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之恋》柏思彤

3、保持距离

　　人烟稀少的乡村，因夜里下过一场春雨而薄雾升起，笼罩住了村里一座座高低不一平房。

　　就连前方的路也被厚厚罩住目光穿透不过去，仿佛是大自然母亲故意在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令人十分焦灼。

　　李文超跟媳妇终究是老了，凌晨5点天蒙蒙亮时各自已经穿戴好衣裳，洗了把脸将刚起床的迷糊气从脸上挥之而去。

　　洗漱完毕就又坐回他那把刷有黑漆的古董椅上，亲子砌了一壶劣质的茶水，倒入他面前的茶杯里，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着雾气。

　　笑颜逐开的端起带有花纹的茶杯品了一口，满足的点点头放下，继而从红色檀木柜上拿起他的收音机调到戏曲上，享受的闭起眼睛喜滋滋的听了起来。

　　里屋的舒稔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黯淡，米白色的脸庞上多出了若有若无警惕。

　　他将头埋的极低，直愣愣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口像是在防着什么人似得。

　　没错他要防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小叔李恙，自那夜事情发生后舒稔虽表面上与李恙一起嬉皮笑脸的上，下学。

　　可心里要说完全当那件事情没发生过实在太难了，再怎么说他都十八岁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跟他小叔那样是错误的。

　　严重点已经属于□□了吧！他跟李恙是有血缘关系的吧！舒稔是这么想的，有时烦的他头都要炸了。

　　所以这几天下来，舒稔一直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也不大敢直视他小叔，从刚开始的无所谓渐渐想的深入，对他小叔热情的问候，尽量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敷衍两下表示尊重。

　　今日也同往日无异，快速穿戴好校服，去爷爷房间吃了奶奶煮的鸡蛋，喝了一杯茶借着值日生的借口背起书包先行一步走了。

　　而李恙则酣睡在另一个房间，做着跟舒稔的美梦正要到关键时刻便听到屋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李恙扫兴的扭头一看，只见他爸右手拿着收音机，另一只手上拿着菜刀，恶狠狠看着他破口大吼道:“死小子，藏什么藏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能对舒稔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今天非要阉了你不可。”

　　说完他爸拿着菜刀像他扑了过来，扔下收音机扣在他的肩膀上，伴随着戏曲声里面还夹杂着李恙的惨叫声。

　　吓得他冒了一身虚汗，手忙脚乱的在空中胡乱挣扎，慌忙之际抓住了一只大手，戏曲声渐渐清晰。

　　李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挡在额前的刘海，眼睛蓦然睁开几乎弹跳起坐在床上，掀开被子往下身看了一下，嘴里咕哝着幸好还在，顿时放心的长吁一口气，拍着胸口。

　　李文超坐在床边抓住儿子的手，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忍不住开口道:“小恙，你……怎么了？”

　　李恙这才回过神，静静看着面前这位满脸慈祥的父亲，明明挺和蔼的，但为什么下手那么狠呢？

　　半晌李恙抢过他爹手里的收音机，没好气的关掉，蹩着嘴道:“老爹，你太狠了，你差点让我断子绝孙哦！”

　　李文超懵坐在床边，不明就里的用手狠狠戳了李恙的脑袋低沉道:“你说什么呢！我还指望你给我生孙子呢！以后再敢胡说打断你的腿。”

　　李恙听到他爹又放狠话，登时用手悄悄摸上他的第三条腿，皮笑肉不笑异常乖巧的回道:“老爸，我会特别乖的，你别断我的腿。”

　　李文超难得看到儿子这么乖巧，心下作罢摇摇头，拿起被李恙关掉的收音机说:“好了，快起来吧！不然待会上学该迟到了。”

　　李恙轻“嗯”了一声，看着老爸佝偻着背关上房门出去后，又笔直躺回床上，望着上方用白灰刷的屋顶。

　　回想梦里的前半部分，脸上无缘由的开始隐隐发烫，羞的他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像沁了水的双目。

　　流光溢转，笑的像个傻子，许久才发现自己下身已经肿胀到不行，李恙掀开被子盯着看了半天，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自责的敲了两下脑袋，拿起床边椅子上的校服套好，拉开房门，欲要去老爸的房间。

　　可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希望先去舒稔的房间，不知跟思想做了多久的争斗，才鼓起勇气揿下把手推开，只见空荡荡的房间吹来一丝丝冷风。

　　难道是去老爸房间了李恙低声自语说着，为了马上看到舒稔的身影，在中途跑去李文超房间时，差点摔个狗吃屎。

　　幸亏底盘稳，侥幸没有摔下去，只是身子前倾了一些，正好抓住门的一边，闹出了些声响。

　　他老妈正坐在炕上绣着花鞋垫，被他这么慌慌张张跑进来闹出的声响惊的针一偏扎到食指去了。

　　血很快从细小的针眼里流了出来，王艾直接含在嘴里吸了一下，看着门口的狼崽子，扯着嘶哑的大妈音道:“小恙，你这大清早的慌慌张张是要干嘛？”

　　李恙没注意他老妈被他闹出的声响扎到手，也没回她的问题，只是问着他想知道的问题:“妈，舒稔呢？我看他没在房间，你们房间也没有，他人呢”

　　李艾紧锁眉头，边用卫生纸止血，边道:“舒稔他上学去了!说是学校打扫卫生。”

　　“现在的学生可真累，大清早就要打扫卫生心疼我孙子。”李艾自兀的说着。

　　李恙在门口站了一会可劲埋怨舒稔:“真是的，都不等我。”

