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影卫》月海妖后

22、第 22 章

　　曾经有一个笑话，说死了人，
　　第一个赶来的是保险公司理赔人员，因为他们要尽量找到理由不赔钱；
　　第二个赶来的是记者，因为他们要发稿赚钱；
　　第三个赶来的是警察，因为那是他们的职责。
　　“不是公司里的人干的。”苏言找到白倩公司提交申请的时间，就在岳华确认成功前五分钟。
　　那个时候，苏言早已确定向辰想要盗卖资料，早已严防死守，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封死，。
　　但是白倩公司的研发水准到底是什么样，林致远一直都十分清楚，不可能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
　　就在这个时候，从李旭那里传来消息，白倩公司在西南市的新实验室已经投入使用，据观察，里面进出的人，有好几个是国际知名药企的高级研究员。
　　“恒永的人真大方。”韩蔓也不得不赞叹。
　　这些人，单纯的金钱已经不能买动他们，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他们早已脱离了低层次的生理需求，达到了最高级的自我实现。
　　他们需要所在的地方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科研便利条件，
　　“千年史册耻无名。” 确定此事与自己无干的苏言慢悠悠的念了一句。
　　韩蔓随口接住下一句：“一片丹心报天子。中国的科研条件和仪器，与他们所在的国家的确不能比。会往这里跑，总不会是想在科学史上留下算盘造出原子弹的名声，有便利条件不用纯属有毛病，我想，一定是哪位‘天子’，给他们许了好处。”
　　无利不起早，好处一定是有的，不过既然人家是合理合法的，也无可厚非。
　　刚歇下来一天的苏言很快又被抓差：“有件小活，你去处理一下。”
　　“我的项目总结还没写完。”苏言最近又在追几部剧，上班下班都在看，出任务的上班时间就看不了片了。
　　面对满脸透着诚恳与老实的苏言，韩蔓故作惊讶：“你不是已经写完了吗？”
　　“不能吧，我还没写呢。”
　　韩蔓悠悠念道：“过程不重要，结果您知道。项目已完结，甲方都说好。”
　　苏言眼睛瞟着李旭，这孙子就坐在他旁边，一定是他看见了。
　　“别看我，不是我。”李旭大声叫屈。
　　韩蔓在手指尖灵巧的转动着笔：“总结让林致远那边写了，不用你写，这次是李旭写。还有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想抓紧时间把电视剧看完，这算不算问题，看电视对别人来说是消遣，对苏言来说是重要的学习过程。
　　“如果你是说在公司下的那几部片子，苑雪……”
　　苑雪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在苏言面前，包括电视剧里所有的人物性格特征，以及如何使用台词表现，应对事物的具体态度等等……
　　“剧情和演技都不怎么样，没有你之前看的好，不看也罢，看个梗概就行了。”韩蔓又问了一次：“还有什么问题？”
　　这下问题大了，在公司下片子这种事并没有被严格禁止，平时也根本没有人会管谁下了什么。
　　一般人都是看剧情，而苑雪所做的却是角色分析，这正是苏言看片的真正意图，他要通过模仿，来学习正确的情绪反应。
　　结合这两点，说明韩蔓已经开始关注自己，并且已经对自己有了一定的认知。
　　她还知道了什么？
　　背景资料制作的非常完美，套用的身份是一个移民国外且病逝的真人，除非韩蔓强到可以与他国政府有联系，否则，她不可能……
　　也许是因为喜欢看电视剧，还一屏开四个的人不多，因此她才会注意到自己看片时的习惯，至于下载了什么，大概是因为下载时占用公司带宽，被人投诉了。
　　苏言决定继续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活？”苏言问道。

　　韩蔓除了投治病救人的医药行业，还投保健类企业，虽然比不得天天在电视上刷屏的脑白金，但销量也相当不错。
　　原维公司是景利早期投资的保健品公司，韩蔓原先投资的五百万，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千万，对当时的韩蔓来说，是四倍的投资收益是初战告捷，有深厚的感情。
　　不像现在，如果不能多赚出一位数来，她就会怀疑人生，以及对方管理层的智商。
　　“韩总的这位糟糠之妻怎么了？”苏言问道，“应该没人想偷这家的配方吧？”
