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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半盘棋下完，夏洛特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
表面看起来，达米安的棋风比他父亲更积极、更大胆。夏洛特自己举起棋子时，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达米安看起来冒进的一步背后可能有多少盘算。甚至，夏洛特自己都能够算出她一步过后，达米安会用什么对策。
因为知道，所以她要更小心、更谨慎。
因为她想赢。
“你还真磨蹭。”达米安吐槽。
“我这是认真。”夏洛特说：“我随随便便跟你下你会高兴吗？”
“可你就是随随便便跟父亲下的。”达米安说：“你看你跟父亲之前的棋局，两边一个在下废棋，另一个也在下废棋——有好几个子随便两三步都能将到对方，但你们谁都没有这个动作。”
“因为本身就没再下棋，只不过是消磨下时间。”夏洛特顿了顿：“消磨我的时间。”
达米安有点受不了，闭上眼睛忍了忍：“父亲对你真宽容。”
“他应该对我宽容些的，毕竟我也有在好好工作。”夏洛特伸手，挪了一个棋子。
达米安：“你在为你姐夫好好工作，又不是为了他。”
“那不一样。”夏洛特说：“他负责的工作内容我可是认真做到了。”
达米安：“你做什么了？”
夏洛特歪头：“呼吸。”
这个答案让达米安有点恼火，棋盘上的攻击也更为凶猛，很快便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死了夏洛特的黑方。夏洛特把棋子拨倒，认了输，然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你好像一点都不恼火。”达米安双手抱胸：“也很服输。”
“因为我本来也不在意输赢。”夏洛特歪头：“不过还是谢谢你，达米安，虽然你下棋的棋风有点凶，但我还是把脑子激活了一点。”
达米安上下打量她了一下：“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女孩子！”夏洛特站起来：“嗯，还有谢谢你上次挂掉了正义山那儿的视频，也谢谢你打消了他们追问我的心思。”
“哦……原来你不是没有良心，”达米安说：“只是迟钝。”
“我就是做事情不太及时的人，麻烦你适应我一下啦。”夏洛特试图卖萌：“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我请你吃东西吧？”
达米安：“虽然老套俗气但也不是不行……你会做饭吗？”
夏洛特：“啊？我不会啊？我只会做狗饭，或者微波炉烤箱热一下速冻菜。”
达米安的脸拉了下来：“那你请我吃什么。”
夏洛特打开了外卖软件，又兴冲冲拿来了她搜集的米其林外卖，献宝一样地递到达米安面前。
“随便挑，我请客！”
“那一瞬间，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个霸道总裁。”
达米安黑着脸回的家，顺便被蝙蝠侠留住盘问他去了哪里。达米安在描述完事情的经过后还不忘吐槽一句，撇嘴：“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一个娇气包的自理能力。”
“所以你们后面吃的是什么？”蝙蝠侠问：“外卖吗？”
“不，我把她的冰箱翻了一遍，最后用番茄罐头煮了意面。”达米安说：“她冰箱里明明有正常的食物，但她就是不肯自己学做饭！”
蝙蝠侠有点意外：“所以她说要请你吃饭，最后却是你挽起袖子下厨房？”蝙蝠侠的声音憋着一点笑：“你不会还把桌子收拾碗也洗了吧。”
“那是她洗的。”达米安双手叉腰：“我在旁边教她怎么对付国会山质询来着——父亲，为什么这次国会山质询这么快？即便是有关克隆人，法律程序的运行速度快得也太出乎意料了。”
蝙蝠侠抿了抿嘴唇：“是反科学教给的压力，据说前些日子有教徒号召在白宫附近集体自··焚。华盛顿很惊恐，害怕真的出事无法控制舆论，也怕引起暴··动。”
达米安：“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引起过。”
蝙蝠侠：“达米安。”
小少年送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不在意。到头来还是蠢人自己掏枪互·射，人死得多了麻烦还更少。”
蝙蝠侠加重了语气：“达米安！”
达米安：“当我没说。”
说完，达米安轻快地跑回了自己的罗宾洞，留下蝙蝠侠一个人在蝙蝠电脑前。高大的暗夜骑士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手头的工作，忽然看到了正联发来的通讯请求。
他点开，赫然看到了……绿箭侠的脸。
“黛娜刚刚从中央情报局拿到的新鲜咨询，哥们儿。”绿箭侠表情有点复杂，这还是他们在哈珀的事情暂告段落后第一次通讯：“我想你猜不到是有关于谁的。”
“那就让我猜猜吧。”蝙蝠侠摁着面板：“塔利亚？或者利维坦？”
绿箭侠有点惊愕，隔着面具也散发出了“holy这只蝙蝠它会读心”的气息：“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蝙蝠侠压下心里的烦躁：“说吧。”
“利维坦将‘天际线’的秘密扩散了出去，目前已经和几个国家达成合作了。”绿箭侠说：“就在刚刚，白宫递出了橄榄枝。”
“你还真别说，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发展了。”
在和白宫派来的代表短暂会面后，塔利亚靠在真皮大沙发里。她身旁的露塔斯正在梳理信息，忙得团团转，和塔利亚的对比过于鲜明。美丽动人的利维坦首领双腿交叠，托着下巴，拍拍扶手：“小丫头，你怎么不过来跟我庆祝一下？”
露塔斯：“嗯？”
露塔斯于是拿起了水晶杯，旋开了一瓶最贵的葡萄酒，给塔利亚倒上了小半杯，送到她手中：“夫人请用。”
