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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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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菇娘都已经把那个狗血的同房不同室的桥段给忘记了,没想到她都已经把场景从酒店一路歪倒医院了,那个桥段还是被怼到了她面前。
这事儿也是在她被探望的时候听说的。
参加婚礼的也不全是外地的,本市的肯定更多,里头也有几个是沈玫有些交情的朋友,怎么说肯定都是要来探望一下的。
如果是在她熟悉课件的间隙来探望,菇娘还是挺欢迎的,尤其能聊点儿八卦消遣一下就更好了,人类的天性就是忍不住这些。
不过八卦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事儿啊?”来探望的姑娘叫屈惠,也是沈玫父母认识的人家的女儿,以前念中学的时候跟沈玫是同班同学,大学考到这里,毕业就留下了。
俩人念书的时候还算合得来,主要是性格比较互补,屈惠外向活泼,百事通的类型,沈玫安静内向,别人跟她说什么一般都会安静听着并不嫌烦,交情就比较不错,到现在时不时还有些联系,关系属于还挺好的那种。
屈惠还是挺关心沈玫的,接到菇娘回的信息知道人醒了,下了班就赶紧来医院看望了。
也没买什么水果啊,花的虚头巴脑而且肯定有人送了一堆的东西,特意排队去拎了两盒沈玫以前提过吃过一次觉得还不错的甜点来的,很够意思了。
菇娘应该觉得紧张的,毕竟这是第一个她真的面对的沈玫的熟人。
可能是两个人也很长时间没见面,最多在通讯软件上联络,也可能是屈惠太过专注于说话,菇娘基本只需要听,吃两口真的还挺好吃的甜点,然后点头附和几个词就行,她应付得很轻松。
也是这事儿听上去就太像是什么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情节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身边儿朋友身上的,就感觉特别神奇,还是给一无所知的当事人之一描述,屈惠有点儿兴奋过头的感觉。
“就你那天不是不舒服然后半夜被送医院了吗?结果你不知道,你那个套房里其实住的不是就你自己。”屈惠睁大了眼睛,满脸写着“问我,快问”。
手握剧本的菇娘只能尽力搭戏,一脸无知,满眼疑惑惊讶。
“我不知道啊,我那天挺早就感觉不太舒服了,后面可能睡过去了什么都没听到,是他们又安排了谁住进来没跟我打招呼,还是通知了我没听到?”
屈惠就满意了,不知道就对了,都晕了被送急诊了那肯定不能知道啊,再说要是啥都知道了她就没说的了,真好她还是来分享第一手消息的。
“都不是,”屈惠皱皱鼻子,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儿不满,“是酒店不知道怎么安排的,以为那间房没住人是空的,就把人给安排进去了。”
屈惠也是个白富美,可付得起价钱,不代表就没有要求、乐意被当冤大头。
本市最好的酒店之一,世界排名都在前几的酒店,还是最好的套房之一,居然还能出这种差错,就真的很不应该。
菇娘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皱眉疑惑道:“那怎么可能呢?不都是电脑录入了吗,这边办理入住的同时就应该登记好了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怎么可能?故事线是这么走的,再不和逻辑的事儿也可能发生呗。
菇娘腹诽。
屈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了颇有同感,“对吧,我也这么觉得,跟开玩笑似的,这幸好是提前订下的房间,安排入住的人就那么些,就算不认识也都是能挨上关系的,要不是这样,随便安排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空屋子住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这么想想还怪让人后怕的。
“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酒店那边儿什么也没表示?就当没这回事儿似的在那装傻?”
“那倒不是,给我送东西过来的时候送了一张卡来着,说是在全球范围内的每一家连锁酒店都通用的,可以享受免费入住和饮食娱乐什么的,我那时候状态还不太好,迷迷糊糊的,解释的那些也没记住,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说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张卡来,黑底金字的,上面带着酒店大名和标志。
这是真的,这也算是个服务事故了,而且很可能引发比较尴尬的局面,对于顶级套房的房客来说更是如此。
不管是出于维护名誉还是留住客户的原因,酒店方面都不可能没有反应就地装死的。
菇娘本来也没太在乎这个,收了卡和东西就把这页掀过去了。
正好沈玫本人有旅行的喜好,也算方便使用,估计过了那个时间点,以后这种问题出现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这么说起来酒店应该也算是无妄之灾,还有负责的值班人员,不管是在故事线的推动下造成这个失误的原因是疏忽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没及时发现,肯定都跑不了被罚就是了。
“我后来还想我过敏送个急诊,为什么酒店还要给这么大力度的优惠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菇娘也只能全做不知。
屈惠不太满意地撅撅嘴,“差强人意吧,反正我是不太敢再住这家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这点儿情绪过的也快,重点是她还憋着八卦没说呢。
“所以关键是你知道被阴差阳错安排进去的另一个住客是谁吗?”
菇娘“茫然”地摇摇头。
“许恺啊。”
菇娘继续“茫然”地看着屈惠,“那是谁?”
“你不知道啊?”屈惠很惊讶。
菇娘摇头,“我不怎么关心我爸妈他们生意上的事儿,认识的人不多。”
屈惠打断她,“不是,你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吗?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菇娘皱眉,是她忽略了什么吗?她真的不记得在那个狗血梗之前沈玫和许恺还有过什么交集啊?
