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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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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似刚好从转角出来,就听见了季夫人的嘱咐。
“莺莺啊,以后你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可千万不能和某些只吃饭不干事的人学,要多帮母亲打点打点家里的事情,等到哪天王爷把秦似给休了,你就是王爷的正妃了!”
季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秦似已经出来了,宾客们自然是看见了秦似出来也听见了季夫人的话,一时之间表情甚是耐人寻味。
这既能吃喜酒,又能看好戏,还真是来值了。
“秦似给婆婆问安,今儿王爷娶侧妃,怎的也不让人来栖悟院通知我一声?我好给王爷和妹妹送些祝福啊。”
秦似推开时鸢扶着自己的手,站稳之后朝着高堂走去,时鸢脸色一变,生怕季夫人起来拖桑,那样王妃的身子可撑不住啊。
“秦似?你来这干什么?”
季遥脸瞬间冷了下来,许莺的眼中也闪过一抹阴鸷,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我来给王爷和妹妹送祝福啊,怎么说我也是正妃,妹妹只算侧妃吧?还是说只是妾室?若只是妾,那我便回了,若是侧妃,那我送两句祝福再走,王爷意下如何?”
在场所有人都为秦似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季遥这是娶妾,不是侧妃,娶侧妃需得皇帝点头,这人还真是不怕死。
“不必,只要你不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祝福,快滚回你的栖悟院去。”
季遥脸黑了。
许莺脸也黑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喜婆瞬间反应过来,她上前扒拉了秦似一下,“王妃,这再不入洞房就要误了吉时了,来日方长,债慢慢算,不急这一刻。”
秦似偏头看着喜婆,笑笑,“喜婆倒也是个明白人,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一会叫人送些酒菜过来,既然送不成祝福,就吃些喜酒,沾沾喜气。”
喜婆连声应下,秦似走后,她慌张的抹抹脸上的汗,要是把这场喜事给办砸了,砸了自己招牌不说,还要惹上王爷和夫人,还真是险。
秦似回头的时候正好和站在一旁戴着大红花的季遥四目相对。
她看着季遥的脸,觉得那张脸阴沉无比,那眼神,毒辣入骨,似乎恨不得就地把自己碎尸万段。
她心中冷哼一声,谁还不是谁的仇人了。
我恨你的,不比你恨我的少半分。
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一样一样的抢回来。
当初陷害过我的,一个也别想逃。
季遥看着那身红衣远去,心中怒火中烧,有的人就是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从她进王府的那天起,自己就恨不得她死,但迫于将军大人的威严以及侯爷和皇上的压力,自己无法随意将秦似踢出府去,女子无德无所出,方能名正言顺的将她逐出广平王府。
想到此,季遥立刻朝一旁的下人挥手道:“来人,王妃身子不适,把王妃扶回栖悟苑歇下。”
秦似起身牵过领时鸢的手,淡风轻地转身,声音里带了一丝慵懒:“不必了,贫妾自己走回去便可,多谢王爷关怀。”
呵呵,还想在别人面前保持你王爷的风度?谢谢,我不需要。
说罢,带着时鸢扬长而去。
季遥手握成拳,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打秦似一巴掌,这臭女人竟敢在他大婚之时跑来捣乱。
“哥,你有给东宫送请柬吗?”
见秦似离开,季璇这才敢上来烦扰季遥,她知道季遥恨秦似,她也不喜欢秦似,也不想跟她多说两句话。
但是秦似调的香是京安最上乘的香料,尽管讨厌,但凡这人还有利用价值,她也不想与这人之间生出什么嫌隙来。
“送了,他没来?”
季遥余光瞟见秦似消失在楼廊之中的红影,把视线都集中回了面前的季璇身上。
“没见着,也不知道到底来没来!”季璇扯过季遥的手,季遥顺势弯了弯腰,免得被季璇扯得生疼,季璇凑到季遥耳边,“哥,你说过的,我帮你和许莺,你就帮我促成和太子殿下的事情。”
季遥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季遥,直起身子,“我知道了,你且先等着,等怀拙来了,我把他带到你面前,给你们二人做个介绍。”
季璇得了季遥的保证,瞬时心花怒放。
一年前御花园中的惊鸿一瞥,季璇的心中,早已被那个一身白衫的男子充满了。
于是她换掉了自己所有衣裳的颜色,独独偏爱白色,似乎这么做,可以和他有一点点的通鸣。
回栖悟苑的路上,时鸢想起季遥那阴狠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她挽着秦似的手为她鸣不平。
秦似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在季遥眼中早已就是千疮百孔,他不拿看死人的眼神看我就不错了,你还奢求他眼神能甜的蜜来?”
