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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牛郎织女后来的故事 ...

  •   又一次,女婿抱着外孙,跟织女说,“上仙,能否请上仙赐些长生不老药给我们这些小辈,这样我们也能多陪陪上仙。”

      长生不老?

      织女抬眼看,自己回到天界这才二十天,牛郎已经皱纹显现,白发隐隐藏在发间了。是了,人间过去二十年了。

      丈夫,他开始变老了。

      往后,恐怕相聚的日子不多了。

      一时间,织女悲从中来,低头无语。

      女婿有些惴惴不安,牛郎见妻子心情不好,便劝说女婿,“你非要跟着上来看望你岳母,如今你提这难为的事情,她确实做不到。”

      织女整理好心情,对女婿淡淡地说,“长生不老药,长在仙山昆仑。这里是银河,你也看见了,河畔并没有什么灵草。”

      “那昆仑山又在何处?”女婿急切地问。

      织女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泄露天机,会遭天谴,你说实话,是谁让你来问的?”

      女婿脸红了,他唯唯诺诺地回道,“不敢瞒着上仙,是人间的帝王,想要长生不老。本来他自己想上天来问的,可是鹊仙不肯带他。”

      到底还是惊动了人间的皇帝,织女这样想。

      她在人间,宁可和丈夫辛劳,也不想轻易动用法术,就是怕招来别有用心的人觊觎。后来回到天上,知道了自己和牛郎的事情,越穿越广,她就担心过,有一天会招来祸事。

      自己在天上,无人能奈何。可是一家人却在人间呢。

      牛郎看出妻子的担忧,他宽慰说,“无妨,还有喜鹊仙子呢,她答应会帮我们。只是,孩子们以后不用再上天了。他们各自成家立业,也都大了,可以各自生活了。倒是他们跟我上天,会被有心人利用,反而过得不好。”

      织女最后抱了抱孙子和外孙,送了他们一人一匹自己织的布,“这个,给你们以后娶媳妇用。”
      自那以后,孩子们就再没跟来。

      牛郎倒是更高兴了,这样,他终于可以跟妻子单独相处一会儿了。

      只不过,他高兴了,有位神仙可不高兴了。

      那位神仙跑去跟天帝告状,“天帝,不是说好了,牛郎织女一年一会吗?现在,天天看见牛郎跑上天来,这两个也没受到多少惩罚啊!”

      天帝说道,“罢了,他也来不了几回了。凡人寿命短得很。”

      此后的二十天,织女眼见牛郎迅速变老。

      每一天,皱纹都深了一些,白发都多了一些。

      牛郎看妻子盯着他看,羞赧地问,“娘子,是不是为夫老了,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织女有些难过,她看出牛郎身体不好了。

      那是牛郎最后一次上天,他当时已是白发苍苍,肩背佝偻,还不时地咳嗽,他看着容颜不改的娘子,有些惭愧,“娘子,为夫这样子,给你丢脸了。我本不想来的,怕你看了嫌弃,这老迈的样子我自己都嫌弃。但是,我今年身体不大好,怕这是最后一次了。思来想去,我还是来了。”

      “我不嫌弃你。只是可惜,终究不能一起白头到老了。”

      天兵来催促时候,织女恳求了一番,天兵也不容情,“织女,你知足吧。跟凡人相恋,就是这样的下场。凡人寿命短暂,你终究会伤心一场的。天帝让我告诉你,你和牛郎缘分尽了,此后,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织布服刑吧。”

      牛郎被拽走的时候,老泪纵横,“娘子,我对不起你啊!你把我忘了吧。你去向天帝认个错吧,求他宽恕你!不然,你以后千年万年,在这里织布,何其寂寞,何其辛劳啊!”

      织女哭着扑上去,却被天兵推到。等她再爬起来,牛郎已经不见了踪影。

      鹊桥散了,从此不会再为谁搭起,只是人间的故事里,人们误以为牛郎织女还在每年七夕相会。

      人们大概是太喜欢这样的故事,这种仙女喜欢凡间,爱上凡人的故事。于是,就一厢情愿地忘了,牛郎是凡人,躲不过生老病死。

      鹊仙来见织女,看她痛哭流涕,心下不忍,她说,“牛郎回去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你儿女过得安稳,你不必挂念。既然牛郎走了,鹊桥也就没了。我们以后想见的机会可能也很少了。”

      “多谢了,人间过去数十年了。你们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够了。已经多谢了,只是我无以为报。只有这些布匹,如果您喜欢,就拿去吧。”织女是真心感谢。

      鹊仙利用织女这件事,抬高了鸟族的地位,她如今看织女十分顺眼,就顺便再答应她一件事,“我帮你再看顾一下你的儿女吧。”

      织女大喜过望,连声称谢,而鹊仙也收下了她表达谢意的布匹。织女的手艺在整个天界也是出挑的,她织的布做成衣服,光彩照人。

      鹊仙走后,织女开始了她漫长而孤寂的人生,天帝对织女真正的惩罚才刚开始。在经过了每天与家人团聚后的数十天后,牛郎的死亡,让织女对往后的日子没了期待。她开始品尝放逐后,被判处终身孤寂的日子。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其实,自从回到天上,牛郎和织女夫妻俩过得就是不一样的日子。牛郎度日如年,是因为漫长的相思苦。而织女度日如年,是真的度日如年。于牛郎而言,是一年一会;于织女而言,其实是一日一会。

      丈夫再不会来了,织女身边以后就只有织机了。再有没有夫妻相对倾诉衷肠的美好,只有做不完的工,织布完的布。但是,织女情愿不停地织布,因为一停下来,蚀骨相思就会让她痛彻心扉!

      又过了些日子,鹊仙来见她,告诉她一件事,“织女,你的后人如今被修仙者盯上了,他们有仙家根骨,总有人觉得拿他们炼药,可以有助修行。附近的喜鹊多次示警,那些人暂时退了。只是将来怕防不胜防。”

      织女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着急地自言自语,“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要下界去,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去救我的孩子!”

      鹊仙拦住她,“你冷静些!你现在走得了吗?贸然行事,只能给你带来更多的责罚。”

      “那怎么办啊!”织女急得团团转。

      鹊仙安慰她,“别急,我已经让喜鹊们带你的后人离开家乡,他们的行迹会被隐藏,然后,他们可以在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继续平静地生活。”

      织女听了,终于放心了。

      送走了鹊仙,织女觉得人间的事情,再无牵挂,她坐回了织布机前,抚摸着伴随了自己多年的织布机说,“往后余生,唯你而已。”

      牛郎死了,鹊桥散了,每年的七夕,织女其实只有孤独一人缅怀亡夫。而地上的人们,还以为牛郎织女在团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牛郎织女后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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