　　他一向看不起保健品，在他看来，凡是不能立竿见影的东西，都没有意义。
　　吃你家的保健品、活到一百岁才死，
　　有谁能保证这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到底是因为吃了才活到一百岁的，还是本来就应该活到一百岁，或者本来应该活到一百五十岁，因为吃了保健品，器官负担重，反而活少了。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安慰剂罢了，把面粉压成片片吃下去，效果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公司的营销方案，总是会被其他几个竞争公司提前知道，但是查了一圈，完全没有发现，又不能把员工全都送进经侦审一审。
　　再说没证据人家也不收。所以，他们说要找一位大师级的专家去拯救他们，我就想到你了。”
　　苏言内心毫无波动的应了一句，哪怕说他是世界之光，也不如直接谈项目提成来得有意义。
　　保健品公司最常见的手段除了在超市、药店里放促销员，主要还是靠在社区搞活动，用送鸡蛋送毛巾的名义，把老头老太太们都给拢过去听讲座。
　　苏言也很反感这种讲座，就跟在百度上查自己的病症一样，本来没事的，给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这不好那不好，空气土地水源全是毒，正常饭菜只会越吃命越短，必须买上几千块的保健品，好像就能活到千秋万载。
　　打折送东西，就这么些手段，被竞争对手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只是会比较恶心罢了，比如这边计划送十样东西，那边计划送十一样，老年人们就会奔向哪怕多送一块肥皂的地方。
　　“这是面子问题，我投资的公司，总被人牵着鼻子走，怎么能忍！”韩蔓对这件事情的意义做了定性。
　　为了触发刺探行为，于是假装制定一个市场营销方案，时不时的改，只有在不断的变动中，才能让内奸露出行藏。
　　但是员工们的电话与网络聊天记录，都没有任何异常。
　　在员工下班之后，苏言在办公室里进行窃听器扫描。
　　员工办公室挨个排查，没有异常。
　　进入原维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之后，检测器上红灯闪的好像地球要毁灭。
　　仔细查看后发现，是一个那装在接线板内的窃听设备，不仅可以窃听平时谈话，通过固定电话交流的双方，都会被即时传输出去。
　　果然没有技术含量，拆了就行。
　　苏言忽然想到前阵子看的《中途岛战役》，给对面找点麻烦，才是标准操作。
　　安装窃听器的一定是倒情报的，同时卖给好几家。那就提供一些错误情况，让愤怒的甲方把他打死吧。
　　苏言一人分饰两角，表演了“新品上市促销计划”秘密会谈。
　　在他的设计里，重点推荐的新品具有防流感功能，正适合当前阴晴不定的秋季气候，并且瞎编了感冒疫苗的销售数量，以证明普通百姓为了防感冒，愿意一掷千金。
　　一通胡扯之后，苏言把拆下来的窃听器处理掉，就算任务结束了。
　　普普通通的小事，却成为了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起了巨大的风暴。
　　也许是因为这个月，全国气候都很反常，印证了苏言对着窃听器说的那些话，情报中间人把这个消息传到买家手中，
　　卖保健品公司的销售员大肆的宣传让老人们坚定的相信，今年冬天将会有一场巨大的流感袭卷全国，
　　《99%的人都不知道这样可以防流感》《只有1%的人知道流感怕这些》《震惊！流感可以杀人！》
　　类似惊悚的标题，在各种“相亲相爱一家人群”“家族群”里传播，
　　原本不想去打疫苗的年轻人，也被父母长辈逼着去打流感疫苗。
　　生产厂家疯狂的增大产量。
　　医药股天天拉红线，每天上涨个6%或是7%不稀奇，时不时还表演一道直线封涨停。
　　晚上，韩蔓在家里查看投资经理提交的报表，其中有几支计划列入的股票。
　　韩蔓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这几支股票怎么样？”
　　被提问的对象，此时正在以四倍速欣赏都市偶像剧，闻言按下暂停键，伸过头。
　　按股价顺序点开第一家东长生物，在公司基本信息里仔细看了五分钟，又挨个点开其他家的看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别家的怎么样，但是东长生物的最好别买。”
