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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演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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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妤带着金银珠宝先回了文华殿,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再出来时柳文妤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面色苍白,全身软绵绵的让两个丫头扶着,直奔圣哲殿苏子恒的书房。
守门的小太监刚来的及喊句“娘娘”,柳文妤就带人强闯了进去。
“娘娘,娘娘,未经通传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小太监着急的跟在后面喊,惹得里头的德公公都出来了,冷着脸训斥道:“吵吵闹闹的是做什么?惊扰了殿下有你们好受的!”
骂完才看见想继续往里的柳文妤,顿时一惊,“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宫要,要见殿下!”
柳文妤的声音带着哽咽,加上那红的跟兔子似的一双眼,德公公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怕是受了委屈来告状来了!
“娘娘您稍等,奴才马上进去给您通传。”按照以往,太子妃娘娘是休想靠近书房半步的,但自打从南边回来之后殿下对娘娘的态度有变化,德公公虽然摸不透苏子恒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不妨碍他现在柳文妤面前卖个好。
德公公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出来请柳文妤进去。
对于这么顺利见到苏子恒柳文妤还是微微诧异了下,毕竟她可从金银珠宝口中听到过太多苏子恒对原主避如蛇蝎的案例了。
不过这样正好,印证了她的一些猜想,但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的试探和证明!
苏子恒还是坐在书案后看书,柳文妤一进去就越过德公公,甩开金银珠宝,直接“扑通”一声跪在苏子恒脚边,整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接着衣袖一拂,豆大的泪珠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柳文妤悲戚的喊道:“殿下,求您为臣妾做主啊!呜呜呜......”
嗯,这洋葱汁效果真好,就是太辣眼睛了。
柳文妤眼睛眨了眨,更多的泪水掉下来,她嫌弃的看了眼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小白瓷瓶。
然后以更凄惨、更大的声音喊道:“呜呜呜......求殿下为臣妾做主,为臣妾做主......”
不停的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苏子恒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也最讨厌软弱没有主见的女人。
现在的柳文妤就是苏子恒最讨厌的模样!
苏子恒确实皱起了眉头,柳文妤一直哭哭啼啼,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的让他觉得很头疼,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但是一想眼前这女人懦弱胆小的性子以及上一世对他的好,苏子恒就耐着性子说道:“你先别哭,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虽然语气还是不太好,但柳文妤竟听出了里边的一丝克制的温柔,所以她被吓的还真忘了装哭。
烦人的哭声终于停止了,苏子恒才又开了口,“说吧。”
柳文妤抽搭了下,一边让金银珠宝扶着起身,一边拿出锦帕将眼泪擦干净,正想说话,外头就进来个小太监,在德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听德公公说道;“殿下,张嬷嬷带着织绣坊的春杏在外头求见。”
来的还挺快!
柳文妤心中嘀咕,面色却异常苍白,身体也故意瑟缩了下。
苏子恒是什么人啊,智勇双全的太子殿下,柳文妤的反应他全看在眼里,一下就明白了,看来柳文妤是和张嬷嬷起了冲突,并且被欺负受了委屈了。
身为主子被区区奴婢欺负,以前的苏子恒不理解,但是他残废后,又经历了两世,这样的事看得再明白不过了,宫里头多的是看碟下菜的人,饶是他堂堂一个太子,在残废后,在失势后受到的只多不少!
在他的印象中,柳文妤不受自己待见,性子又软,在这宫里估计是个人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更何况是仗着他的势的张嬷嬷,柳文妤肯定是被欺负的狠了,不然刚刚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判断,苏子恒的语气冷了几分,“让她们进来吧。”
明明想还人家情,却偏生让人受了委屈,他心里不太痛快。
好在柳文妤来告状了,他还是可以补偿的。
张嬷嬷带着春杏进来的时候擦觉屋里的气氛不太对。
太子妃红着眼,脸上有泪痕,一副柔弱委屈模样,这不足为奇,让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的是苏子恒浑身散发的冷意。
这太子妃恶人先告状还告成功了?
