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懿行》故渊同样思池鱼

4、第三章

　　第三章
　　天逐渐亮了起来。窗外传来了群鸟欢快的鸣叫声。风从窗口灌进工厂里，灌进大家的衣领里。
　　小嘉言在强烈的恐惧之下，强撑着不敢睡觉。但当困意袭来，最终还是没能抗住。
　　感受到来自风的恶意的时候，小嘉言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醒来。
　　暴露在亮光下的小嘉言叹了口气。该来的最终还是躲不掉。这句话妈妈以前说过很次，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小嘉言默默坐起身，把头搭在膝盖上，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人。
　　如果按照昨天晚上听见的话来看的话，那些衣着较为破旧的人就是所谓的“上一批”，而自己所在的，大概就是所谓的“新来的”。而过了一个晚上，这些“新来的”似乎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了工厂的氛围变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虑与绝望的味道。
　　她看见了身旁的姐姐脸上未干的泪痕，看见了前方尚幼的弟弟妹妹茫然无依的眼神，看见了“老一批”人的面无表情。
　　门再次打开了，昨晚出现的那些人再次站在了眼前。小嘉言看清了鲁哥，看清了智秀，看清了他们所有人的脸。她努力地把他们的形象刻在脑海里，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智秀把那些“前辈”都聚集在一起，赶上门外那辆小货车，接着又从车里折回来，走向了小嘉言这群新人。小嘉言默默从角落挪动到人多的地方，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是，她本能地想要躲避。
　　从角落挪出来的她还是引起了智秀的注意。智秀神情复杂地看着一点一点挪动的她，挑了挑眉，走过去把她拽了出来。
　　果然还是晚上好，想躲哪去躲哪去，也不容易被发现。被抓出来的小嘉言不由在心里叹息。
　　接着又有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孩子被揪了出来，然后被推推搡搡上了那辆大货车。货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小嘉言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货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把小嘉言颠地直反胃。这个时候她竟然开始庆幸自己许久没有进食，才不至于吐得到处都是。在这样的颠簸中，小嘉言晕地找不着东西南北，被黑暗，饥饿与无助包围，小嘉言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

　　再次醒来的时候，迎面来的就是一瓢水。小嘉言感受着这许久不曾用过的水的清凉与舒适，感觉之前的无力感与疲惫感都消耗殆尽，整个人一下子都振奋起来了。接着又有一瓶水和两个干馒头朝着她的方向抛来，小嘉言本能地用手挡住，水和馒头打在她的胳膊上，随即又落到地上。小嘉言赶紧将它们捡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要是换做以前，她是肯定不乐意吃这么硬的馒头的，就像是个大疙瘩。可是如今，她别无选择。
　　快速解决完吃喝之后，她们被智秀赶上了一艘破旧的商船。
　　小嘉言不知道面前这片广阔的海域叫什么，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海，但这片大海的壮阔着实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渺小与孤独。这大概是小嘉言第一次知道孤独的滋味，并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与之为友。
　　为了生活，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