　　“为什么？东长生物的市场份额相当大，最近几款疫苗卖的特别好。”
　　“与已有生产线相比，产量过大，如果不是把员工逼死，就是产品质量有问题，都是负面消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苏言又专注在电视上。
　　电视剧里的人物以滑稽的速度飞快的行动，苏言的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飞快的扫视字幕。
　　韩蔓摇摇头，她打趣道：“你这是在练什么功？”
　　“速读。”苏言随口找了个理由。
　　·
　　在韩蔓的提议下，晟世的投资部也准备重仓医药股，结果二世祖韩坤，为了表示跟妹妹对着干，就是不肯，理由跟杀岳飞的理由差不多，秦桧给的理由是“莫须有”，韩坤给的理由是：“我看不行。”
　　韩健林是一个思想老派型的人，他只喜欢实体经济，对证券不懂，也看不上，觉得地产与机器设备放在那里，就算贬值，东西也还在。
　　但是证券这种东西，钱都成数字了，金钱在电脑里上上下下的增多或减少，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对韩坤的意见也表示支持。
　　投资部放弃跟风，依旧在往日习惯的几个板块里深耕。
　　景利资本是独立核算单位，因此，韩蔓已投入数千万，以平均每日8%的速度增长。
　　全民皆股疯，
　　医药板就好像传说中的聚宝盆，只要九点半把一个元宝扔进去，三点就有几个元宝蹦出来。
　　证券营业部门口的看车大妈都能聊几句“十字星”“震荡上行”之类的术语。
　　大厅里的人们，贪婪的抬着头，大屏幕上滚动着的血红数字倒映在他们的眼中，
　　用钱生钱真的太容易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可用余额就翻着倍的向上滚，只恨A股有涨停板制度，如果像港股或美股那样，没有涨停这种事，那该多好。
　　既然一百万涨成两百万这么容易，
　　为什么不多借些钱？
　　在巨大的诱惑下，自然会有人愿意冒险，使用金融杠杆工具，使用数倍于自身的资金，玩一场冒险游戏。
　　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苏言接到了钟宇的电话：
　　“难得不加班，出来一起聚聚？你全认识，都是当初一起去西非的哥们儿。”
　　席间无非叙旧聊天，最后的主题还是不能免俗的落到女人和发财上。
　　这一桌的人都是爱钱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那样大的危险往西非跑，差点搭上性命。
　　“没有钱，我女朋友肯跟我，我都不好意思提结婚，租房子住连学都上不了，只能回原籍，我爸妈那边哪还能住得下。”
　　“可不是，哎，你说，有钱的女人是不是也特别烦恼，太有钱，男人都不敢要，她不就嫁不出去了？”
　　“对啊，你看咱们的韩老板不就到现在都没结婚么。”
　　“我要。”平静的两个字，让闹哄哄的酒席一下子变得安静，大家都看着发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声音的方向，苏言一向温和的脸上，笑意全无。
　　最会来事的钟宇赶紧打圆场：“嗨，那肯定，像小苏这样有才有貌的，哪个女人不喜欢，来来来，喝酒喝酒。”
　　苏言可以说是这桌所有人的恩人，他们也识相，只不过热闹的气氛被当头打断，钟宇扯开话题：“哎，今天我听说一个事儿，有个制药公司的员工，跑药监把他们公司给告啦。”
　　“告啥？不想干了？”众人来了兴趣，都盯着钟宇看。
　　“具体哪家公司我也不清楚，都是人传人听来的，不过，那位大叔是真不想干了，说在那家公司干了十多年，后来上头空降下来一个关系户，把他的工作给顶了，把他给发配到了一个特垃圾的岗位，他跟公司喊冤，上头领导嫌他找碴，扣了他的奖金，别人涨薪他不涨，你说谁受的了。”
　　众人纷纷点头，钟宇得到了听众的回应，非常的满意，又继续说道：“他就直接跑到药监，实名举报！说他们公司制药流程有问题，做出来的疫苗比正常的制程少了好几道。”
　　“那做出来的药还有个屁用啊！”许飞快人快语。
　　钟宇一拍桌：“你说对了！就是屁用没有！”
　　席上的人都好几年不接种疫苗了，并没有太当回事，谴责了一番无良奸商，又幻想自己若是执政，必然能海晏河清，弄死这帮孙子。
　　喝酒吃菜，间或再指点指点江山。
　　正当全国人民忙着炒股或忙着接种疫苗的时候，一件惊人的消息传开了：东长生物制药公司生产的流感疫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