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影卫》月海妖后

24、第 24 章

　　再细嚼慢咽也不能嚼一辈子。
　　几秒之后，苏言开口：“我知道，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几次学校活动她拉来不少赞助，比光说不练的会长强多了。”
　　“你那个时候是哪个社团的？”韩蔓追问了一句。
　　苏言摇头：“什么社团都没进，看着一个个在西装都撑不起来的年纪，装模作样充社会人，就觉得很可笑。”
　　“新生都很积极的参加呢，认为对将来找工作有益处。”韩蔓托着腮，看着苏言的侧脸，这个男人的表情虽然一直与话题相关，但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人喊了一声“转场”，他就会换一个表情。
　　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
　　没几个来回，苏言已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再次引到公司上来，萧定也无意再继续追问下去，他提起妹妹云云，不过是想要与这位“数据分析奇才”进一步拉进关系，而不是想撮合他和自己妹妹搞对象。
　　虽然现在监管部门还没有公布最后的结果，不过网媒的传播速度，已经将东长生物判了死刑。
　　“有动荡才会有机会，”萧定看着对面的苏言，“不出意外的话，东长生物死定了，就看上头什么时候把它摘牌，这段时间内，游资很有可能会抄底，把它抬起来。”
　　苏言摇摇头：“风险过大，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他的意思很明显，不会再搅和一波。
　　萧定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苏言一定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只是不肯说出来。
　　在连续两次操作大获全胜的时候，一般人就会忍不住内心的欲望，继续进场追第三局。
　　“买这家的股票，传出去也不好听，被有心之人利用反而影响公司声誉。”苏言说出他的想法。
　　还是太年轻啊，萧定心中暗想。什么传出去好听不好听，资本市场原本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世界，吃人血馒头发国难财都是份属应当，赚到钱代表一切。
　　想要面子名声，就拿赚到的钱去做慈善好了，不会有人在意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萧定还想再劝几句的时候，苏言又补充道：“何况，以现在的状况看，随时都有被强制退市的风险，别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萧总现在应该想着的是颗粒归仓吧。”
　　“离退市还早呢。”萧定笑着说，“起码得亏个两年，才会被挂上披星戴帽。”
　　（披星戴帽：股票名称被冠上*ST）
　　这正是萧定在意的事情，他输不起，但是如果他一直这么不进取下去，近忧是年底述职交不上漂亮的内容，远虑是万一因为没有业绩而被公司视为没有存在价值干掉了，这几年的工作成果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跟下一个公司说。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韩蔓这里取得成绩，晟世的高层态度松动之际，跟着做一波，否则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萧定举了一些例子，说明现在是抄底的好机会，苏言只是摇头：“这次的事件比以前闹的凶很多，你没有感觉到，这两年落马的高官都比过去要多很多？”
　　政界的事新闻天天报，萧定不是聋瞎，当然知道。
　　“上头对渎职从严处理，这次疫苗事件，只怕不会善了，说不定退市机制都会修改，17世纪的郁金香泡沫是怎么破的，不就是荷兰政府新制定的规定？”苏言的话，让萧定又犹豫起来。
　　的确，这几年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新的事情来，打破已有的秩序和规则。
　　萧定现在只能赢，不能输，一点都输不起。
　　“实业也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不能只把目光放在传统经济上，高科技类打破欧美垄断，也在鼓励之列，可以向着这个方向发展。”韩蔓看出萧定的心思，又说了一句：“我大哥也喜欢新鲜的东西，投面向年轻人的娱乐行业，他也会赞成。”
　　这顿饭虽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的，但是萧定感觉自己应该投靠韩蔓，她做的就是投资，会认可自己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晟世现在人人都在捧韩坤，顺理成章的接棒是肉眼可见的一件事。
　　锦上添花的人实在太多，萧定现在资格不够老，业绩不突出，长得还没法□□，从各种方面来说，他离太子党的绒毛都算不上。
　　还不如雪中送炭烧冷灶，韩蔓虽然不是命定接班人，但如果能让她在晟世里分管投资部，相信一定会让自己更愉快一点。
　　萧定想清楚之后，决定找机会给韩蔓递上投名状，表达一下将来愿意随她起兵勤王的态度。
　　其实他在会后找上自己，已经让韩蔓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想靠拢过来，只不过他的能力暂时看不出，
　　何况景利资本的投资团队已经让她挺满意的，她没有必要冒险，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挖晟世的墙角，先让他在原处待着吧。
