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0 章 罗马假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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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夏莉乘上地铁前往麦卡伦口中的“天主教大本营”——梵蒂冈。
昨天，自从夏莉泄露出自己的状态为“恋爱中”，罗敷就展开了对她贯穿整个晚上的游览过程，连绵不断的盘问，用词之犀利，切入问题选择的角度之精确令人叹为观止，在她面前夏莉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她拼命抵抗，恐怕连雷诺是吸血鬼这种秘密也保守不住。
“不过，就算我跟她说雷诺是吸血鬼，罗敷也不会相信。”夏莉断定，“她最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最后觉得秘密被揭露得差不多，罗敷终于满意地不再问下去：“下面我们来研究明天去哪里。”
夏莉举手：“我要去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一听到这句话，罗敷立刻面露菜色：“呃……这样吧，明天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去梵蒂冈大教堂，我去梵蒂冈博物馆门口排队。等你逛完那边，我应该也排得差不多，买好票等你一起参观博物馆。”
“罗敷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上次跟旅行团来罗马，也就是去年刚来这里的时候去过了。”罗敷脸上的菜色更浓，“而且，我在那边有不太好的回忆。”
“发生什么事了？”夏莉关切地问。
一丝怒意爬上罗敷的脸庞：“都怪你，一直跟我说什么来意大利一定要品尝意大利最有名的咖啡Expressor，我听信你的教唆，就在梵蒂冈教堂外面的咖啡店里点了一杯，苦得要死，再加上天气热，立刻中暑，连博物馆都没去成，你这个罪魁祸首。”
“我错了……我忘跟你说这种咖啡的浓度是普通咖啡的十倍了。”夏莉承认错误，“后来没什么事吧？”
“还能有什么，头昏脑胀，手脚发软，晕晕乎乎被送回旅店睡到第二天。”
夏莉边后倾边一字一顿地说：“罗敷，据我的推测，你这个应该不是中暑，而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咖啡里咖啡因的含量，从提神剂直接转化成了麻醉剂。”
“怎么？这样就不是你的错啦，别想逃避责任。”罗敷又是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总之，明天你自己去教堂，出来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怎么到博物馆。”
“好吧，只好这样了。”
出了地铁站，夏莉早就忘了东西南北在哪里，事先背好的路线自然也派不上用场，她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当机立断：人流往哪里走她就跟着哪里走。
果然随大流是不会错的选择，没走一会儿一个教堂所独有圆形穹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虽然看起来还有段距离，但总算是没走错路。她也开始放下心打量周围的人和景色。
大家看起来都很不怕冷啊，夏莉低头看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厚外套，觉得似乎不太符合潮流。冬天最冷的时候才刚刚过去，周围的女性很多都已早早地换下冬天的厚重装备，特别是跟夏莉并排前行，看起来也是往梵蒂冈教堂走的这位少女，居然穿的是一条明显为春装的白色长裙——虽然是长袖高领长度到脚踝，但也掩盖不了它丝毫不挡风的本质。
夏莉偷偷抬头，用余光瞧了她一眼。
你看，冻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夏莉不由地为她担心，千万不要冻感冒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同行到设在梵蒂冈教堂外，负责检查游客着装是否合适，是否有携带违禁品刀具的检查站。
排队的时候，那位少女的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身体也站不稳，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大。
看出她很有可能要摔在地上，夏莉手忙脚乱地扶住她：“你没事吧？”
“谢谢，我很好，只是有点头晕……”话没说完，她就昏倒在夏莉肩膀。
夏莉赶忙向检查站的工作人员求助：“啊啊啊，她生病了，请来帮忙。”
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性工作人员立刻把少女架到旁边的休息间，一个人应该是在打急救电话，另一个人则向夏莉问问题。
