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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作死的第十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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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景也没来太医院,方御医嫌弃地告诉林子眠,他病倒了。
林子眠还在想着,要不要下班后和方御医一起去探望一下王景,宫里又来人了,模样比上次焦急多了。
“不好了,贵妃娘娘晕过去了,大人们快跟奴婢去承乾殿。”
等林子眠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地上已经跪了一众御医,皇上正在大发雷霆,见到又来了几位御医,压抑着怒气道:“先去把脉。”
“是。”
方御医和太医院署另外两位御医连忙往床榻方向走,林子眠背着药箱跟在他们身后,低着头从楚裕身边走过。
楚裕收回望着陈容的目光,看到面前一截白皙的脖颈,抬眼一看,那张夹杂在糟老头子之中的年轻脸庞,似曾相识。
四年前,灵昭寺。
为了许承安的不久之后的殿试,林子眠硬是拉着许承安到灵昭寺去,说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去求个平安符。
“为何是平安符?”许承安不解,既然是为了殿试,总得求个学业符?事业符?好运符?怎么着和平安符也没什么关系吧?
灵昭寺在山腰处,林子眠走了数不清的台阶,这会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干脆就坐下来回道:“承安你只要平安就好了,身体是、是奋斗的本钱,所以得求平安符,其他的抖不重要,再说当不成大官还可以去做生意嘛,我出银子,别担心。”
许承安听的心里一暖,眼眶都热热的,把林子眠拉起来,看着那座寺庙说道:“走,咱们去求平安符。”
两人求完符就下山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灵昭寺的人特别多,多到林子眠千辛万苦才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刚走到山腰处,许承安突然记起自己了一件事。
“啊呀,伞落在寺里了。”
林子眠走了许多路,两腿都在打颤,便说道:“一把伞而已,算了,看这天也不是会下雨的。”
“轰隆——”
两人面面相觑,许承安已经后悔了为什么刚才没有求个好运符。
林子眠尬笑了两声:“就打个雷嘛,不一定会下雨的。”
“轰隆——轰隆——”
雷声比刚才更响了。
林子眠:“......”
许承安见他如此疲惫,便主动提出自己去取伞,让他在这儿等着。
“好啊,我在那边的亭子里等你吧。”林子眠指指不远处的凉亭。
站在原地看着许承安进了寺庙大门,他才颤抖着双腿走去凉亭。
没想到承安看起来弱不禁风,体力还挺不错的。
凉亭里空无一人,林子眠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拍两下酸痛的小腿,就听见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
他这个年纪是最迷话本的时候,一听到这种动静,瞬间脑补了仇杀、比试、练武等等场景,叹了一口气,哆嗦着双腿想往灵昭寺走。
起来就很危险,傻子才会走过去看,还是去人多一点的地方比较安全。
可是他这天的运动量实在是有些大,这会儿也走不快,刚走出亭子就听见身后穿来的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声闷响,那人应该摔倒了。
按捺不住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锦衣小公子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挣扎着爬起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那边的打斗声仍没有断,林子眠猜测应该是他的侍卫暂时挡住了刺客。
但拿了这种剧本的侍卫,一般都是会战败的。
林子眠这会儿也来不及深思这小公子到底是好是坏,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
救!
一咬牙,跑过去这个背起一瘸一拐的小公子,就往灵昭寺跑。
灵昭寺有护卫,只要往上走一小段路就好了。
奈何林子眠他虚,体力差的惊人,小公子看着小,分量还还不少,身上还有一股血腥味,不知道刚才伤到了哪里。背着他刚走了两步台阶,林子眠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小公子在他身上挣扎了两下说道:“你放、放我下来吧。”
林子眠把他向上托了托,嫌弃的说道:“放你下来你送死吗?跑个步都摔到了,到时候要杀你的人一看我离你挺近的,顺手把我也灭口了怎么办。”
小公子:“我、我......”
“快别说话了,我要没有力气了。”林子眠的脸已经涨的通红。
离灵昭寺是真的很近,所以他才敢这么大胆去背身上这来历不明的人。
没一会儿林子眠就看到了那位驻守寺门的护卫。
“大师!”
这里人太多,要是说出真相可能会引起恐慌,林子眠走到护卫身边,低声说了情况。
护卫神色一紧,带着小公子就要往里走。
“等一下,”林子眠喊住两人,从衣袖里拿出刚刚求的平安符,放在小公子沾着献血的掌心。
“喏,这是平安符,你一定会平安的,不要担心。”
楚裕至今还记得当握住平安符的那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是谁,都别想把他从这皇位拉下去!
这天下,只能他的。
林子眠与四年前相比,精致的五官没有显著变化,只少了那抹稚气,多了一抹让人惊艳的秀气。
楚裕只凭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昔日的救命恩人。
方御医把完脉,低头和身边的两位御医商量了一小会儿,也下不出什么定论,只知道是中毒,具体是什么毒、如何治,都没有探不出来,只能如实禀报。
楚裕阴沉的目光扫过跪了一片的御医们,在某个角落微不可见的顿了顿,冷笑道:
“要是治不好她,朕就让你们陪葬!”
林子眠跪在地上,咬紧牙关,背都挺的更直了一些,企图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勉强绷住了微微上扬的嘴角,内心疯狂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
陛下万岁!
请务必让我陪葬!
面上却是镇定自若地同周围的人高呼陛下息怒。
楚裕走到床边,俯视着双眼紧密,冒着虚汗的贵妃娘娘,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陈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