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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之 睡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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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房子?”
电话那头声音很平稳。
“先看一看,也有几家可以选,看你喜欢哪间。”
自从上个月母亲大人回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其实并没有赶上),谢复一天天在谢复临的办公室和家里两头疲于奔命。正好赵雁声也要出差,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各奔东西,只是依靠电话才有联系。问些诸如“喜欢布丁吗?”的话。
其实知道他喜欢也有限,谢复一神游,他不爱这种东西,但不管他爱不爱,这是赵雁声的乐趣。谢复一知道自己不用装作喜欢,但这次也不能说母亲大人将它吃了,自己一口都没沾着。雁声必定要她回来了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想涉及关键人物,就这样无关痛痒的一问一答,持续到夜里。
有时觉得这样半调子的通话更接近,直到挂断时一切消失,像做了一场梦。
这天梦醒前,雁声说,这个星期抽一天去看房子吧。
他没有问什么时候搬出来,只是这样说。
谢复一一直等待的紧张时刻还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到来。
“嗨,梦游?”
谢复一吓一跳,谢觉馨斜倚靠门框,一件珍珠红旗袍伏帖身材。少有她这个年纪的女性还能穿这个料子的旗袍,谢觉馨不管,她有她的审美,也确实能在最后证明她的选择正确。
“谈了朋友,就带回来看看。连电话也只敢用手机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鬼祟的?”
谢复一负气,自从发现大哥会叫人监听电话。
但也不能在他姑妈面前挖他墙角。谢复一都懒得揭发。
谢觉馨沾着床就往下躺。
“妈……”
谢复一很受不了,这还是他的房间不是?
谢觉馨哎一声。
“妈也躺不了几天了,我的小琅官长大了……”
谢复一浑身一震,这个小名实在太过肉麻,每次一听都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次谢觉馨似乎不是装出来的伤感,她每每乐意假装为了这个儿子操透了心,偏偏谢复一一路健康踊跃,她都无用武之地。这次好了,他搞了个不伦之恋出来,她刚听到想这是不是该叫乐极生悲?
不过与谢复一预想的不同,谢觉馨并没有和谢复临统一战线起来。那次她表情困惑,许久只是问了声。
“大官……同性恋是不是比较容易得病?”
谢复临那时的表情真可怕。
谢复一想想就好笑。
谢觉馨还要再加一句。
“大官,这个你也比他早,他有不懂的地方你也要多教他。”
谢复一想若不是谢觉馨是他亲姑妈,谢复临决计要发作。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心情有些复杂。
事情不都是一定要按你所说的做的是不是?——偶尔潜在的对谢复临绝对权威的不满也会这样恶质的表现出来。
我理解你的苦心啊……但我不是你的木偶。即使错误的我也想尝试一下,不会后悔。
何况人生有什么不可尝试的呢?谢复一想。
当然他要等很多年后才会知道这句话是有死角。
“琅官啊……”
谢觉馨发现被忽略了,忙又语重心长的唤了声,这次透露出一点做作的关心出来。
谢觉馨一向演不来慈母,偏偏还要乐此不疲。
“你父亲不在,我担子重……”
谢复一又受不了。
“爸爸只是在欧洲而已!不要说得他已经死了好不好。”
“你个不孝子~~”
谢觉馨坐起来一点。
“他回来么,他既然不回来还不是和死了一样?”
要不是他们感情好谢复一一定以为老爸已经被谋杀。
谢复一的父亲当年入赘谢家,居然和谢觉馨成为包办婚姻危害社会的反证,但也并没有使周围人省心一点。
一个全年在研究所不回家,一个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这样也能做夫妻,也是他们不知几世修来的怪姻缘。
“总之,人还是要亲眼看一看。”
谢觉馨坚持。
“大哥不是和你说了?”
把赵雁声的案底都交代出来,谢复一对此很不满。
谢觉馨好象倒无所谓。
“说了他一些事,但他家里人怎么看还不知道。”
他的家里人……
没错,就是这点非常伤脑筋。
本来还以为谢觉馨这关算过了,没想到她提出要见家人。
谢复一推托现代社会又不能结婚谁知道什么时候分手见什么家里人,又被谢觉馨骂对感情不负责任。
“总之,那孩子真是不错。要是他家里人不反对,我就算同意啦。”
等等。什么叫那孩子真是不错?
“你刚才说什么?”
谢觉馨奇怪看他。
“我见过他呀,带着那只兰花盒子,白衬衫,懒洋洋在学校里晒太阳。”
“啊?”
谢觉馨理所当然。
“我还因为他长的帅和他搭过话。”
“妈!!”
谢觉馨换个姿势,美丽的面孔连不屑也少女样困惑。
“那时又不知道他在等你。不过对象是要帅才好,不然一看几十年,怎么能不生厌。”
谢复一气极。
他又不是只有长相好看!
谢觉馨起来整了整旗袍衣服。
“好啦,要是我同意,你大哥也没什么话吧。你趁早把他家里人约出来我们好好见个面。不然再那么不明不白混下去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养的儿子。”
“你这叫什么话!”
谢觉馨瞟他一眼。
“生儿子有什么用……说起来他和你,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
谢复一爆发。
“妈!!!!!”
这时离谢家并不十分远的闫玉京家也有了客人。
“回来了?真是巧,我可以请你喝喜酒。”
闫玉京神神秘秘调侃他。
男人懒洋洋四肢瘫在沙发椅上,随便的过分又嚣张的态度却奇怪的不讨人厌,仿佛天生就该随心所欲似的,已经中年的面容让岁月只留下沉淀后的痕迹。
“哦?你和小谢终于要结婚了?”
也只有他敢这样叫谢复临。闫玉京知道他嘴里没好话,决定忽略他。
“是雁声。”
男人瞥过去,与赵雁声极为想象的一双眼睛比那双年轻的黑色更深沉,更有魄力。
闫玉京拿了谢复一的照片出来。
“看看看看。”
陈西堰好象仔细好象认真的看了一眼。
“这次好好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哎,你不知道,这些年……”
陈西堰仍然无可无不可的听着。
儿子……这实在不是值得他费心关怀的一个身份。
不过,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