夏莉听他说话听得快抓狂，意大利人说的英语带有浓重的口音，没事儿也要把舌头卷起来把音绕几个弯，再加上他说的又快，基本上一个音都听不懂。
对方看夏莉没反应，自然一着急说的又更快了，两个人就这么陷入了死循环。
夏莉正急得焦头烂额，突然想到一个方法，罗敷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应该能听懂一点，打电话给她，让她来说好了。
“等一下。”夏莉示意工作人员稍等，去包里翻手机，“手机在哪里？快点出来。”
刚拨完号，她听到有个好听的男声对她说：“你好，请问你是中国人？”
中文！字正腔圆的中文！夏莉顿时心中泪流满面，她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对对对，没错，我是中国人。”
呃……为什么说中文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容清秀的外国神父。
神父口中继续吐出违合感严重的标准中文：“这位先生想请问你，是否认识这位小姐，或者有没有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比如护照。”
夏莉摇头：“我不认识她，只是刚才觉得她要摔倒，扶了一下而已。”
神父用意大利文把夏莉的话翻译给工作人员。
看到他们为难的样子，夏莉提醒：“我记得她有背包的，也许护照在那里面。”
“好的，我会请他们清点一下，看是否有无人认领的包。”神父再次翻译给工作人员听。
夏莉探身望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依然昏睡的少女，担忧地问：“她不会有事吧？”
“不必担心，应该是受凉发烧。接受治疗便会健康。”
“那我就放心了。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这边走，欢迎来到圣彼得大教堂。”神父微笑着说，“感谢你伸手援助他人的高尚品德。愿上帝与你同在。”
夏莉心中一滞，也许是不信教的缘故，最后这句话她怎么听怎么别扭，正好此时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她放心地走向教堂大门：“再见。”
“来啦。”罗敷朝气喘吁吁赶过来的夏莉打招呼，“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
夏莉大口大口喘气：“不，不好意思……看得入迷了。”
“感想如何？”
“一处奢侈不难，难的是处处都那么奢侈啊啊啊。”夏莉感叹道，“怪不得修这个教堂把教会的钱都花光了，还逼得他们想出‘赎罪券’这种烂招筹钱。”
“赎罪券是什么东西？”
“基督教不是认为人生前干坏事死后会下地狱么？不到地狱也得到炼狱里被火烧烧看。但是他们说，不管你犯了什么重大罪行，做了多少坏事，只要买赎罪券，就能减轻罪过，买得越多减得越多。”
“呵，不会最后买到天堂了吧。”罗敷鄙夷地说。
“聪明。”夏莉赞赏地敲她胳膊，“还真能买到个天堂的位置坐坐。”
罗敷也彻底无语：“走，进博物馆，探究下教会到底搜刮了多少好东西。”
关于她们在梵蒂冈博物馆的内容，请自行参阅各类旅游书籍。
如此，夏莉的参观罗马第二天结束。
睡觉前，她信誓旦旦地宣布：“明天我要起大早去参观教堂。”
可是现在，屋子里窗帘紧闭，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闹钟早已经响到了第二轮，不过，夏莉依旧把自己裹成蚕蛹，躲在里面死活不肯出来。
“哎呦，”她声音含糊地抱怨，“罗敷你干嘛踢我。”
“到底去不去啊你，我都被你的闹钟吵醒了。”
夏莉挣扎着起身：“去去去……今天不去明天更爬不起来……”
“你加油，结束了打电话叫我起床。”罗敷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草草地结束清晨的洗漱工作，夏莉抓起外套飞奔下楼，没想到她们住的地方和教堂连接的小门被锁上了，在守门人的提示下，夏莉一路小跑，从外面的大门绕了进去。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色已经逐渐由浓转淡，可是进入教堂，周围依旧是笼罩在完全的灰暗之中，人并不是很多，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各个角落，夏莉也迅速地给自己找了个位置。
一位神父站在神坛前，由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华盖之下，用意大利文讲解着面前由烛光照亮的圣经。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懂他的话，可还是能从他的语气和身形中感受到他坚定的信仰。
没过多久，睡魔卷土重来，夏莉的精神有些涣散，她强打精神，让自己坚持到最后由众人集体虔诚发出的“阿门”。
就在此时，一道阳光穿透灰暗的空间，从教堂圆形穹顶的顶部天窗直射华盖背后的神坛，使耶稣的神像成为视线中唯一的亮点。依旧处于灰暗中的神父与华盖在背景的映衬之下，似乎正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散射的光线笼罩穹顶的壁画，天蓝底色上的天使们因此被赐予了生命，跳脱出画面的束缚，在他们的头顶盘旋。
