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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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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来？他妈的你们是老大，还是老子是老大？”
湘城，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冯国宝蹲在灰扑扑的花坛边上握着手机咆哮。
他脖子上挂串金链子，手里捏着半瓶矿泉水，大太阳底下，肉色的头皮上盘踞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在阳光下泛着光。
那一脸烦躁，凶神恶煞的模样，让行人们在经过的时候不自觉地绕了道，奇异地拐出一个小弧度。
三米开外，拾荒老头慢吞吞地翻捡着垃圾桶。
熏天的酸臭气立即扑鼻而来。
“靠。”
冯国宝撅着屁股往后挪挪，对着电话最后骂了一句：“街心这边，三分钟不到，老子剁了你！！”
路过的女人闻言立即拽着孩子离了三米远，小心地窥看冯国宝，像是怕他现在就跳出来砍人。
冯国宝浓黑的眉毛竖起，下巴上淡色的疤痕浮起，原本坚毅的下巴被劈成两半似的，那模样堪比从电视里跳出来的悍匪。
“看屁啊看。”
只一个对视，小孩就吓出了一眼窝的眼泪，瘪着嘴大哭。当妈的却因为被冯国宝看着，揽着孩子不敢动了。
冯国宝愈发烦躁，站起来，指着那女人吼：“赶紧滚。”
女人抱起儿子撒腿就跑。
玛德老子脸上有金子啊盯着老子看。
冯国宝重新蹲好，手里噼里啪啦地捏着矿泉水瓶子，声声作响。
老头还在翻捡垃圾桶，微风一吹，鼻尖的酸臭味越来越浓烈。
冯国宝眯着眼睛看着那拾荒老汉：“老头，别瞎忙活了，翻这么久，里面有几只避/孕/套都他妈的能数清了吧？”
拾荒老头木然地瞧了他一眼，很快离开垃圾桶，拖着那干瘪的，装着寥寥几只空瓶子的蛇皮袋走来。
恶臭气息逼近，熏得冯国宝忙不迭地站起来，指着老头恐吓:“站住啊，再过来一点就揍死你。”
老头木愣愣地停下，在一米开外盯着他手里揉捏着的瓶子。
啧。冯国宝把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正要把瓶子扔过去，就被一群青年流氓围住了。
“老大！”
“熊猫哥！”
“猫哥！”
古惑仔们热切地叫人。
领头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穿着皮夹克的瘦子，后边跟着六七个小青年，个个奇装异服，面色不善。
那场面就跟□□流氓胜利会师似的。
冯国宝咔擦咔擦地捏瓶子：“才来？”
瘦子一把握住他的手：“猫哥！都怪那俩破司机，妈的八个人就拉不下了，还他妈的想拒载，要不是我机灵，说要揍那俩人一顿，咱这会儿还到不了呢！”
冯国宝一听，抄起空瓶子把瘦子脑袋敲的咣咣响：“惹事！惹事！老子怎么给你们讲的？咱公司的行动指南是什么？”
连瘦子在内，八个小弟昂首挺胸，高声道：“不主动打架！不主动惹事！一切低调行事！”
喊声震天，真是嚣张又霸道。行人纷纷侧目，有人举起手机，看样子是想报警。
冯国宝：“……”
咣地又给了瘦子一瓶子：“智障吧你们！都说了要低调，低调！”
瘦子等人立即压低声音，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是啦，猫哥！”
“哈哈。”拾荒老头噗嗤笑了起来。原本木然的脸颊上，皱纹跟老花瓣似的次第绽放，一层一层地挤成一团。
“妈的给人看笑话。”
冯国宝脸上无光，抬手又想揍人。
瘦子偏头躲开，讪笑着进言：“猫哥猫哥，窑/子在巨鹿路呢，咱们过去吧？晚了该逮不住江春来那孙子了。”
江春来……
冯国宝眼睛眯起，夹着空瓶子振臂一挥：“走！”
一群人大踏步跑起来，拐了个弯儿很快就消失不见。
拾荒老头拖着蛇皮袋子跑了几步没跟上，惶惶然地站在街心发呆。
……
巨鹿路路口，冯国宝等人甫一出现，一个剃着青皮头，脑袋上面鸡冠子似的竖起一丛绿毛，穿着破洞T恤和牛仔裤的小青年立即迎了上去：“猫哥，那傻逼刚进去。”