这次是真情实感地努力回忆(其实就是从头又把被加载进脑子里去的记忆快速捋了一遍),然而还是无果。
“你可真是……啊,一点儿都没变,从以前就这样,除了眼前一亩三分地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关心的。”屈惠很无奈,自己明明这么兴奋,对方却接不住梗的痛苦谁能懂。
“就我们那时候隔壁学校的校草啊,比我们大两届的,当时可有名了。长得帅、学习好、运动全能、家世还好,人还有范儿,当时他们学校和我们学校知道他的女生里至少有八成都得暗恋他的那种级别的校草啊。还有不少直接倒追的呢。我还听说当时还因为追他的女生太多,有不少校外的人想要找他麻烦的……这么出风头的人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屈惠觉得超级不可思议的。
菇娘是真的没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一段儿来。
听这描述都快赶上校园X4那种偶像剧级别的人物了,就不像真事儿啊。
按说这么有名了,就算不感兴趣应该也听说过,至少应该听屈惠说过,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也是很奇怪了。
好像是打游戏的时候因为地图转换在主线剧情之外挖掘出的“彩蛋”,但是菇娘并不喜欢。
她再度摇头,只说,“真的没什么印象,也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你也知道我,别说我们学校了,我可能连我们那时候班上的人都记不全。”
“这么说也没错。”屈惠被菇娘的说法说服了,“你这闷性子到现在也没怎么改,幸亏你是当了老师,寒暑假都能出去转转,不然我都怕你能憋出蘑菇来,话又说回来了,就你这性格,别是照着花名册都对不上学生的脸吧。”
菇娘笑了,“那肯定对不上啊,大学又不是高中,我也不是辅导员,你问别的老师,他们也对不上啊。”
“那倒也是,我大学那会儿倒是都能对上人了,但是老师记不全。”屈惠厚颜道。
“你那是逃课太多上课睡觉了吧。”菇娘忍不住吐槽。
屈惠坦坦荡荡:“不都说不逃课的大学就不是完整的大学吗?”
菇娘不敢苟同,“你那都是听谁说的?现在的大学生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看心里都挺有数的。”
这一打岔,也就把许恺的事儿给岔过去了。
再是中学时候的风云人物,也跟他们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关系,八卦一嘴也就过去了。
但是把屈惠送走之后,菇娘反而把这事儿拿起来了。
再次仔细地捋了一遍,还是无果,屈惠提起的那些事儿她真的一点儿痕迹都没在那些记忆里找到。
然而菇娘也没找到任何记忆缺失的痕迹,只能暂时把这事儿放下,继续埋头课件中。
一直到出院那天,沈玫的父母也没能从忙碌紧张的各种会议和应酬里脱身,当然沈玫的哥也还在国外飘着。
比起住院期间她至少还接到了沈玫父母的一个视频电话,沈玫的哥可能甚至都不知道她进医院了的事儿。
沈玫的父母也的确不是故意无视她或真的不关心,视频里看到的两个人都明显的面目憔悴,精气神儿都是硬撑起来的,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两个人的年纪也都不算轻了,放在一般的人身上都已经是接近退休的年纪了,还如此之拼,菇娘除了说点儿让他们多注意身体、多抽出时间休息这样不痛不痒的话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好说。
护工大姐也算尽职尽责,琐碎的事都没让菇娘操过心,照顾得很周到。
出院的手续也是大姐帮忙办好的,东西也给她提前收拾好了。
送菇娘到医院门口,她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菇娘礼貌地跟王大姐道了个别。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菇娘住院这么多天,被送进来的时候还那么严重,都昏了那么长时间,家人都没一个露面的,王大姐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同情,送她的时候没忍住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保重。
虽说可能王大姐跟谁都要说上这么一句吧,菇娘笑了笑,不太想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个可怜的不被家人关心的闺女的事儿被王大姐说给她同事或者后面的客户听。
提前在网上订了票和出租车,看了信息,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医院大门口了。
天气不太好,从早上起来就没见到太阳,菇娘走出住院部没一会儿,大雨刷地就落了下来。
往医院大门的方向看了看,估摸着距离,决定直接跑过去得了,就不麻烦地转回去买伞了。
不料刚跑了几步,后面就赶上来一个人,接着一把宽大的黑伞遮在了她头顶。
菇娘惊讶地停住脚步,抬起头,目光从头顶的伞滑到撑伞的人脸上,然后愣住了。
撑伞的是个年轻男人,比她高了半头的样子,骨相清秀,五官深邃,气质冷淡自持,唯独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状似无辜的眼睛被遮在金丝边框的眼镜后面。
这张脸……
许恺?
菇娘的直觉本来就很灵敏,经历了一个世界之后,这种玄学的灵感又有增强。
都没过脑子,极快速地,菇娘就毫无破绽地把这种看到出乎意料的人的愣神儿自然地转变成了突然被陌生人赠与善意的愣神儿。
“呃……您好,谢谢你的伞,不过不用麻烦了,我的车就在前面不远,我跑两步就到了。”
许恺比她高,眼神低垂地看着她,礼貌地在伞下也尽力保持着两掌的距离,手握着伞微微往前一送,“不用客气,我是要去住院部大楼探病,出来的时候在超市再买一把伞就好了,这把你就拿去用吧。”
啊,才听屈惠讲述过这个人中学的时候那仿佛活在偶像剧里的事迹,这就又发生了“雨天共撑一把伞”的经典偶像剧情。
但菇娘怎么这么不能接受呢。
确信脸上三分礼貌、三分警惕、三分紧张还有一分惊艳的调色盘式表情从眼神到嘴角都很完美,菇娘好像直觉反应似的往后一仰身,接着憋出些红晕来,干巴巴地笑道:“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说完就兔子似的从伞下跑进了雨幕里,一路小跑地窜到了医院大门。
坐在车上的时候,菇娘掏出纸巾一面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一面想,这要是后面哪个世界她被要求做个演员什么的,她完全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