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归不归》歌德娃娃

24、第二十四

　　病房里月兔不断对着昏迷中的沈岚说话，夜色中低回着隐藏了两年的爱语，闻者落泪，见者动容。
　　天亮的时候月兔开始焦急了起来——二十个小时，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但是沈岚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岚，天亮了，怎么还不醒呢？你气我向你开枪了么？可是如果倒下的只有风浦，我不敢确定鸿帮的人会不会一拥而上，我只有拿风浦来牵制他们——”月兔越说越激动，眼中的血丝似乎会顺着眼泪流下来一样，绝望得令人心痛。
　　“月少爷。”阿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月兔不理，却停下了对沈岚说话，他不想被别人听见。
　　阿木在门外等了半响，见月兔没有动静，又加大了声音说：“老大！”
　　月兔一愣，虽然昨晚阿木也是这样叫自己，可是那只是权宜之计，并不代表这就是他的目的，于是不悦地反驳：“你叫谁？”
　　“你难道不想保护沈岚吗？”
　　“什么意思？”月兔问着，心下有一丝了然——
　　“青水帮这次是为了祈少爷才帮忙的，现在祈少爷的事情结束，沈岚没有任何势力，如果风浦醒来——”
　　“我知道了！”月兔打断他的话，眷恋地轻吻了沈岚的手，看着他昏迷的容颜，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沈岚，这次，就让我来保护你。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他明白，虽然阿木一直对风浦忠心，但那决不是愚昧的忠诚，他有他自己对风浦的一套想法，甚至他也知道另一个风浦的事，所以月兔赌，赌当风浦危险时阿木会做出‘背叛’风浦的举动，而他也赌赢了，或者，这一切都该感谢那个没见过的风浦。
　　“是的，老大。”
　　得到应允，阿木不再多言，转身离开，恰恰对上莫管家无奈又疲倦的目光，阿木相信他应该听见了刚才和月兔的对话，朝他点点头。
　　莫管家先是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双眼不复精悍，竟一下子像是苍老了下来，鬓边的白发似乎更多了，他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他最不想发生的事，始终——
　　“难道这场轮回，就没有结束的时候了吗？”
　　阿木目光微微一动，转向病房的门口，说：“不尽然，只要沈岚醒过来。”
　　“但愿如此。”
　　风浦已经离开——莫管家想起了刚才来到医院时，看见风浦不顾阻拦，硬撑着离开的样子，身后紧跟着一个白发的少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风少爷，已经从这场轮回里超脱了，月兔却越陷越深。
　　二十小时过去——
　　沈岚没有醒来，心电显示甚至越渐微弱——
　　“沈岚你快醒啊！快啊！”月兔捧着沈岚的脸，将他抱在怀中，看着微弱的心电显示，眼神逐渐迷乱，旁边的阿木和莫管家看了也是心头发凉——难道——
　　心电显示停止了，月兔觉得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停止了，连空气都凝固——
　　一无所有了——
　　沈岚——
　　没有了你的世界，还有什么？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会就这样丢下我，求求你，再心跳一下吧！
　　不知道是上天终于开始垂怜，还是过于期待而出现了幻觉，心电显示上有那么一下微弱的跳动——
　　一下——
　　一下——再一下——
　　越来越快——
　　颤抖着的眼帘——
　　慢慢显露的幽潭般的眼——
　　干燥的双唇艰难地吐出呼唤——
　　“月兔——”
　　像被施了定身的咒语，月兔一动也不动，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人，直到那微颤的手极轻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泪水便决了堤地流下来。
　　“沈岚——”
　　月兔过于震惊并不代表阿木和莫管家两人不冷静，看到心电显示一有动静，两人便飞快地通知了医院的医生，此时医生恰恰赶到。
　　“病人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还是没有脱离危险，现在必须要做一点急救的措施，不过放心，既然醒过来了就没有大碍了。”
　　医生一边说着，旁边的护士已经迅速地处理好，要将沈岚送到急救室，一路上月兔都紧捉着沈岚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着，千言万语都融成了微笑——
　　两天后——