冯国宝打量他一眼，皱了皱眉：“红的染成绿的，又折腾你那一撮毛。妈的图个什么劲。”
“这种要帅一点。”绿毛小弟呼噜呼噜头，茂盛的绿毛从指尖穿梭而过，在阳光下散出飘逸的弧度。
冯国宝瞥了眼他那发量，臭着脸转回头。
“他妈的瞎显摆。”
先前的瘦子与绿毛撞撞胳膊，俩人看着猫哥寸毛不生的大光头，挤眉弄眼地坏笑。
“别他妈搞小动作。”
猫哥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站在门口打量这家茶社。
茶社叫“雪里等春归”，装置的很有古风。门口摆着一溜儿的绿竹，翠意盎然的，瞧着好看。雕花镂空的大门里，大棵大棵的桃花树摆放在前厅和过道，灼灼桃花之间，果然春色满园。
“还等春归，江春来够骚气的。”瘦子对着招牌啐了一口，扭脸去看绿毛：“窑/子，你说是不是？”
绿毛不耐地推他：“扫黄打非的该扫扫你那嘴。你叫谁窑/子？老子他妈的叫土垚亮！”
瘦子嘿嘿傻乐：“不纯洁。你不是土窑嘛，我叫的就是土窑的窑，你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扫黄打非？”
土窑凶狠地瞪他一眼，一脚踹开茶社大门。
瘦子还想再嘴贱两句，被冯国宝拽着领子提进去：“闭嘴，石头。”
……
一群人进去，小弟们站在门口大叫江春来出来，原本安静娴雅的茶社瞬间跟开在菜市场门口一样嘈杂。
前台小妹妹吓得直哆嗦，怯生生地迎上去：“请请请问，你们是是是要喝喝喝喝茶吗？”她年纪小，十八九岁的模样，瞧见这拨人不是个好人，竟然结巴起来。
石头咧嘴笑，故意逗她：“对、对对对对，我我我我们找你你你们老老老老老老老老板。”
“呃……”前台小妹妹被人学舌，又羞又怕，闹了个大红脸。
土窑在后边捶他：“能不能好好说话，看把人家妹子给吓的。”推开石头，自己上前问：“小妹妹，江春来在哪儿？”
哪知道小姑娘缩的更厉害了，不仅脸上涨红，眼睛也带了泪，差点当场哭出来：“我今、今天才上班……老老板他在在……”在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在哪儿。
土窑抹了把脸，特别没面子：“妈的江春来怎么招来了个结巴做前台？我好好说话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滚蛋。”冯国宝推开俩人，气势汹汹地开路：“咱自己找。”
小姑娘却动动脚，一脸害怕地拦在了前面。
冯国宝万分不耐，正要喝骂小姑娘别掺和，哪料抬头之间，恰巧看见夭夭桃花中，有个男人正带着两个女人走过，于是大喝一声：“江春来！”
声音炸开，那男人站住。江春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快从桃树后边转出来，他穿着长衫，脸上还带着礼貌的微笑：“哪位……”
一眼瞧见来人，又看见冯国宝身后怒气冲冲的土窑，脸上的笑就有些维持不住。“垚垚，你怎么来了？”
土窑一脸恶心：“垚个屁！老子叫土垚亮！你他妈的这又是在勾搭哪个女人？”
类似捉/奸的话嚷开，江春来的表情立即变了。刚刚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从桃花树间露出半张脸，淡淡地向外探了一眼。
这人生就的一双媚眼，天生含情似的水汪汪明亮亮，分明应该温柔娇俏，看过来的目光却如腊月冰湖一样淡漠冷瑟，白皙的皮肤雪似的泛着莹白冷光。
形状娇美的丹唇微启，她的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江老板，既然你有私事要解决，那就先忙着。我们自己过去，不劳烦您。”
江春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江雪姐你们先坐，稍后我就过去招待。”
女人淡淡地哼了声，不置可否。
她转过头，波浪卷的乌黑秀发遮住侧脸，花叶之间露出黑色连衣裙下又细又柔的腰身，娉娉袅袅的去了。另一个戴着帽子的娇小女人跟着她往里走，两个人穿过一道拱门，很快就再看不见。
“这女人是谁？”有人发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