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眼睛》零点零壹

2、第 2 章

　　“手指动一下。”

　　“有感觉了吗？”

　　“有了。”

　　“很好，恢复得比我们预料的好，平时适当地活动一下。”

　　齐桪边做记录边认真地交代着。

　　“齐医生，送来一个车祸患者，但是他们不进手术室，说必须等到赵主任前来。”一个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到齐桪跟前说。

　　齐桪边走边问:“打电话了没？主任到哪里了？”

　　“打了，主任才到金融中心。”
　　金融中心，最快也要10分钟。齐桪在心里计算着。

　　“走，去瞧瞧。”

　　齐桪看着手术室门口吵杂的人群，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齐医生，你看他们像什么样？就是不准我们给病人检查。”

　　一个医生看见齐桪就拉着他说道。

　　齐桪点点头，径直朝推车上的病人走去。

　　他刚拉开病人沾满血迹的衣服，就被旁边一个彪形大汉拎在旁边。

　　“你谁啊？我准你碰了吗？”一个强势的女声适时响起。

　　齐桪淡漠地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女人，不卑不亢地说:“我是医生，现在我要救助我的病人，请你离开。”

　　女人微怔，再次说道:“把赵峥给我叫来。”

　　“赵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是他的助理，他还有10分钟才能过来，请先让我给病人检查，止血，这样才不会耽误别人抢救的时间。”齐桪心平气和地说。

　　女人看了一眼年轻的齐桪，犹豫道:“你叫什么？”

　　“齐桪。”

　　齐桪说着把病人推进了手术室，转头对旁边的小护士说:“准备手术。”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

　　赵峥走进手术室的时候，齐桪正在忙着给病人止血，看见赵峥，他赶紧让到一边。

　　“病人发生了车祸，右手臂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三根，颈椎断裂，目前最严重的是肋骨刺到了肺部。”

　　“好，开始手术。”

　　5个小时后，病人身上的伤都处理完了。赵峥和齐桪走出病房。

　　齐桪连夜值班，又跟着赵峥上手术台，刚回到办公室就觉得精疲力尽，洗完手就趴在桌上假寐。

　　赵峥也没有打扰他，走出去继续跟病人家属交涉。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把齐桪吵醒，才睁开眼，就看见从打开的门外走进一个熟悉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他有些憔悴的脸，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来，一双明眸深深望进齐桪的眼睛。

　　这么深情的注视是几个意思？

　　齐桪别开他炙热的目光，起身说:“主任去查房了，他马上回来，你坐下等会儿他。”

　　“不，我不要他帮我换药。”男人没动，直直地说。

　　“那我重新找个医生帮你换药。”

　　“我要你帮我换药。”

　　齐桪皱眉，虽然换药是个简单活，但是此刻他感觉手脚酸软无力，如果硬要操作的话，手可能会止不住地颤抖。
　　“我现在有点累，不能帮你换药，你还是等主任吧。”秉着医生的职责，齐桪再次好言相劝道。

　　“你休息，我等你。”贺靳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把手机拿出来，自顾自地把玩着。

　　齐桪再次见识到男人的流氓习性，也不理他，兀自趴在桌上假寐起来。

　　贺靳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被反应迅速的他直接挂断。

　　不一会儿，助理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刚想说话，就被贺靳一个眼神瞪了出去。

　　苏杨关上门，暗自捧腹:要么不来医院，一来就跟上瘾似的见天地跑。苏杨摇摇头，去病房里搜索着赵峥的身影。

　　“这是干什么？”赵峥一进门就奇怪地问。

　　贺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齐桪抬起头，一脸疲惫地说:“师兄，你来得正好，我下班了。”
　　说完就要离开。

　　“齐桪，要不一起去秦氏吃个饭？”

　　正在脱白大褂的齐桪一愣，动作慢下来。

　　“听说他们今早刚进了一批鲜活的海鲜，走去尝尝，我请客。”赵峥依然一脸平静地说。

　　齐桪眼波流转，沉默片刻，重新套上白大褂，对贺靳说:“你进来，我帮你换药。”

