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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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上站起来，直到拍摄完毕收工，坐上返程的大巴车，庄婉心里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摔晕了，仿佛一下子想不起很多事，又一下子能忆起许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时至如今，云翊景还是能够撩到她，云翊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是能够触及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位置。她自从带火了俞子宸，在这个行业里渐渐地小有名气，就再也不曾抛头露面地以粉丝身份跟过云翊景的行程，她很久没有和他近距离接触了。
由于魏琀玉被辞退的事件，业内传闻景爷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团队有粉丝，因而自从云翊景签给她，她便小心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努力地离他远一点，更远一点。再者想起他与唐薇薇的事件，三年前确确实实地让她死了心。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已经脱粉，总之他有过许许多多的谣言与绯闻，她都不当真，可唯有唐薇薇这次，他发了微博，表了白，她当真了，尽管那天的烛光晚餐，他告诉她，那也是假的。可即便如此，她的心已经死了太久，那头在心底乱撞了多年的小鹿，早就撞死了。
可自从推了许瑶那个网剧开始，他从传说中的远离女高层，又时不时地与她走得近了些，她想他终于意识到，很多事情还是要求助她这个女高层的，所以至少要保持友好的合作关系。
总之，就是她已经接受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他的时候，他又不偏不倚地出现了。她发愁，她无奈，她盘算着把他发配到外地呆几天，可《梦想侦探》那个综艺，还没到下一期录制的时间。
于是几天之后，她给他接了个通告，厦门的一个拼盘商演，演出加彩排三四天的样子，她觉得很适合他。
这一趟行程，她依旧只安排了一个助理一个宣传，程然和周若瑄两个人跟着，十分低调。
云翊景走后的第一天晚上，她守在录音棚里，陪着俞子宸练歌。间隙休息的时候，俞子宸问：“婉婉姐，景哥的通告，你不跟着会不会不太好啊？我这边又没什么活动。”
庄婉坐在录音棚角落的椅子上，翻看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漫不经心地回了句：“那有什么不好的，他签的是外包经纪约，顶多算我半个艺人，有通告给他接就不错了。”
没错，云翊景的经纪约还在他原先的公司，根本就不在她手上，他们原本就是个合作关系。
演出的当晚，她守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用台式机电脑的大屏幕看了直播，屏幕上唱跳的白衣少年，依旧是她印象中，当年的模样。她恍然就忆起许多年前，她追过的他每一场演出。
那个时候即便是他在广州、深圳这种南方的晚会，只有一首歌的演出，她也会不远万里地从北方飞过去，带着他名字和应援色的灯牌，坐在遥远得看不清他面容的看台，为他举起一点萤火般的光明。
那个时候她时常想，他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了，再也听不见她叫他的名字，看不见她于芸芸众生之中，为他点起那一抹回家的光亮了。
她甚至如今还记得，当年在自己的追星手账中写下的一句话：“我不擅长目送你远去，因为我怕等你回来时，已认不出你。”
晚上十点半，演出结束，云翊景给她发了条微信，请示能不能晚一天回去，他想在厦门看看海。
她欣然答应了，她巴不得他晚点回来呢。她印象中，云翊景确实是喜欢海，她记得他十七岁那年，在厦门拍摄过一部网剧，她千里迢迢地跟着去了，跟他住在同款的海景酒店里，用焦距400的长镜头，和其他粉丝一块儿，爬上剧组外面的屋顶，远远地拍着海边的少年。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只是她隐约记得，那次厦门之行好像是出了一件事，就是拍摄临近结束的日子，有一天夜里，明明已经该睡了的云翊景，忽然跑出酒店，在海边的沙滩上，踩着海水游荡。
