐不住。”

      “务必让胡美人护着韩王喝下红莲的血,那可是我们的韩王呵护十多年的’良药’呢~”白亦非似笑非笑。
      只是,韩王不知道的是,曾经的良药已经染上了赤链蛇的剧毒。

      “表哥放心~胡美人已经去了。”

      “三公子还没到吗?”

      “表哥你看那~”明珠夫人柔荑指向的方向,是如龙蜿蜒的灯火,“只是,三公子真的会按约定拿下卫庄吗?”

      “呵呵~”白亦非的好心情藏也藏不住,“卫庄杀了墨家巨子,白宇不敢用他。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敌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表哥似乎很放心三公子的能力,丝毫不担心他会不敌纵横卫庄~”

      “再强的人也有弱点。”白亦非意有所指。

      “表哥是说千人千面?”明珠夫人了然,“如此还真不用担心~”

      待三公子拿下卫庄,流沙便是断了一臂,再送走九公子,韩国便是表哥的囊中之物了。
      “明珠先恭喜表哥了~”明珠夫人盈盈跪下,行大礼。

      八宝辰光殿内。

      “公主您先用碗安神汤再睡吧,这些天您为了照顾王上都没有好好休息呢。”小艾轻车熟路的端着一碗褐色的汤饮过来。

      许是因为她是穿来的,容易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尤其是小时候,因为身体还小,经不起折腾,每每从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中醒来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于是睡前一碗安神汤就成了她的习惯。

      自打她长大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再喝过安神汤了,今日再见安神汤,她心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无声的笑了笑自己,接过浓稠褐色的汤汁一饮而尽。

      “怎么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她放下汤盏。

      小艾高举托盘于头顶,等红莲放下汤盏,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许是奴婢许久不曾熬过了,手生了,请公主恕罪。”

      “罢了罢了,”她无所谓的挥挥手,“贞谨呢?”
      莫不是怕她找她算账,竟连父王病重都没来看过一次。

      “贞谨公主连累公主摔下悬崖,被王上禁足宗庙反思,现不在宫中。”跃动的烛火在小宫女的脸上阴晴不定。

      恍惚中,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强撑着睡意,仔细竖起耳朵倾听。
      不要说虫鸣蛙叫了,甚至连人的脚步呼吸的动静都没有,她偌大的寝殿一片死寂。

      是杀气!

      不等她做出反应,只觉后颈一阵酸痛,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八宝辰光殿外。

      银发在月色中张牙舞爪,鲨齿饮血,怀中是半身浴血的红莲。

      “躲在我身后。”甫一将红莲揽到身后,橙红色内里迫不及待从卫庄身体中溢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上鲨齿。

      就在这一夫当关万马奔腾之时,身后的红莲用一把锐利的匕首刺进了卫庄的后心。

      高度压缩的内力忽然失去约束,立即反噬主人。
      卫庄甚至来不及打伤身后的“红莲”,便吐血倒地不起。

      “红莲”舔着沾满鲜血的刀刃,面带出嗜血的笑容,一步步走向逐渐失去意识的卫庄。

  • 作者有话要说:  血衣侯好计谋啊~~
    感谢在2020-05-17 16:48:32~2020-06-27 13:3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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