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圣处女》Narcolepsy

1、01

　　这是我的故事，但我得告诉你这故事非常无趣，情节大多与一个男人有关。
　　他叫埃利克，是一个戴面具的古怪家伙。更多人愿意称他为幽灵或是恶魔。

　　我听别人说，他的音乐有种奇异、震颤的力量，能让人哭得将肠子呕出来，曲风变幻莫测，如登极乐、如临地狱。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每次当埃利克唱歌时，我总无趣地盯着他涂了润唇膏的嘴、蜡白的下巴、蜜棕色的眼睛。我没听懂过音乐，也不理解人们为何如此喜爱这种东西，旋律在我耳朵里向来都是无聊的“duang”声。声音只是用来沟通的一种方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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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贵族出身。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的母亲就将我关在房间里，封死了窗户，只留了一个透气孔。

　　平日的送餐都是由仆人在做，他们将房门底的小窗打开，传进一个个装着食物的盘子。
　　我吃得很好，很少，所以我的骨头像鸟儿一样轻盈、纤细、易折断。
　　因为我打碎过精美的瓷盘，想用碎片给母亲做项链，弄得手血淋淋的，所以之后的餐盘都是木制的了。这又是后话了。

　　房里没有镜子、没有太多光，只有我和极少来看我的母亲。我的世界是黑暗的，只有母亲是鲜亮的，她的刺绣裙子、闪闪发光的首饰，她的漂亮眼睛和一连串珍珠似的泪珠。
　　母亲总是那么忧虑、不安，不断地亲吻我，夸我是世上最好最美的孩子。

　　有一次，我从房间中逃了出来，打算在外面玩够了再偷偷回去。我猫腰蹲在墙角听着大嗓门的厨娘和削土豆皮的佣妇说话；“那个被诅咒的杂种终于死了……夫人早该……”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的眼泪疯狂涌出，心底有种酸涩又释然的情绪在发酵。我开始逃跑，不停跑不停跑，像只四处流窜的小耗子。
　　经历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后，我遇见了埃利克。

　　那时，我的脚上穿着铁鞋，劣质的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缓慢地脱掉衣服，朝每位参观者展示我自己。
　　我不会再逃跑了，我是世上最乖的孩子，我身上的皮肤冷得像雪、像惨白的月光和有魔力的牛奶。
　　我微笑着，是强装出来的自信笑容。

　　底下人在抽气，接着埃利克就带我走了。
　　他打着手语，眼里满是压抑的怒气，亲自颤抖着手为我解开了靴子上的锁。他将黑斗篷披在我身上，想抱起我离开，我拒绝了。
　　我光着脚，被埃利克牵着，踉跄缓慢地走出了拍卖会。

　　“我该跟您去哪？”我用蹩脚的法语磕绊地问道，仰着头对他谄媚地笑。我太久没走路了，从地底到出口的这一段路很长，走得我很累。

　　“回家。”他回答道，紧抿的嘴角似乎出现了松懈的痕迹，微微向上勾了勾。
　　我能看出他在听到我声音后的惊喜，就是那种猎人发现最危险珍贵的猎物时，跃跃欲试、志在必得的惊喜。他应该开心的，却因为我的笑容（或是我的脸）不开心极了。
　　埃利克松开牵着我的手，跪下身将我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我没再反抗。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是，沉默地走着。
　　我想我应该不太重。我蜷缩在埃利克的怀中，昏昏欲睡。我太累了。

　　重见天日那会，埃利克细心地捂住了我的眼睛。他冰冷的皮手套像他住处蒙着黑布的镜子一样，散发着与世隔绝的气息。
　　被这个陌生人带走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从一个炼狱，转移到另一个魔窟罢了。
　　后面的路上，我就睡着了，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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