夏莉完全看傻了，直到周围的人们纷纷离开教堂，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又见面了。”
夏莉借着从打开的大门透进来的光，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昨天在梵蒂冈见过的那个神父，与昨天不同的是，他没有穿黑色的神父便服，而是一身代表当值者的白色镶有黑边的长袍。
“真巧啊。”她惊喜地说，“原来你在这间教堂当神父。”
“是的。自我介绍下，我叫索伯。”
“你好，索伯神父。”
“你也是天主教徒？以前并没有见过你。”
夏莉摆手：“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不是信徒。只不过我和朋友就住在旁边的楼上，所以特意来听讲解圣经，了解下天主教文化。”
“我知道了。可以问下感想如何吗？”
夏莉不好意思地挠头：“因为你是用意大利文，还是拉丁文？讲的，所以一点都听不懂……不过，只是光听你的语气，心情就可以平静许多。而且，刚才讲解结束的一霎那，有一道阳光照进来，我突然有种错觉，感觉教堂里的塑像都活了。”
索伯听后，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既然如此，有没有兴趣随我四处参观一下？”
“当然有兴趣，机会很难得诶。”
“这边走。”
索伯详细介绍着这个教堂的历史，以及里面所拥有的珍品。可是夏莉越听越不对劲，她暗自揣测，这个索伯神父不会认为自己很有诚意，在试图拉自己入教吧？
脑子里一旦出现了这个想法，那就完全止不住。夏莉觉得索伯神父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向她“传递上帝的福音”。
当索伯借着一个黄金制成的十字架再次对主进行歌功颂德的时候，夏莉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停！”
“怎么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看着神父异常诚恳的眼睛，夏莉发觉自己如同一个罪人，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旁边这本书上写的这一串是什么？能替我翻译下吗？”
“哦，这个记录了这间教堂自１２世纪建成起，每一任负责神父的名字。”索伯打开橱柜，把手册拿了出来，展示给夏莉看。
她好奇地指着一行被划去的字迹问：“写错了？”
“没有，并不是写错，而是这位神父因为背弃了自己所发下的誓言，离开了我们。”索伯的回答有点过于轻描淡写了。
看样子问题很严重，夏莉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捅到了马蜂窝，不过转念一想，惹得索伯生气，他不就不会拉自己入教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想我得回去了，我的朋友现在应该在找我。”
索伯点头：“好。”
离开收藏室回到大厅，夏莉看到了正往里走的罗敷：“罗敷，我在这里。”
“你可要我好找，原来还在里面没出来。”罗敷朝他们走近，“他是谁？”
“你好，我是这里的神父索伯。”
看来索伯的流利中文同样刺激到了罗敷，因为她的眼神也变得很惊讶：“你好，你的中文说得真流利。”
“谢谢。”
夏莉半遗憾地说：“时间不早，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让我送你出去。”
索伯将夏莉送至门口，朝她道别后，缓缓地关上厚重的大门。
“小伙儿，挺强的嘛，老实交代，怎么勾搭上的？”罗敷一只胳膊搭上了夏莉的肩膀。
夏莉给了她一个白眼：“拜托，思想要纯洁。因为人家昨天在梵蒂冈好心帮我，所以才认识的，没想到他在这里当神父。”
“这样啊……长相算上乘，说话有礼貌，浑身散发出你喜欢的禁欲型气质，又会讲中文，交流没问题，总体来说很适合你。”罗敷一拍夏莉肩膀，“小伙儿，上，收了他。”
罗敷的最后一句话吓得夏莉狂咳嗽：“啊啊啊，亲爱的让我告诉你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天主教的神父统统都是发过誓，要把自己奉献给上帝的。也就是说，他们跟和尚一样不能近女色，我可不要成千古罪人。”
罗敷忿忿地说：“真可惜，多好的资源啊，全浪费了。”
“再说了，我可是有主的人。”夏莉挺直腰板，骄傲地说。
“好好好，你厉害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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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0 章 罗马假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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