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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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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思绪吗?”徐刚看着云卿翻动书页,犹豫着问。
云卿大致翻了一下日记,发现日记中间有一部分缺失了几页纸,撕口很平整,应该是被人小心的裁下的。
他听了徐刚的问话,摇摇头,翻到日记第一页开始看了起来。
徐刚见状不在干扰他,继续观察起主卧室来。
这本日记是从两年前开始记的,云卿看书速度不慢,几乎一目十行的看下去也不会出现错漏。很快,他就看到奇怪的地方了。
[四月七号,
气死我了!这个陈和初可真不是东西!想当年他爸妈死的早,还不是村民们东扯西拉,东凑西凑供他上学,这小子当年吃着百家饭长大,如今发达了,却只顾着自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娶了个洋媳妇享着福,却不管乡亲们还在地里刨着饭!
这个畜生!老子当年瞎了眼的教你读书!
混账东西……]
[四月十一号,
今天村长来找我商量,说我们养了那个畜生这么多年,也不能白养阿,所以想借着我的面子,邀他们夫妻二人聚聚,今年收成不好,希望他们能看在乡亲们对他的照拂上帮帮忙。
哎!
我明天就去问问,不过这个东西太不是人。没想到他发达后竟会一毛不拔,当年我们就该让他饿死在雪地里!]
[五月四号,
我们终于把事情都办好了,我这几日总是做噩梦。梦里全是眼睛,可这不能怪我!
都是你陈和初一毛不拔,像只铁公鸡!
我这都是为了村民!这是你陈和初欠我们的,我只是把他讨了回来。
不能怪我!你们不能怪我!是你活该!活该!]
[六月七号,
村民们都领了钱,大家买了好些鱼肉,再也不需要嚼草根子咽糟糠了。村长提议我们也盖个洋楼!
可是……
这些天也不知是不是没睡好,哎!人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全身都酸痛的很!]
[六月十二号,
最近身上总是痒痒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些浅色的条纹,去找村口的二大爷瞧瞧,他也说不好怎么回事。但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这些日子还是会做梦,全身不得劲!
果然是人老喽!]
[六月二十四,
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些条纹居然肿了起来,长出了一个个花生大的脓包来,中间还有一道黑线,怪异的很!
二大爷也说不上事,村长建议我去县城看看,反正现在有钱了,咱也不怕花钱。
可是,总是心底发慌!该怎么办?]
[七月三号,
县城里的大夫也无能为力,让我在观察几天,这些庸医!
我呸!别以为我不晓得是想多炸我几个钱花!
老子就算病死在家,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该死的脓包,居然长满了我全身!
哎呀——
毛!黑线上怎么会长出毛!
……]
[七月四号,
眼睛!这居然是眼睛!
天啊!我的身上长满了眼睛!它们还在看着我!居然在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
看完日记后天色已经偏暗了,火红的霞光映在不远处的天幕上,晕染一片凄美。
“走吧”云卿收好日记本,转身看徐刚。现在天已经晚了,他们不能留下来等徐刚看完了。
徐刚明白云卿的意思,点点头,“有眉目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十分笃定。
云卿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一边走一边和他说起了日记的内容。最后还告诉了他自己的猜测,他觉得那陈和初一家恐怕就是百目妖故事里的富豪,因为发达了却忘恩负义惹得村民愤怒,按照推测,这一家子人恐怕已经遇见了什么不测。从时间的推理上,被撕掉的内容该是他们害死陈家的过程。
“我们根据前后文就能推断出陈家遇害的事,他把那些过程撕了有什么意义?”徐刚还是有些不理解。
说实话云卿也不太懂,他捏了捏手中的日记,“或许是日日做噩梦,害怕吧。”
这个理由是最合理的了。徐刚皱皱眉,没有多说。两人加快脚步回去,黑猫一直静静的窝在云卿的肩头,幽绿色的眼眸半阖着。
远远的他们就瞧见村长家亮着的灯光,原本拉着的窗帘也打开了,一个人影在后面晃动,突然人影定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不见,随之大门被人打开。
一个小青年焦急的喊:“徐哥,不好了!有人被感染了!”
徐刚心里一个咯噔,这个被感染的人显然是玩家中的一员,否则对方不会慌成这样。他疾步走过去,“怎么回事?不是去打探情况吗?怎么会感染?”
小青年年纪不大,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清,徐刚就推开他径直进了门。
门里分成了两队人,一边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余人都在另一边。
那四个人满脸颓败的瘫在板凳上,女生脸上还带着泪痕。文扉坐在另一边抽烟,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徐刚脱下手套,看向那四个人,“怎么回事?”