　　越想越有点憋屈，只好拿门出气，踹的咣当咣当响，王艾闻声抬头，不知道李恙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连声呵斥:“李恙，你一大早发什么疯，要是不吃早点就赶紧给我滚去学校。”

　　李恙心里一颤，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老妈发飙呢！不过这点力度是威胁不到他的，沉默了好一会嬉皮笑脸的，爬上炕看着老妈。

　　不怀好意的又是一笑，王艾被他笑的发毛，就知道他肯定没憋啥好话，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老妈儿子发点钱呗！我想买牛奶喝。”

　　王艾透过老花镜，看着李恙笑了下冷声道:“想要啊！给你爸要去。”

　　“不要，老爸不会给我的，老妈你就给我吧！我保证以后乖两天。”李恙撒娇的语气不依不饶的说着。

　　王艾懒得与他说，从裤兜里掏出5元钱递给他叮咛道:“记得给舒稔也买一瓶，别独吞了。”

　　李恙接过5元钱，眼都直了，嘿嘿一笑塞进衣服兜高兴道:“老妈真啰嗦，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王艾沉默，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走，李恙也迫不及待想见到舒稔，并无多留跳下炕背着书包出门了。

　　晨雾依然没有散开，但比起5点钟那会，算是能好些，最起码能看清楚前方的路段。

　　李恙家离学校大概也就5分钟的路程，有时学校打铃的声音在家都能听到，为了能尽早到学校。

　　李恙顺着麦地里的一条小路，捷径穿了过去，虽然布鞋已经被小草上的晨露已经打湿，甚至有点不舒服。

　　可他心里确是暖洋洋的，高高兴兴地在校门口的奶站买了两瓶热牛奶，揣在怀里，踏进安静的校园，穿过一排常青松。

　　直奔舒稔所在的班级（高二，一班）。

　　待李恙跑到门口显然已喘到不行，他也没缓气，就朝着空荡的教室里正扫地的少年喊:“舒稔。”

　　舒稔循声转过稚嫩未脱的脸庞，看到小叔气喘吁吁的抵在门口，有点扰神，不由自主开口叫道:“小叔!”

　　李恙笑的明朗，好像一个小太阳，直暖到舒稔心底，一时间竟看的发呆，不知接下来要该如何面对他小叔。

　　李恙走近见舒稔发呆，不由皱了皱眉头，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柔声道:“哦咦~见到叔怎么就发呆!是我太帅了让你挪不开眼吗？”

　　舒稔登时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挑了下眉摸着被敲的那块地方道:“小叔你少臭美了，对了你这么着急跑学校找我有事？”

　　“当然有”说着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从怀里掏出两瓶热着的牛奶。

　　递给舒稔道:“呐，特意给你买的，热的哦！”

　　舒稔看着慢慢一小玻璃瓶的牛奶，被他小叔在面前晃来晃去，有些心烦。

　　伸手便从李恙手里抢过那瓶牛奶，紧紧握在手里心道:“还真是热的!”

　　舒稔瓶盖还未打开，一股拉力强行拽住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跌坐在李恙腿上，被他紧紧搂住腰部动弹不得。

　　这一举动让舒稔再一次想起那晚的事情，声音立刻高八度，慌忙掰着李恙的手恼道:“小叔，快松开我。”

　　李恙听后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抱的更紧，头抵在舒稔的肩膀上，无赖似的说:“不放，你要是能掰开我的手，我就放开你。”

　　舒稔叹了口气，怎么扯都扯不开，最后气急败坏的竟上了嘴，可杀伤力在李恙这里几乎为零。

　　反而还能听到李恙在后面，肆无忌惮的笑着调侃他:“怎么了？舍不得咬啊？”

　　“屁，我是怕把你手给你咬断了，爷爷要骂我。”舒稔说的有些底气不足，这更让李恙觉得他就是不舍的咬。

　　“啧啧啧~不是就不是咯！”李恙趁着舒稔还在他怀里努力挣扎的时候，猛的松开。

　　舒稔猛不防被摔到了地上，连带着他小叔一起倒下，李恙趴在舒稔身上，焦急询问道:“小稔你没事吧！”

　　舒稔摸着被磕的后脑勺，眉毛似要挤成一个疙瘩，呲牙裂嘴的凝视趴在他身上的小叔道:“没事，被你压的有事，你好重啊！”

　　李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从他身上爬起，理好衣服伸手拉舒稔，不料用力太猛，直接让舒稔撞上他的胸膛。

　　慷锵有力的心跳声，同自己的吻合，舒稔脸上显然一阵绯红，这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匆匆推开他。

　　奈何李恙对他的动作几乎免疫，如钉在地面的木桩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用极其温柔的动作，摸向舒稔到被撞的那块地方。

　　四目相视，好像有点责怪的意味说道:“还说没事，都肿成一个包了”

　　舒稔又向后摸去，果然一个凸出来的大包一触碰就疼，瞬间有些难为情解释着:“我刚刚摸着还没有包的。”

　　李恙对他这傻侄子，也是大大的折服，狠狠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舒稔觉得疼但也是在能承受的范围内，也就懒得开口怼他了。

　　舒稔抬手拨开李恙得手，对他扮了个鬼脸，不在理他准备回位置坐下。

　　还未走出一步，就又被李恙拉回怀里脸紧贴在他的胸膛里，开始一动不动的怔楞在那里。

　　等他想欲势推开他便见李恙捧上他的脸颊慢慢接近，2厘米，1厘米，0.1毫米，那张英俊的脸正在向他逼来。

　　在最后一秒舒稔抢先抬手挡住了自己嘴巴，脸红的将脑袋别在一边轻声说:“小叔，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