“但是这样对王妃来说太不公平了,怎么说你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进门的,你才是正妃,她许莺不就是个妾,王爷凭什么这么对你?”
秦似捏了捏时鸢气鼓鼓的双颊,笑道:“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没说什么,你急个什么劲,他是王爷,恨谁爱谁我们都没有资格说半个字,所以以后你放聪明点,有事没事别去惹那个许莺。”
“王妃,奴婢还是不甘心……”
“以后喊我小姐,王妃什么的,我秦似不稀罕。”
秦似搂过时鸢往栖悟苑回去,时鸢被秦似勾肩搭背地推搡着往前走,偷偷回眸瞧了她一眼,嗫嚅道:“小姐……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秦似眉头一蹙,柔弱的脸蛋添上了一抹潇洒的色彩,又是一笑,问道:“哦,是吗?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姐不会有这个胆子敢在那么多人面前顶撞夫人和王爷的,甚至……甚至……”
秦似被时鸢的欲言又止挠得心里痒痒,她一把扯住时鸢,“甚至什么?”
“甚至会因为…因为外人一些子虚乌有的话语而难过上好几天,不会这般洒脱想得开的。”
时鸢被秦似揽着肩膀,声音低到秦似得靠到她嘴边上才听得清。
秦似勾起嘴角笑,又伸手捏住时鸢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轻轻抬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你就当从前那个畏首畏尾多愁善感怯懦无比的秦似已经死了。”
时鸢看着秦似嘴角的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她巴不得她的小姐变得强势,将许莺那个小妾打出去。
“走走走,回栖悟苑喝季遥的喜酒去,我活了十六年了,还没尝过浊酒是何滋味呢!”
时鸢被秦似揽着往前走去,秦似高她半个头,两个人毫无违和感的往栖悟苑边回去。
时鸢原本以为照栖悟苑在广平王府的地位,这酒菜应当不会送进来,两人回到冷清荒芜的院子里,她绞着手指有些担心的看着秦似。
若是前院的人真没送酒菜进来,小姐应该会很伤心吧。
就在她思虑要如何安慰秦似的时候,阿才端着一托盘的酒菜进了院子里,瞬时间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当当的酒菜,热气腾腾的。
时鸢感激的看了阿才一眼,阿才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脸上红了一大片,挠挠头离开。
秦似眯着眼看着时鸢和阿才的小动作,全装作没看到,她知道自己死后,阿才强丨暴了时鸢,当着季遥和许莺的面,以至于时鸢羞愤自尽。
等阿才走远,秦似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在桌边张罗着的时鸢,心中暗道:“傻子。”
时鸢张罗好了,满心欢喜的道:“小姐,快来吧,阿才送了好多过来呢,全是些好吃的。”
秦似挑眉,走上前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是比平日里送来栖悟苑的好多了。
她坐到桌边,一边喝酒,一边吃肉,顺势将脚也搭到了一旁的石凳上,拿着筷子,朝时鸢扫了一眼:“时鸢,过来一起吃。”
“奴婢怎呢和小姐同桌呢?不合礼数,若是被夫人发现了,要受罚的。”
“今日可是王爷大喜之日,全城同庆,那老太婆忙着帮她儿子招待宾客呢,哪有空管栖悟苑的闲人再说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
秦似起身将时鸢拉到桌边坐下,顺手给时鸢撕了一只大鸭腿下来,随即若有所思的道:“我听刚刚那些宾客之中,有人说,是我拆散了季遥和许莺?”
时鸢一边啃着秦似递给她的鸭腿,一边含混不清地道:“那些人都是胡说,小姐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那你说为什么季遥会那么恨我?”
时鸢一下子无法反驳秦似的话。
秦似笑笑,给自己和时鸢满上了两碗酒。
这广平王也是气量狭小,既然给了自己一桌酒菜,好歹也加两个酒樽,光秃秃一坛子酒,这是要自己大碗干酒的意思
秦似记得,自己因为幼时见过季遥一面,那时父亲对自己还不错,偶然问起自己喜欢什么,作为生辰之礼,他定会满足自己。
于是自己就恬不知耻地要了季遥做未来夫君。
怎知自己一句年幼无知的话,秦涔便直接找上了季风,两人私教多年,一拍即合,又找到了圣上,圣上一听两家有意结亲,以亲上加亲为由,准了秦似一时犯下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