张嬷嬷不敢相信,却忍不住这么想,毕竟早上殿下让德公公往文华殿送那些好东西的事张嬷嬷也是知道的,所以原本笃定的心变得有些忐忑。
“老奴(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掩下心思,张嬷嬷和春杏给苏子恒和柳文妤行礼。
“起吧。”苏子恒清冷的声音传来,不过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了解他的张嬷嬷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主动说,但张嬷嬷也不知道之前柳文妤在苏子恒面前说了多少,她沉吟了下,选择将整件事、她所知道的部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在苏子恒面前她也不敢隐瞒。
事情本来就不算复杂,张嬷嬷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只不过说到柳文妤自己当众剪衣服又赤、裸裸、明晃晃栽赃的事面色极为古怪就是了。
“老奴不敢有丝毫隐瞒,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些衣服就是被娘娘自己剪了的衣服,殿下可以亲自确认真伪,整件事也有织绣坊的宫人们可以作证。”张嬷嬷指了指春杏一直捧着的衣服。
破洞的那一面朝上,不用摊开来苏子恒也能看的清楚,而且以他的经验一看就知道张嬷嬷所言非虚,衣服上面的洞确实是用利器剪的。
苏子恒心中有波澜,有些不可置信,觉得张嬷嬷口中的那个样子的柳文妤与他记忆中的相差甚远,也与现在站在他身旁柔柔弱弱的柳文妤也不符合。
苏子恒眉心微拢看向柳文妤,他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他在等柳文妤的解释。
柳文妤的衣袖又不着痕迹的轻拂过脸面,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紧咬了一会下唇又松开,跪到苏子恒脚边用受了十二万分委屈的语气道:“臣妾冤枉啊,殿下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臣妾不是,臣妾怎么可能干那样的蠢事。”
梨花带雨的清秀佳人,湿漉漉的一双眼,眼角还挂着两颗要掉不掉的泪珠,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一样望着他。
苏子恒的心没由来的抽了下,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眉头皱的更深了,面色也紧绷着。
他的理智没失,但是心已经不知不觉中偏了。
“起来说话!”语调很生硬,甚至有些凶狠。
看到柳文妤颤了下苏子恒心里更不痛快了,在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痛快的时候他已经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呆滞!
不解!
柳文妤看着突然伸到她眼前的手半晌,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明明苏子恒紧皱着眉头,森冷的脸色,应该是厌恶她这哭哭啼啼的没用模样,可为什么要朝她伸出手,做这种要扶她起来的亲昵动作?
其实苏子恒伸出手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但他要面子,不可能就那样收回来了,接着看柳文妤并没有要扶着他的手起来的意思,苏子恒就不高兴了。
“起来!”主动抓着柳文妤的手腕,将她往上拉。
苏子恒的力气很大,手腕被抓着有些疼,柳文妤只能顺势起身,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气恼,根本没注意在起身的同时有某样小东西从她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还好巧不巧的正掉到了苏子恒的的衣袍上!
瓷瓶很小,但是也很白。
掉到墨色的衣袍上,再小也是非常显眼的!
柳文妤只是愣了一秒钟就伸手去拿小瓷瓶,戏还没演完,道具就掉了,堪称舞台重大事故,真是太令人尴尬了。
不过更尴尬的还在后头,柳文妤的动作很快,但明显苏子恒的动作更快,柳文妤手到的时候抓住的不是小瓷瓶,而是苏子恒的手背。
男人的手背宽阔且硬,摸起来手感还挺不错的,可现在不是占便宜的时候,胆小柔弱的人设不能崩,所以柳文妤快速缩回了手。
苏子恒带着探寻的黑眸瞟了柳文妤一眼,又去端详手里的小瓷瓶,好像在辨认什么。
柳文妤只能干着急,既不能去抢,还得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苏子恒将小瓷瓶打开拿到鼻尖闻了闻,刺激的味道让他立马红了眼眶,嫌弃的立马将东西拿远,但是却忍着没丢出去。
他看得出来这个他不认识的东西对柳文妤来说很重要,而且这种被刺激到泪水差点下来的感觉也让他有了某些猜测。
柳文妤倒是想他直接丢了,省得她还要想办法毁灭证据,不用说,凭借苏子恒的敏锐和聪慧,她已经能确定苏子恒猜出些东西来了。
掉道具这个意外可没在柳文妤的规划之中,可为了让事情继续下去,同时转移苏子恒对小瓷瓶的注意力,柳文妤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臣妾......”
可惜她话刚出口,就被苏子恒截断了,“孤与太子妃有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