　　温暖和熙的阳光照进雪白的病房，月兔慢慢地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容易入口的小块，想起了那天晚上vidoll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我爱风浦，我也知道了风浦——到底在爱谁，两年前我遇见了沈岚，那时候他全身是伤，发疯般地到处去问，谁可以打倒风浦——我那时就想，或者，我们可以互相帮忙——我认识青水帮的帮主，他愿意帮我的，我让他将沈岚推荐给鸿哥，鸿哥和青水帮主决定将他送去国外的一个有来往的帮派培训他，让他慢慢地接触鸿帮的事情，然后我用青水帮的势力，我们就这样合作——”
　　然后就有了vidoll算计风浦的那一场——
　　“在想什么？”沈岚低声地问着。
　　“啊？”思绪被打断，月兔一愣，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手，尴尬一笑，将一片苹果送进沈岚的嘴里。
　　沈岚在月兔温柔的注视下吞下了苹果，在月兔准备再喂一片的时候沈岚摇摇头。
　　“怎么了？”月兔关切到。
　　沈岚微微皱了下眉，月兔的心便被吊得高高的，紧张地捉住沈岚的手。
　　察觉到月兔的紧张，沈岚安抚地反握住他的手，说：“你要接替风浦的势力？”
　　月兔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我怕你有事，青水帮我说不准，鸿哥——可能不太会接受你。”他也从vidoll那里听说了一点关于鸿哥的猜测——自从出狱后发现风浦功高盖主，关于风浦的事鸿哥都很敏感，虽然沈岚帮他弄走了风浦，但是并不代表鸿哥会完全相信沈岚，甚至有可能会对沈岚不利。
　　沈岚听了后沉默地低下头，月兔以为他担心，忙安慰到：“没事的，阿木会帮我，而且以前我也有接触这些，我一定可以好好保护你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岚猛地抬头，直视着月兔温柔的眼，说：“我本来——是想着，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去巴塞罗那，我在那里买了一座庄园——”
　　“巴塞罗那？”月兔的心开始有点激动，声音都开始有点发抖。
　　“嗯——因为，我之前那样伤害你，我想，你大概很恨我，觉得我很——脏吧！我听说巴塞罗那那里的气氛神圣又浪漫，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之前做的，都错了，我求你原谅我——你，别哭啊——”
　　月兔是在哭，却不是悲伤，而是这两年所有的委屈，在这句‘我是真的爱你’里，全都蒸发了——
　　而喜极而泣——
　　“我不要了——”月兔边哭边摇头。
　　沈岚急了，慌忙坐正身体，眼神黯淡，“你不原谅我么——”
　　月兔摇得更厉害了，哽咽着：“不！我没有怪你——我好开心，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了，我只是好开心，好想哭——”月兔不停地呜咽着，泪水越擦越多，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
　　沈岚的眼角也开始闪烁，轻轻地，将他一直爱着的人抱在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抚吻着他的发端。
　　良久，月兔才开始平静下来，从沈岚怀里抬起头，向沈岚绽开幸福的笑容，说：“那些势力我不要了，我们去巴塞罗那。”
　　“那不怕鸿哥？”
　　月兔转了转眼珠，说：“既然你都安排好，那应该都没有问题的吧！”
　　沈岚莞尔一笑，刮了刮月兔挺直的鼻梁，说：“是啊，那里有我的势力，虽然不大，不过鸿帮总不至于跑那么远来弄死我们。不过——”沈岚收起了微笑，严肃地沉吟着。
　　“怎么了？”月兔也跟着严肃地问。
　　“风浦的人会让你走么？”
　　“也是——”月兔苦恼地皱起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喜地叫了出来：“不怕，我相信莫管家会让我走的，至于帮里的东西——”月兔的眼珠转了转，有点调皮的神色，说：“都丢给阿木好了！”
　　沈岚赞同地笑了，忽然又皱起眉，严肃地说：“不过——”
　　“怎么了？”月兔想了想，始终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
　　沈岚捧着月兔的脸，非常，非常严肃地说：“我们好像从见面到现在，还没有——”
　　“没有什——唔——”
　　堵住出口的问句的，是沈岚灼热的双唇——
　　甜蜜慢慢地漫了开来——
　　虚掩的门终于慢慢地掩上，门外的男人无奈地苦笑，对着身后头发花白，满脸喜色的老人说——
　　“开心了吧，老莫！”
　　“嗯。”老人欣喜地点点头。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新书《指尖的温暖》~第一次写BG文~希望不会让里面的男角看起来有奸情~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