然后她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站着一页页地过着琐碎复杂的情报。
塔利亚：……
塔利亚：“休息一会儿！你又不是蝙蝠侠。”
露塔斯：？
露塔斯：……
身材高挑的姑娘看起来有些僵硬，哪怕表情没有变，塔利亚也依旧看出了很浓重的、不情不愿的味道。塔利亚有些无奈，双手抱胸，用腿拍拍沙发，吸引到了露塔斯的注意力。
“你很清楚地知道我本意是在夸奖你的，对吧。”
露塔斯有点无奈：“是的，我知道，夫人。但是……您知道的，我对蝙蝠侠的欣赏能力很有限。”
“嗷！真是的！上次你们两个不是面对面谈过了吗？”
“我尊重他作为蝙蝠侠的侠义与担当和我鄙视他作为丈夫和父亲的不负责任是不冲突的。”露塔斯试图中立一点，但她的语气表明她连前者承认得也非常勉强：“但凡超级英雄有个点评APP，我绝对会注册200万个小号给他疯狂打一星差评，让他接不到单也出不了道。”
塔利亚的脸皱成了一团：“还好你不是我亲生的，如果达米安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会很难办。”
哼，达米安。
露塔斯酸唧唧地想。
这个韦恩小号早就练废了。
“说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蝙蝠侠会找上门。”
露塔斯将情报暂时放在一边：“正义联盟手眼通天，我想白宫的消息很快就会走漏，毕竟那儿就是筛子。”
“等等蝙蝠会来？”塔利亚坐起来：“你之前可没跟我说到这一段。”
“这……还要说吗。”露塔斯很艰难地问：“您本来和蝙蝠侠的协议范围很有限，突然开始扩张，蝙蝠侠必定会注意到。如果是别人，蝙蝠侠或许还会谋定而后动，可……他为什么要对您谋定而后动呢，夫人。”
毕竟你看到他就自动退化成恋爱脑了啊。
塔利亚：“……”
塔利亚：“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夫人，我没有。”露塔斯深吸一口气，很艰难地否认。
塔利亚：“我感觉出来了，你就是有。”
塔利亚：“我才不会呢！”
“是吗，这真是让我太沮丧了。”
一个又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就仿佛流转的大提琴音。塔利亚倒吸一口凉气，在露塔斯“我就知道”的注视下看到披着斗篷的蝙蝠侠跳进来，她特别想跳进蝙蝠侠的怀里，可是她刚刚才放了狠话，她左右为难！
怎么办，到底是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脸面，抬着下巴别过脸不去理他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beloved还是——
露塔斯轻轻叹了口气，背过去，把刚放下去的情报捡起来继续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耶！
塔利亚站起来，像只蜜袋鼯一样直扑蝙蝠侠！
蝙蝠侠稳稳地接住了塔利亚，夜风和凉意钻进了塔利亚的鼻腔中，还有她熟悉且喜欢的味道。她眯起眼睛，蹭了蹭蝙蝠侠的胸甲。
“你为什么来了，侦探？”
谢天谢地，她没用那个称呼。
夫人还是在意我的。
露塔斯想。
“我知道你们最近的活动了，我很好奇一点，那就是——你们是如何大批量地提供被替换的‘异常’的名单，尤其是政府高层‘被替换’的‘异常’的名单的？”
蝙蝠侠佳人在怀，单刀直入：“塔利亚，我想就算是和大种姓合作，这名单也未免出得太快了。”
高大的男人看到贴着自己的塔利亚的眼睛骨碌碌转，一看就是在想怎么编出一个理由搪塞自己。他也看得出，这次问题的答案不在塔利亚，而在——
“我知道事情的转机在你，露塔斯。”蝙蝠侠让塔利亚站好，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年轻女人：“毕竟你的智力和执行力都出类拔萃，而且十年后的提姆也说过，你未来辅佐塔利亚，让利维坦权势滔天。”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质问，也不想因为提姆的预言就来预防什么。”蝙蝠侠还是没忍住，看了看塔利亚：“我只是想……不要浪费十年后提姆所做的一切努力。”
露塔斯，或者阿萨纳西亚·奥·古，代表了未来十年的一极强权。可光靠利维坦，她做不到——哪怕加上整个刺客联盟，她也做不到。
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她所能调动的人力、物力是不可想象的。哪怕蝙蝠侠，他现在也不认为自己能是一极强权，正义联盟这个集体，也不过是勉强够格。
这是他的标准，而十年后的提姆应该也不会降太低。
露塔斯沉默了。
她半天都没动，在塔利亚催促的眼神中手伸进口袋。蝙蝠侠眉头一紧，手按在了蝙蝠腰带上，但露塔斯掏出来的，是她的手机。
“我不信任你，但夫人信任你，所以……我可以把我的底牌亮出来。”
露塔斯深深看了一眼塔利亚，打开了那个名为DARK GREY的APP，递给了蝙蝠侠。
“这是大哥，也就是夏洛克·约翰·康斯坦丁在去世前和自己的伙伴制作的东西。这个东西……我用过，它很靠谱。只是，这并不是给我们用的。”
这是属于夏洛克的秘密。
露塔斯本来不打算将它拿出来，但十年后的客人带来的消息实在不乐观，所以她不得不导出她需要的数据吸引到该吸引的人，让这个她知道注定有用的东西提前大放光彩。
而蝙蝠侠，在试用了几个名字后，他的嘴角紧抿，目光冷峻，显然也是知道这个APP的分量的。
蝙蝠侠问：“你就从未质疑过吗？”
“我全心全意信任大哥，因此我也只会放心地使用它。”露塔斯说：“这是大哥的心血，我……不想去花时间来倒推这个APP从使用到建立的过程。”
她罕见地，轻轻笑了一声。
“——至于质疑，你不是专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15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