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雨殇と水无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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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祭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露琪亚从一护的房间里跳下来落在地上，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不在意地看着黑发少女的背影跑远，她伸手敲开一护家的门，一如既往的是游子出来开了门：“啊，花祭姐姐，早上好。”
“早安。”花祭一手提着书包和装着木刀的布袋，一手摸摸她的头，“一护君准备好了吗？”
“啊，我好了。”游子正要开口，一护的声音响亮地传来，随后便见他叼着一片面包匆匆地跑了出来。
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再晚点过来？看着一护急急忙忙的样子，花祭略微显得有些无奈。
然后便见少年一边将面包大口吞下，一边穿上鞋子提着书包走了出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吧！”
他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比平时更深、更灿烂。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可是花祭却不由一怔。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这个疑问一直保持到一护再次开口：“花祭。”
“什么？”花祭应了声，回过神来，听见一护在前面淡淡地开口，却没有回头：“明天早上你不用来叫我了，我明天请假不去学校了。”
花祭不解：“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一护点点头，“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顿了顿，他微微抬头看向天空，“她被杀的日子。”
他说，明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他说，那是他妈妈被杀的日子。他还说，杀害他妈妈的凶手，就是他。
花祭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
她见过一护母亲的照片，挂在黑崎家客厅的白墙上。那张照片一点也看不出是一张遗像，相反地，那是一张很温暖的照片。那个女子温柔地微笑着，可以想象她生前是怎样的温婉优雅。她一定是静静地对着人们微笑，静静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们幸福，静静地在失去生命的那刻还在祝福着自己的亲人。
她走上前两步，看见少年倔强微笑着的侧脸，深吸口气笑着开口：“明天我也正好有事不能去学校，本来还想让一护君不用来叫我了呢。”
这个少年，比她坚强。同时却也是脆弱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啊，是吗！”一护抓抓头发，“那还真是巧呢！”
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黑发的男子隔着雨帘遥遥地站在那边，缓缓抬起的脸上是一片朦胧的醉意。
“海燕！”她急忙冲过去，撑着伞为他挡去雨水的侵袭，“你的伤口还没好！怎么可以喝酒！”
“花祭……”他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看了她许久，然后毫无预兆地抱住了她。
黄褐色的油纸伞顿时掉落在地面上。
“花祭，对不起！”他抱得极用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拼尽了所有的念想，却只能用那颤抖着、隐含哭腔的声音重复着，“花祭，对不起！”
“没事的，海燕。”她咬了咬牙，伸手回抱住他。雨水狠狠敲打着她的脸，生生的疼。就像心里的疼痛。眼前一片模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任性地去找你吵架的。都是很好的女子，她会是个好妻子，以后……也会是个好母亲的，你和她……”她哽咽着，发现自己的声音酸涩得可怜，“你和她……一定会幸福的……所以……所以……”
“不是的，花祭。”他更紧地抱着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我……”顿了顿，他松了手臂，一双深烟青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我喜欢的是你啊，花祭！”
下一刻，唇上便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混合着雨水，略略苦涩的滋味。
愣了许久，直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终于狠下心一把将他推开，在耳旁轰响的雨声中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啊！”她抬起头郑重地看着他，眼神决绝，“因为、我们……唔！”
“不要说了，花祭！”海燕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最后的话语低低地宛若叹息，“这是最后了，对不起。”
她紧紧抓住他身后的衣料，眼角却不住滑下晶莹的泪珠，交织着脸上的雨水，纵横交错。
“早~上~好~”房门被“唰”的一声移开，带着绿色条纹帽的男子站在门口，阳光从他的身后尽情地射进房中，热烈而又明媚。
花祭不满地躺在榻榻米上看向站在门口的浦原：“我还在睡觉诶！”
“哎呀，”浦原斜睨她一眼，毫不在意地摇晃着扇子，“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懒得理你。”她皱皱眉，正欲抬手揉揉眼睛，却感觉一只温润但略带粗糙的手抚过眼角，然后她听见他难得正经的声音：“又梦到他了吗？”
花祭诧异地抬头。浦原蹲在她面前，抬起扇子挡住自己的脸，“还是说花祭桑也会有怕到哭的恶梦呢？”
抬手将枕头拍在他的头上，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要换衣服了。”
“是！是！”浦原嬉皮笑脸地退出去，顺手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哦~虽然有些热呢！”
啊，是吗……已经是六月份了，夏天到了呢。
“我出门一下。”
“唔？听说今天会下雨哦！”
“我带伞了。”
“那么，一路小心。”
很久以前，花祭是喜欢夏天的。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季节。现在也并非不喜欢夏日，只是，在这个季节里，有太多下着大雨的日子，然后总是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些发生在雨天里的事情。
就像那一天。
那个有着黑色短发、深烟青眼眸的男子，那个名叫“志波海燕”的男子离开的那一天。
