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一、八千里追师路 ...
-
陆微言的毅力和执念居然能如此强大,这是他自己和贺老伯都没有想过的事。到现在为止,贺老伯他老人家都还弄明白,一个人每天晚上风雨无阻的去翻人家的墙,不偷不抢,甚至还没在围墙里站稳脚就被人用扫帚条赶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有一次轰走他前,贺老伯难得好脾气问他一句:“喂,你小子到底要干嘛?”
陆微言全神贯注注视着贺老伯手上的扫帚条,说:“拜师啊。”
贺老伯拿扫帚条指个方向,说:“拜师走正门。”
陆微言说:“正门的小哥太好客了,我每次去敲门都会拿好饭好菜来招待,吃人嘴短手也短,不太好意思拿铁爪子去勾人家漆得好好的大门。”
“啥,漆得好好的?”
“可不是。”陆微言点点头,“虽然木头烂了点,当至少比后院这儿有样子。”
于是,陆微言又一次被干净利落的抽出去了。
半个多月后,贺家一家四口收拾行李买舟南下,陆微言追到码头,先浸了个手指在江水里,立马打了个哆嗦,然后掏钱买了块舢板,捏着把不伦不类的木桨,左划一下,右划一下,跟了上去。
贺老伯很无聊的时候会站在船尾,像个半仙似的抚着几根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摇着头:“这人疯了,没救了。”
原来看大门的好心小哥现在正在晕船,换成贺老伯投递食物,陆微言不领他的情,每天晚上照旧把舢板系船尾巴上,去爬船栏杆。贺老伯没有了扫帚条这一利器,用尽百般武器都没能抽走此人,只要任他半阖着眼坐在栏杆上过一夜又一夜。
在船上蹭地盘蹭得久了,船上的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陆微言很狗腿的拿了一枚黑乎乎的药丸子给贺老伯,说是专门治晕船的。贺老伯小小感动一下,屁颠屁颠送去给看门小哥。
第二天陆微言去翻栏杆的时候,难得的,又被抽了。
贺老伯说,好你个晕船药,什么东西啊,泻药?催吐药?上吐下泻药?
陆微言攀着栏杆,吊在半空,身下是哗啦啦的江河水,愣一下,然后在这一个多月首次出口声脏。
陆微言说,操,这么狠。
贺老伯拿着一把铜镇尺威风凛凛站在船头,大义凛然:“不知理亏,还敢骂人?”
陆微言很泄气,颇不耐烦:“不骂你。”
贺老伯总是对一些很无聊的细节有执念:“不骂我,那骂的谁?”
陆微言说:“你家少爷。”
贺老伯的铜镇尺毫不犹豫扁下去,“咚——”,一击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