文扉烦躁的把烟灭了,也不再与徐刚抬杠,“下午去村东头了解情况时,有村民发疯了。嚷着让我们救他,直接抓住李涵不放手,另外几个男生拉住他,拉开了。”
说到着他紧紧掐着烟屁股,有些不解,“妈的,他们四个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说浑身发痒,鼓起包了,然后不到一小时就裂开了口,变成眼睛。但是……但是并不是只有他们四人碰了病人,却只有他们被感染了。”
徐刚敲敲桌子,“还有谁?”
他扫视一圈,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向前一步,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的是叫李纪,女的是久木子。
李纪没什么表情,倒是久木子一直在啜泣。
云卿又看了另外四个人一眼,心底有了些想法,“久木子,你们一直带着手套穿着白大褂?”
“阿…阿?是的,我和李哥觉得徐哥说的有道理,就换上了白大褂,一直没脱……”久木子愣了一下,“难道我们没有感染是和这个有关?”
云卿点点头,“我也不确定,但六个人里只有你们没有被感染,这个可能性很大。”
文扉将手中的烟头碾碎,“操!”
徐刚看他一眼,又走到那四个人面前,想看看他们身上长出的眼睛,那四人一脸茫然,呆呆的撸起袖子,胳膊上有那么一两个脓包上面是条黑线,那黑线突然裂开,滴溜溜的转着眼珠。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徐哥,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李涵突然癫狂起来,一把抓住徐刚的手臂。
那边文扉握草一句,猛的把徐刚往后一拉,“你他妈找死阿!老子说不救你了吗!你想我们大家都染上病等着它自己痊愈吗?”
李涵被带的一歪,重重摔在地上,哽咽的说不出话,倒是云卿瞧了文扉一眼,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
显然徐刚也很惊讶,他拍拍文扉的肩膀,道了谢,“你们都尽早换上白大褂和手套吧,这四个人先找个屋子隔离一下。”
他又转头看那四人,“这是为了大家好,你们没有意见吧?”
李涵还是坐在地上,抽泣个不停,另外三人面色惨白,点了点头。意见?他们当然有意见,可是现在哪里提的出来。
除了那四人,还剩九人。里面有五人戴上了白大褂手套之类的,没戴上的人纷纷后怕个不停。
二柱丝毫不在意他们之间古怪的氛围,照旧端了晚饭送来。他兀自盛了两碗饭,添点菜,端到和他爹住的客房。只是在走的时候,那双眼睛盯着云卿脖子上的伤转悠了两圈,看不出情绪。
徐刚坐上桌,喝了一口酒,“我和小云今天倒有些发现。”
他朝云卿望了眼,云卿将手中拿着的日记本放桌上。
“我们今天机缘巧合找到了一栋破旧洋楼,和村里洋楼的格局一模一样。而且建龄很早。我和小云没有进去,准备明天大家一起去。之后我们到了老鳏夫家,发现了这本日记,里面记录了村里原本有个富豪,叫陈和初。他父母早逝,靠着村民照拂活下来,可是出人头地后,陈和初却忘恩负义,现在应该遭遇了不测,等下你们轮流着看一下日记。”
文扉离云卿近,一把抓起日记本打开看,徐刚和云卿都饿了一天,便自顾自的吃起饭。
等他们吃好,日记也已经轮了一圈。众人面色沉重,文扉有点了一支烟,刚毅的眉目不耐的皱着,“这什么意思?他们搞死了陈和初一家人?然后现在的情况是那家人变成鬼魂来报复他们?那这个和长眼睛有什么关系?久木子的传说也不是这样的阿?”