她们日夜守候的粉丝聚集了上百人，各自举着单反相机，不忍上前打扰，有些远远地跟着，有些在自己酒店房间的海景阳台上，拍摄着。她记忆犹新的是，那天夜里的云翊景，忽然在海边旁若无人地一边玩着海水，一边唱了一首温暖的歌，是他那年新专辑的主打歌。
至今她闭上双眼，仍旧能够想起，那个在月色下泛着白光的沙滩，那波澜壮阔的大海，以及海边那穿着白T恤，唱着情歌的少年。
只是自那天以后，她们那一群的前线粉丝中，有些人哭着脱饭回家了，她们说，那一晚唱歌的云翊景，太过深情，一定是谈恋爱了。
时隔多年，如今的庄婉想想，依旧是同当年一样的不当回事，云翊景这些七七八八的绯闻，实在是捕风捉影没来由的事，当年的小姐妹们，不过是患得患失自寻烦恼罢了。
今晚是满月，如水的夜色如同他十七岁时那个夜晚，她下班开着自己那辆白色小宝马，回到出租屋，洗漱罢换上睡衣，坐在床上刷手机的功夫，陡然间就看见云翊景的微博更新了。
微博两张配图，一张是白天厦门的海景，另一张是晚上他站在月夜下的海边，穿着白T恤的身影，像极了他十七岁那年的模样。照片是张背影，想必是程然或者周若瑄给拍的。
云翊景的微博一向惜字如金，这一次配图的文案，却是鲜有的，长长的几句话：
“想起17岁那年也是在厦门的海边拍戏，天气热，又连续工作了两天一夜，我犯低血糖了，那时候有粉丝在人群中递给我一块水果糖。后来我发现，糖纸上印着的字，正好是我一首歌的名字，那天夜里，我就在海边唱了这首歌。现在我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了，只希望我的粉丝们都幸福快乐。”
庄婉一个没拿稳，刷着微博的手机掉到了床底下……
当年递给他水果糖的人是她！
人气巅峰时期的云翊景，拥有的除了鲜花与掌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全年无休连轴转的工作。那个时候的他，年纪小，体质也差，日以继夜的通告身体完全吃不消，感冒、发烧、低血糖……实在是家常便饭。那次也是她和一群粉丝小姐妹，在厦门看他拍戏，见他犯病快要晕倒了，她就随手递给他一枚水果糖，至于那糖纸包装上印的图案和文字，她根本就没注意。
如今的她，任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双手抱膝在床上坐了半晌，想起当年的那段往事，如今是打死也不能说，必须烂在心里了。
几天之后，云翊景回来了，发微信跟她打了招呼报了个到，就一头又扎回喵小白咖啡厅上班去了。自从与心灯影业合作以来，他接了好几个代言和商演，人气有所回升，却仍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明星的自觉，依旧日复一日地当着他的咖啡店服务生。
当然，偶尔也会隔三差五地来公司报个到，比如今天。不过今天庄婉实在没空搭理他，她有一堆工作要做。其实平日里包括俞子宸在内，她对艺人一向散养，有工作的召唤来工作，没工作的该干嘛干嘛去，她从不过多干涉他们的私生活。
她翻着年历盘算，《梦想侦探》的下一期综艺又要开录了，虽然许瑶之前那个网剧推了，但至少云翊景还有这个综艺，她的KPI也不至于太难看。如今正值季度末的几天，她上午刚审阅了本季度的财务清单，得提交给冯大老板审核下。
忙活了好一会，当她去冯笑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冯老板正对着文件露出迷之微笑，还竖起大拇指夸赞：“最近收入提高了不少啊，看来云翊景加入果然还是有用的，尤其那几个代言，商业价值和带货能力都过硬，嗯，不错不错……”
庄婉笑着出门没有说话，却一头撞见了正去她办公室里找人无果的云翊景。云大明星是什么人？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经历过巅峰也经历过谷底的人，刚才冯老板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他听见了，于是自然而然地趁热打铁，跟庄婉打了个招呼，再轻描淡写地问问庄老板什么时候可以把给他出专辑这件事提上日程。
出专辑是个花钱的事，他若是之前没赚钱，这要求是万万不能提的，而此时冯老板已经夸赞过他这颗摇钱树本树了，此时提出专辑的事儿，恰到好处，云大明星一向是个通透的人。
庄婉思索了下，她也想给云翊景出专辑，她早就知道，拍戏、代言、综艺等等这些全都不是云翊景的梦想，他的梦想只是唱歌，音乐和舞台才是他的初心，也是她，和她们这些粉丝的初心。
她刚签了他的时候，就想给云翊景出专辑，但是她不能对他太好，就像是给前进的毛驴面前挂跟胡萝卜，她得吊着他。
于是她笑了，“等你录完综艺，就可以筹备出专辑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