　　贺靳起身，甩给赵峥一个满意的眼神。

　　齐桪仔细地撕开胶布，认真地涂抹药膏，一切都做得自然而流畅。然而他专注的神情再次落入贺靳的眼里。

　　“阿硕，秦氏已经满员了，你帮帮我。”

　　赵峥直接走进来说。

　　齐桪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他怎么闻到了深深的算计气息呢？

　　贺靳把衬衣袖子拉下来，拿过电话拨了出去。

　　“秦叔，你那儿还有位置吗？”……“对，我和两个朋友。”

　　贺靳突然看向正在清洗器材的背影问道:“齐桪，你喜欢吃什么？”

　　齐桪突然一怔，看向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在对方耐心的等待中淡淡开口:“海鲜就行。”

　　“秦叔，有新鲜的海鲜吗？”……“嗯，谢谢了，秦叔。我们现在就过来。”

　　三人走进秦氏餐馆，经理就迎了上来，殷勤地招呼道:“贺少、赵医生，你们来了。”说着直接把他们带到7楼的一个雅间。

　　三人刚坐定，秦氏餐馆的主厨就来了。

　　贺靳和赵峥赶紧站起来，齐桪也紧跟着站起来。

　　“秦叔。辛苦你了。”贺靳先开口说道。

　　“小硕，没事，你难得来一趟。”秦智鹤微笑着说，“这就是你朋友。”

　　齐桪面色平静地说:“您好，我叫齐桪。”

　　秦智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你平时喜欢什么口味？”

　　齐桪看了一眼旁边的贺靳和赵峥，对秦智鹤首先询问自己的口味有丝不解。眼看着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齐桪沉默一会儿说:“我都可以。”

　　秦智鹤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贺靳。后者补充道:“只要是海鲜就行。”
　　“好，我知道了。”秦智鹤看了一眼贺靳的表情，说完满意地离开了。

　　秦智鹤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曾经在部队立过无数一等功的人，因为一次行动受伤，退武后开了这家餐馆。虽然他不至于去讨贺靳这些小辈的欢心，但是既然人家亲自打电话给自己，怎么也得让人心情愉快吧。能让贺靳亲自询问，耐心等待的人，绝对不能忽视。所以，看贺靳最后那个表情就知道，他的确很善于观察人心。

　　秦氏餐馆并不是以海鲜为主要食材的餐馆，他们可以接受各种食材的定制。

　　秦智鹤对厨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还收了三个徒弟，秦氏餐馆掌勺的就是他和三个徒弟。

　　既然客人是贺靳，那肯定得秦智鹤亲自下厨了。

　　齐桪虽然有点抗拒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但是当原滋原味的海鲜侵入味蕾时，他忍不住沦陷了。饶是如此，齐桪也没有吃下很多，他本来胃口就不好，只是个人比较喜欢海鲜。他喜欢慢慢将壳剥开，咀嚼着里面一点一滴细小的肉，满足感便油然而生。齐桪越吃越投入，连贺靳在他身上撒下的温暖目光都没有感受到。

　　“齐桪。”贺靳突然莫名喊了一声。

　　“嗯？”齐桪抬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贺靳顿了顿，伸手在他的嘴角揩了一下。

　　感受到粗糙的手指划过嘴唇，齐桪一阵战栗，迅速移开目光，低头沉默。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嗯，你嘴角有东西。”贺靳的解释有些苍白。

　　齐桪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

　　饭后，齐桪坚决不让贺靳送自己，连赵峥的车也不坐。

　　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径自离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赵峥看着一脸郁闷的人说。

　　“我在D城有个项目要建，你去帮我监督。”贺靳看着离去的出租车，轻描淡写地说。

　　赵峥心里一抖，战战兢兢地问:“多长时间？”

　　贺靳收回目光看着他。

　　“好，我明天就去。”

　　赵峥说着飞快地钻进车里，失恋的男人真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