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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旧事重提(修文) ...

  •   说到兰儿的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家中有常年生病的父亲,以及弱小的弟妹,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是母亲,这个穷困的家只能靠她出去领些缝补浆洗的针线活维持生计,不难想像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

      自那日之后,兰儿的母亲对之卉甚好,似要用短短时日的好全弥补给她。只是不论之卉怎么问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母亲都绝口不提,似乎怕犯了什么忌讳一般,只告诉她过些日子便要到庄家去了,让她安心待在家中,之卉便也不好再多问旁的。

      之卉的脚伤渐渐痊愈,许久未能出去透透气,她颇为好奇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于是便出了闭塞的一方小小天地。

      她发现这是一个美丽的村庄。整个村子环抱在青山翠竹中,村前有条小溪静静的流淌而过。

      眼前,小溪宛如蓝色的丝带缠绕着村前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远处的青山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袅袅的雾气似有生命般灵动,一缕缕地缠在它们的腰间,仿若仙境。

      她一扫连日来的苦闷,很是享受的坐在小溪边,大口大口的吸着这难得的清新空气,将连日来的郁闷一股脑地全部吐掉。

      望着水中年轻而有些熟悉的倒影,便仔细的端详起来,十五、六岁的及笄少女模样,样貌尚未长开,只有那山眉水眼透着一股子的灵气。她对着水中年轻的自己自我解嘲的笑着:“想不到我也越活越年轻了。”

      心情正舒畅之时,不远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模样倒是长得俏……谁想居然会做出此等下贱之事作贱自己……”

      她循声扭转头看过去,却见几名正在溪边洗衣的妇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还不时投来鄙夷的眼神。

      见之卉看向她们,或许有些心虚,她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周围的气氛瞬间凝结了一般,让人呼吸不畅。

      之卉低头站起身,往回走。她的心里寻思着:“兰儿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惹得这些婆子嚼舌根?”这样想着就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忖量着找人问问,想着连日来询问兰儿母亲,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之卉不由得发起愁,总不能和别人说她不是兰儿,谁又会相信呢?只会当她是疯了。

      正愁眉不展时,从茂密的竹林里突然窜出个人来,之卉未来得及惊叫出声,那人已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急急出声道:“兰儿,是我,别喊。”

      之卉抚了抚因惊吓而急速乱跳的心脏,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大约有十八、九岁,皮肤晒得略微黝黑,清瘦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透着焦急和心疼,似乎有很多话要与她倾诉。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兰儿的旧识,因此她没有挣脱他拉她的手,顺从的跟着他转入竹林去。
      他将我带到一个僻静之处,可是他只是背对着之卉,静静的站着,迟迟未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良久,他回转身来,用极忧郁的眼神看着之卉,缓缓的道:“兰儿……那晚……我没有守约……没能带你走……”他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之卉略略省过味来,原来他和兰儿是一对恋人,他们是为了逃婚而私奔吧?!私奔的行为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是多么大的罪过,从此便会失去了为人妻的资格,一辈子背上贱妇的罪名。

      之卉为了兰儿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冷声责问道:“那晚你为什么不能如约带我走?”她想兰儿应该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爱人没有守约吧。

      男人面露痛苦之色,摇了摇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之卉久未见那男人说话,不由冷笑出声,甩手要反身离去,她心道:“不过就是个负心的男人罢了,又能有什么原因呢!”她叹了口气却是只为兰儿不值。

      那男人见之卉要走,也是急了。他这才低低的道来:“我本来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守着约好的时辰准备出门,……谁曾想师傅突然将我叫去他房内,在众师兄弟面前宣布让我继承他的马队,并让我娶师妹为妻……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忤逆了他,我实在不忍心让他辜负了他的期望……我……”

      他未说完之卉便听不下去了,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问他:“那你现在来干什么?要带我走吗?”

      他因着之卉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上前抱住之卉,被她挣扎着推开他。

      “我只是让你等我,没说不娶你,等我成了马帮的主人,定会三媒六娉的将你娶进门去,你等我好不好?”男人见之卉如此激烈的反抗,以为她是恼了他了,急急忙忙表明自己的心迹。

      什么!!之卉被他这番可笑的言语激怒了,不由失笑出声,“哈哈——真是枉费了兰儿这般痴情了!”

      言毕,之卉转头恨恨的对他说:“自那晚以后,我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既然你不是我的良人,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不相欠。”

      之卉一刻钟也不想呆,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转身间,他拉住了之卉的手,低哑的说:“真的不能等我吗?……今生确是我欠你太多……既然如此,我唯有希望往后你能忘记我这个负心人,早日获得幸福,不要再起轻生之念。……”

      之卉背对着他坚定的说:“过去的兰儿已死,她自不会再有什么牵念。”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挣脱了他的手离去,将悲伤的他抛在了身后。

      之卉望着昏暗的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黯然想到:“兰儿也算是了却了最后的念想,虽然错付了人,但是那人现在终归还是爱她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旧事重提(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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