　　“你觉得萧定这个人，是什么目的？”韩蔓开口问正在开车的苏言。
　　苏言认真的看着正前方，在车流里行进，保证自己不会给后车以任何可趁之机，他慢悠悠的说：“人生在世不趁意，换棵大树好乘凉。”
　　“嗯，你跟我的看法一样。不过现在还没看出他有什么价值，以后再说吧。”韩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刚进公司门，苑雪就迎了上来，用堆积的各种事务把韩蔓包围。
　　韩蔓听了几件事之后，转身想对苏言说他要是没事可以先下班了，结果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茶水间呢。”苑雪指了指方向。
　　那里正传来李旭不满的声音：“卧槽，放开我的泡芙，有什么冲着我来！”
　　韩蔓此时才想到，刚才的商务午餐环节，苏言好像只吃了两三口，就再也没动过筷子了，萧定一直在问他问题。
　　“一会儿给大家买个下午茶吧。”韩蔓吩咐道。
　　前台小妹欢欣鼓舞：“谢谢老板！”
　　·
　　在会议上扬眉吐气，这让韩蔓心情大好，闲来无事，想起很久没有跟“双色小仙女”联系了，发现微信聊天记录就停在加上好友的那一天。
　　现在加好友似乎成了商务礼节，就像以前发名片那样，拿到手之后，随便一扔，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最近有什么可爱的新货吗？”韩蔓发出去一条消息。
　　白倩正巧无所事事，看见“寒风扫落叶”来消息，回复：“不知道，前几天快忙疯了，刚闲下来。”
　　“不会是买了东长生物的股份吧？”最近网上最热闹的就是这件事，韩蔓开了个玩笑。
　　白倩：“幸好没有，天天跌停，很久没见到这么刺激的个股了。”
　　韩蔓：“这次可玩大了，连带着整个医药行业都被跟审贼一样的查。”
　　白倩：“你也是医药行业的吗？”
　　韩蔓：“不是，不过是相关，你是吗？”
　　白倩：“是啊，刚拉到投资，真累。”
　　两人共同吐槽了业内的那些“傻X”“有病”“坑爹”的事情。
　　女人们的友谊不在于拥有共同好友，而在于拥有共同的敌人，这一点在韩蔓与白倩两人身上，得到了印证。
　　韩蔓甚至想：如果她的公司有潜力，也可以投一投。
　　外卖的下午茶送到了，外面一片欢腾，韩蔓也走了出去，在分发食物的人群里没有看见苏言。
　　他怎么不过来呢，这些吃的，其实都是为了他买的，只是不想太明显，才会变成了全民狂欢。
　　韩蔓向数据统计组的办公室走去，发现苏言认真的看着电脑。
　　等她走近，赫然发现电脑上的内容是《女性表示好感的微表情研究》
　　·
　　新的交易日，证监会发布通知，东长生物变更为*ST东长。
　　瞬间，每日涨跌幅就被限制在了5%，比正常板块的10%要整整差了一半，资本市场一向捧高踩低，这么一跌，不知何时才有再回头之日。
　　每一天开盘即跌停，已经连续许多天，几乎所有手持东长股票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不巧，又有一家百年老店，被爆出来使用过期材料添入原材料中，虽然负责人出来解释是意外错误，而且药物并未卖出去，企业又赔钱又道歉，依旧被热炒了几天。
　　整个医药行业都被顶上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凡是在舆论风头上的事，处理起来都是从严从重，各家企业的管理层恨不得自己亲自跟着药材从地里一直跟到患者家。
　　如此严格的紧盯之下，除了管束自家人，也让觊觎别人家的商业机密的人暂时歇了心，没有耗子，猫也只能无所事事的晒太阳玩球球。
　　与闲着无聊的苏言相比，李旭快要忙炸了。
　　同样是苑雪来传达“韩总有请”，李旭踏进韩蔓办公室的时候，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
　　“你失职了。”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韩蔓轻轻吐出一句话。
　　不需要劈头盖脸的臭骂，不需要狂风暴雨般的训斥，甚至也不需要说扣工资。
　　做为一个对职业有着自豪和骄傲的人，李旭早已在得知白倩公司抢先得到专利之后，快把自己给逼到过劳死。
　　身为数据统计部的精英，李旭手中有韩蔓投资过的所有公司的所有对头，
　　并且不断实时更新，就连办公室是不是新装修，办公室用品是哪个牌子都摸的一清二楚。
　　伟诚药业，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那么厉害的技术团队支持，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之耻。
　　“我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这些顶级科研人员，的确是恒永基金请来，做为伟诚药业的技术外援，并且国内外的研究进度其实十分相似，因此才会抢在朗峰生物申报专利之前研发成功。”
　　韩蔓慢悠悠开口：“恒永在世界范围之内投资的药企不少，而白倩的公司，论实力和知名度，都在倒数，为什么会选择白倩，而不是其他公司？”
　　这一点李旭已经想到了，但是却没有查出结果，他唯有沉默不语。
　　韩蔓又接着问：“在研发完冠状病毒特效药之后，那支专家团队，又在做什么？”
　　李旭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他甚至都不确定这支给韩蔓添了无数堵的专家团队，现在是已经解散了，还是依旧存在于世界的某一处。
　　在公事上，韩蔓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情绪宣泄，她只要结果。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吗？”
　　李旭咬牙：“足够！”
　　一个月，一定能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