那个雨夜里，她听说队里出事之后就急急赶往那片树林，却看到那个人躺倒在露琪亚的怀中，袖白雪长长的刀刃从他的背后直直透出，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她站在露琪亚的身后，愣愣地看着黑发的男子艰难地抬头看向她所站立的地方。
雨水冲刷着整个世界。
模糊的视线中，他微微翕动着嘴唇，然后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他说：“抱歉。”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轰鸣的雨声在耳中久久不散。
你是……笨蛋吗？
你以为……这样就解脱了吗？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夜色笼罩，天地一片迷朦。
露琪亚站在高丘上向下望去，一护站在下面的平地上，鲜血不断从他肩上、脸上的伤口中渗出，然后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浑身发冷。
多少年前……与那个场景似曾相识……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男子略显低沉的嗓音。他说：“……我的自尊又往哪里摆呢？”
海燕大人……
“露琪亚……”身后毫无预兆地传来少女低低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轻灵，此时带着明显的压抑。露琪亚浑身一震，转过头去，看见身穿黑色死霸装的粟发少女正站在她身后的黑影里。她脸上的表情掩埋在树木浓密的阴影下。
“露琪亚，你说……”少女缓缓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眸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视线却越过她不知看着何方，“你说……生命和尊严……到底哪个比较重要呢？”
露琪亚怔怔地望着她，嚅呐着，忘记了、更不知如何回答。
“我一直认为……”少女似乎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图，顿了顿，视线终于移到了她的脸上，那片澄澈的琥珀色中隐有眸茫闪烁，“以生命为代价去维护什么自尊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愚蠢透顶！”她有些嘲讽地扯起嘴角，“海燕当初只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露琪亚猛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花祭前辈！你……”
“露琪亚！”花祭郑重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只不过是在逃避，逃避孤独、逃避悲伤、逃避责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家伙不用再考虑他死后会有多少人为他伤心内疚了，可是我们不可以放任那种任性！”她走上前，站在她的身侧向下望去，“如果是我的话，即使最后他可能会怨恨我，我也一定会阻止他的。……但是，”她叹口气，“逝者已矣，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还未等露琪亚反应过来，下面猛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吼声。两人齐齐向下望去，只见一护右手将刀插在地面上支撑住自己摇晃的身形，气喘吁吁，而那头Grand Fissure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地面上！
“啪！”雨水毫无预兆地从天际落下，然后迅速交织出一片密密的雨帘。铺天盖地。
“一护！”露琪亚低呼一声向下冲去，站定在距离一护几步远的地方却不敢上前。
一护回过头来，嘴角吃力地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喂，你来得太晚了吧。我已经将它摆平了……”
雨水不断顺着脸颊流淌，露琪亚绽开清浅的笑容，却还是不忘还嘴：“笨蛋，不是你要我……别插手的吗？”
一护不在意地笑笑：“是这样子吗？嘿嘿……”
豆大的雨点打落在脸颊上，花祭有些恍惚地看着土丘下的两人，似乎是想要勾起一个笑容，却终究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护身后的那团黑影突然动了动，尖锐的利爪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一护的头部袭去。露琪亚震惊地大喊：“小心后面，一护！”
一护还来不及回过头去，只听身后“铛”的一声，带起一片沉闷的撞击声。一簇湿润的粟色发丝随即在他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
他不敢置信地转身，怔愣地看着黑衣的粟发少女背对着他持刀抵住了虚的攻击。他讷讷地开口，声音带着重重的迷惑：“花……祭？”
露琪亚也是同样的吃惊：“花祭前辈？”
就在两人出神的片刻之中，Grand Fissure受伤的身体迅速变小，然后回到了变成一护母亲的身体中，趁机向着天空一跃而起。
“站住！”一护正欲冲上前去，花祭却一把拦住了他：“该站住的是你，一护！”
“不可以！”一护大吼，任凭鲜血一蓬蓬滴落在地面上，却还是挣扎着企图挣脱花祭的束缚。
“啪——”清脆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一护的吼声。一护侧着脸，难以置信地回转头看向花祭，翕动着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蠢货！”花祭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莫名的愤怒，琥珀色的眼眸中隐动着复杂的光芒，“你这样的状态还想做什么！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回去啊！”
一护终于冷静下来，挣扎的手臂也逐渐放松。他刚想开口，却在下一瞬间毫无预兆地面朝花祭向前倒下。
“一护——”花祭急忙接住他的身体，顺势跪坐在地面上。少年的身体带着炙热和湿冷，他身上的鲜血沾在她的衣襟上，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花祭前辈，”露琪亚急急跑过来，“一护他怎么样了？”
花祭低头看了看躺在她怀中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他没事。”顿了顿，她抬起头对着露琪亚笑起来，“这家伙可比海燕厉害多了！”
露琪亚一惊，却在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后释然：“花祭前辈……当初的那件事……”
“露琪亚，”花祭摇了摇头，打断了她，“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那从来不是你的错。而且……”她低下头，轻轻叹息，却没有再说下去。
怀中的少年，呼吸平稳，脸上的表情安详和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雨殇と水无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