他一口气抛下一大串疑问,也都是大家关心的。
久木子端端正正的坐着,低着头,手指不安的搅动。
徐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让李纪和久木子盛了点饭菜端给被感染的四个人,“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会,明天我们去陈和初家里看看”
他顿了顿,“除了他们四个,都要去”
云卿先一步回了房间,徐刚在底下和其他人准备东西。
“咚咚咚”
窗边响起微弱的敲击声。云卿走过去拉开帘子,一小团黑芝麻圆子乖巧的蹲立在窗玖边,圆圆的猫眼直直的看着他,黑色的小爪子还贴在玻璃上。
云卿勾起唇角,打开窗户。
小圆子一下蹦到了云卿肩上,垂眼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因为有玩家出了事,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云卿受伤的事。
“嘶”伤口没有防备的被舔了一口,尽管对方动作很轻,可舌头上的小小倒刺还是把云卿刮痛了。
他一手捏住黑猫的后颈肉,毫不留情的给扔床上。
小圆子在柔软的被子上滚了两圈,昂着头无辜的看他,“喵呜~”
云卿看着那双清澈的绿眸,火气降了大半。他走上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下次不要这样做了,不卫生。”
黑猫眨巴眼睛,装听不懂。
云卿也不管他,从游戏背包拿出一套休闲的衣服,“你在这待着,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他脚步一转,出门去了卫生间。一楼二楼都有一个大卫生间,上厕所洗澡洗衣都在这儿解决。
云卿推开门,李涵正坐在马桶上哭。他们有四个人,还有男有女,住一间小屋子太挤了,徐刚就让他们和主卧的人换了下。如今四个人住他对面。
另外三个男生应该在卧室,李涵的脸上有道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看着很狼狈。
她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少年站在门口,清隽的脸上一片漠然,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李涵感到一阵羞愤。
她长得好看,大眼睛长睫毛,瓜子脸樱桃嘴,皮肤还很白皙,穿衣打扮又时髦,所以一路游戏玩下来,追着她跑的男人不计其数,不管丑的帅的,老的少的,她只管跟着最强的,所以几个游戏有惊无险的都过来了。
这次也是,从游戏开始,她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十三个人里有八个男人,女生中只有一个久木子长相清秀和自己有竞争力,其余不是长得歪瓜裂枣就是年纪太大太小。
这个游戏,她有足够的自信通关。
从昨天她就在物色目标了,第一个目标就是徐刚,对方长得好,身材好,还是警察,为人正义,完全符合李涵的要求。可惜徐刚却是个闷葫芦,她一路上明里暗里表示过很多次,对方完全无视。
看着徐刚这条路或许不太通畅,她索性换了一个。就是文扉。
文扉虽然五大三粗,而且一身匪气,但是经过李涵的一番观察,发觉他长相确实不错的,浓眉大眼。
依着讨好的心思,李涵在对方表示对穿白大褂玩家贪生怕死的嘲讽时,李涵附和了。哪怕心中担忧,李涵也没有去碰那个救命的医疗箱。
另外几个男人为了讨好美人,争相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向发情的雄性动物一样,耀武扬威的展示自己牛逼的一面。
可是等真的出事后,什么美人春宵一度都成了狗屁!三个男人不敢和文扉叫板,只好等人走了,门一关,就拿李涵泄气。
李涵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路顺风顺水被人保护的日子过惯了,也把她的心性养的太过简单愚蠢。
她看着眼前干净美好的少年,看着那张自己无法比拟的俊美容颜,嫉妒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心脏。
一个男孩子,长出了这样一张狐媚的脸,让她不想歪也不可能。她脑海中回想起昨天云卿主动要求和徐刚同一间房间的事。只觉得是对方断了自己的生路,要不是云卿,徐刚怎么会对自己视而不见,自己也就不会被迫去接近文扉,不会没有防备的被感染,不会被那三人迁怒!
她的身上还有那三人拨的水渍,脸颊高高的肿起,眼睛哭的红肿,妆也被泪水晕花了。
护养的很好的手指死死的掐进手心里,那青白的指骨上睁开一只眼睛,瞳孔却罕见的不是红色。
那是一只幽绿色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的盯着云卿。被注视的人似有所感的看去,什么也没发现。
云卿正把衣服往架子上挂,取出洗浴用品,“李小姐,麻烦你出去一下可以吗?”
他像是没有看见女孩子伤心的泪水和那些伤痕。
李涵猛的抬头,一脸怨毒,她的脑袋胀胀的,有一道声音再说,
去摸摸他,去感染他,去呀去呀,你不是恨他吗…
去呀!
这一瞬间所有的不甘痛恨嫉妒都被放大了一百倍,李涵湿漉漉的脸扭曲在了一起,她摇晃的站起来,向门边的少年伸出手。
云卿看李涵态度怪异,就转身准备先回屋等过一会在来。
然而刚刚转身,他就感觉后背一凉,森森的冷气袭上心脏。他下意识的身体一歪,背后传来尖锐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阿!!”
他的指尖微微弹动,转身看去。
李涵保持着一只手前神的姿势,从修长纤细的指尖开始,一只只眼睛一路睁开,密密麻麻的长在女人的身上,那张娇美的脸蛋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大小不一的眼睛横七竖八的挤在脸上,除了一双满是惊恐,布满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以外,其余的眼睛皆是好奇的左右转动,打量着眼前俊美的少年。
云卿微愣,他居然从这些眼睛里面看出了孩童般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