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我罩你》舒沁橙

18、第十八只娃娃

　　第十八只娃娃

　　苏语盼这几天总觉得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奇怪。

　　她向来对目光敏感，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同学会偷偷打量她……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打量她与尹谅二人。

　　他们的座位在最角落最后方，下课时间，往后与后方聊天的同学视线总飘向他们，偏又在她抬头回望过去之前赶紧别开，已经数不清究竟有几次。

　　甚至就连尹谅前桌的一百三，原先下课都会找尹谅聊天的，这几天却连头也没敢转，还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坐得比以往都要笔直。

　　苏语盼歪了歪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将视线拉回手中的教科书上。

　　下堂课老师临时被叫去开会，得晚点到，让课代表去取了办公室桌上放着的卷子准备考试，由于是刚刚才接获通知，班上大半的学生抱着书本猛啃，也有另外一半的不再挣扎，该聊天还是聊天，完全不对等等的考试抱一丝希望。

　　对于突发的考试苏语盼倒是不怎么担心，平时就有做好课前预习和课后复习，这门科目她预习的进度还超前，老师还没讲到的部分她已经往后多看了几章，确保自己能融会贯通。

　　拿到卷子后，苏语盼埋头开始写。

　　这次的试卷难度提升了些，她运算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旁边的尹谅倒还是跟往常一样，速度不带停歇，写了十五分钟便放下笔，趴在桌上补眠。

　　苏语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每一次，不论是什么科目，尹谅总是没把卷子写完。

　　她想起了上回尹谅帮她做的那道习题，那本册子留在家里没有带来学校，那天回去以后她也忘了再翻出来查看，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苏语盼觉得，答案兴许就在那本习题里。

　　下课钟响，有几个同学哀嚎：“还没写完呢，这也太难了！”

　　看着被收走的卷子，同学们痛心疾首，一个个垂头丧气。

　　“这真的是我们学过的范围吗？老师也太狠了！”

　　相对于那些此起彼落的抱怨声，尹谅爬起来，半睁着眼，一副还没睡饱的模样。

　　“该准备去音乐教室了，赶紧起来。”

　　苏语盼都准备好了，尹谅还呆坐在椅子上醒神，担心上课时间来不及，苏语盼忙提醒他一句。

　　尹谅转头看着她，一手在抽屉里摸出了音乐课本和一枝笔，“那走吧。”

　　一副懒散的样子先不说，这是还打算跟她一起去音乐教室了？

　　尹谅走出去几步，发现苏语盼没跟上，回头问她：“怎么不走了？”

　　他看苏语盼还在坐位上傻站着，很是迟疑，不由得挑了挑眉。

　　苏语盼咬牙，想着横竖都是往同个方向，一起走也没什么，朝他走去，“这就来。”

　　两人并肩一起走，路上一起前往音乐教室的同学也有几个，一见他们两个走在一块儿，一个个瞪大了眼，跟身边的人使眼色。

　　苏语盼无心关心周遭，她更在意自己等一下的表现。

　　尹谅侧头，看见她放在音乐课本上的那块光盘，问她：“今天会轮到你表演？”

　　苏语盼点头，“恰好是最后一个。”

　　压轴。

　　尹谅挑了挑眉，也难怪从刚刚开始，苏语盼这一路上都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记住我说过的话，别人听过就算了，会一直记在心里的只有自己，放松点，深呼吸，来。”

　　苏语盼听话地真吸了一口气，照尹谅的指令吸气吐气，虽然还是紧张，但至少没有刚才的紧绷。

　　“你一定办得到，要相信自己。”

　　上课钟响之后，尹谅对她说了这句。

　　前面几个同学的表演苏语盼没能听进去，一心担心后头自己上台的部分能不能表现好，转念一想，她自己都这样，其他同学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现在若要她回想上周同学表演了什么，她指不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确实，尹谅说的是对的。

　　压力来自自己，她得放松。

　　台上一个个同学表演结束，苏语盼也渐渐调整好心态，表情总算自然了一些。

　　倒数第二位同学一百三刚结束表演，最后一句歌词他破音被笑，一百三自己也笑了，觉得不太好意思，结束后慌慌张张走回座位。

　　他急着回去，走道空间又小，东撞西撞，还撞到苏语盼的桌子，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被淡紫色保护套套着的光盘摔落地面，恰好，一百三的脚又往上一踩，“啪擦”一声，向来脸上表情不多的苏语盼，这回也忍不住微张了嘴，倒吸一口气。

　　教室内彷佛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百三的脚下，紧接着，音乐老师的声音响起：“下一位，苏语盼同学，请准备。”

　　一百三脚下像踩了地．雷，浑身僵住，动都不敢乱动。

　　他哭丧着脸，缓缓挪开自己的脚，那保护套是半透明无纺布材质，可以清楚看见里头的光盘从中裂为两半。

　　一百三直接给跪了，捧着那光盘的遗骸，手抖得不行，他说：“班长，我对不起你！”

　　苏语盼脸色发白，“没关系。”

　　花了一节课调整好的心情，顷刻又回到了原点。

　　她越过一百三，走上前，打算清唱。

　　光盘不能用了，除了清唱以外，她也别无他法。

　　苏语盼握着麦克风，手脚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要清唱吗？”

　　音乐老师自是看见了刚才那场意外，心中怜悯，一个小姑娘，脸上都没了血色，上台唱歌本就考验胆量，有了伴奏缓冲还能壮壮胆子，没了光盘，也等同于少了修饰的机会，更需要勇气。

　　“要不然，延到下周你再表演？”老师提议。

　　“谢谢老师，我可以的。”苏语盼勉强扯出笑容，那微笑，比哭都要难看。

　　事实上，苏语盼眼中含着泪，也的确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可延到下周，她没了光盘，还得再麻烦尹谅，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心情起伏，那苏语盼宁可今天解决。

　　清唱就清唱，没什么了不起的。

　　苏语盼这么告诉自己。

　　突然，后头传来尹谅的声音。

　　“老师，我有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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