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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烦。
杰森的眼神里很明显透露出了一股不耐烦，这种不耐烦另提姆熟悉又陌生——他记得红头罩刚刚回到哥谭的时候，与蝙蝠侠沟通时就是这个桀骜不驯的模样。杰森又抬手，下意识想要往脸上蹭，但注意到提姆的目光，又停住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杰森新添的习惯。
“你自己脸上被人泼一遍硫酸，你也会觉得你焕然一新。”杰森依旧不想请提姆进去坐坐的样子：“让开——柯基是牧牛犬，发起火来也是会咬人的。”
阿瑟娜：“汪！”
提姆知趣地退了几步，有点心塞地看着阿瑟娜绕在杰森脚边打转，毛茸茸的屁股和尾巴打在年轻男人脚踝上。杰森在门开之前瞥了一眼身后的老三，终归还是丢下了一句话。
“别再费力气了，我不会回哥谭了。”
“你昨天还熟门熟路地摸进庄园，而且还顺便给了ACE一脚。”提姆说：“这叫不回去？”
“给金主送东西，这是工作。远离你们，是我的生活。”杰森抱起阿瑟娜：“再见——我的意思是别见了。”
大门被关上，提姆在门口戳了一会儿，转身。
该怎么说，他越发确定了一件事。
那不是他认识的杰森。
杰森是个很温和的人。
这并不是因为他读爱情小说，也不是因为他会跟床打招呼得出的结论。
当然他是杀过人的，而且大家也会吐槽他火力太猛，对待毒贩如同对待杀父仇人，还闹出过跑到香□□·道的葬礼上大闹并被海扁的蠢事。他强悍的行事作风和他们保守派截然不同，这些让大家颇有微词，偶尔还会有流放红头罩——当然主要支持者是达米安——这种议题出现，但有一点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们是家人，这一点，不会被任何原因所影响。
没有血缘，但他们之间的联系是斩不断的。
当然，之前红头罩的确遭到了很大的打击。
但他们蝙蝠系的所有人都被小丑设计陷害，身心都遭遇了不小的创伤。杰森是被小丑藏在红头罩里的硫酸腐蚀了脸，这让他一度陷入了昏迷。布鲁斯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并且最终等到了他脱离危险。
康复的杰森当然是有些迷茫的，而在康复后，杰森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并且带着不多的东西离开了哥谭。大家本来都以为这是他缓解自己的PTSD去了，谁也没想到他再也没回去。
甚至连基地都搬了。
之所以提姆觉得诡异而不是杰森真的倦怠的原因不仅仅是之前他们爱恨纠葛的那些了解，更是作为侦探的一种直觉——感受到了这种直觉后，提姆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并且冒了点风险直面杰森。
如果说行为习惯是因为之前受到了小丑的打击才有了变化，那么……思维呢？
提姆想起自己刚刚解锁红头罩的基地时，他按照以往的思路去解，但完全行不通。后面他又换了几种解法，但都是基于原本的框架的，可一个都没能成功。就在提姆想另辟蹊径时，杰森回来了。
还带着没良心的阿瑟娜。
这臭小狗吃了她多少罐头啊。
诚然，他们都不是笨蛋。可立刻就要换掉固有的旧想法，那么短短几个月是完全不够用的。人是习惯动物，再精明谨慎的人，也会漏出破绽。
当然，最能证明的不是别的，而是杰森自己新造的制服——虽然他并没穿着在哥谭亮相，但和军火库搭档出现在一些边陲小国，提姆想找，花了点心思就找到了影像资料。
银白色的盔甲，带猫耳朵的头盔，以及……阿卡姆的大LOGO。
这事儿提姆还没跟蝙蝠侠，除了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以外，他也头疼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蝙蝠侠说。再加之军火库和红箭的事情刚过，蝙蝠侠搞不好要应激，后果就难以控制了。
而且……
他回到庄园时，注意到了某扇窗户。
杰森，是来找她的。
“……蛤？！”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达米安跳了起来：“这家伙竟然背着我们跟红头罩玩？”
是可忍孰不可忍！
达米安当即跳起来冲过去，敲了两下门后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就要推门。但他没能成功，因为打开门的人差点踹到他。
“我以为你在韦恩家多少学了点规矩。”露塔斯漠然地说：“敲门这么急，是开饭了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达米安往后跳一步，说：“为什么阿福没告诉我？”
“或许因为你不是主人。”露塔斯说着就要关上门，瞥见了慢悠悠跟上来的提姆：“你，进来。”
达米安有点疑惑，但还是在露塔斯关门时钻了进去。
“嘭”一声，留给了提姆一个无情的关门音。
“说吧。”露塔斯靠着夏洛特坐着，旋即夏洛特便倒下躺在了她腿上。露塔斯的手理了理夏洛特的头发，两个人的即视感越来越像主人rua狗。
达米安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这些奇怪的想象：“红罗宾说昨天红头罩来找你了，还踹了我的狗。”
“……”夏洛特看向他，眼神从无焦点快速转变成了好多问号。她爬起来，歪着脑袋，一副她不知情的样子。
“ACE瘸了一天了，我还以为它是自己摔的。”达米安心里定下了去大闹红头罩巢穴的计划：“你可以把你的狗带过来，ACE可以陪它。而且我家的草坪很大，你往上面放就可以自动遛狗了。”
“ACE一口能咬掉阿瑟娜的头。”露塔斯替夏洛特说了，然后招呼夏洛特躺回去：“再说了，钱已经给了，就不要再搞得这么麻烦了——而且阿瑟娜还挺喜欢托德的。”
“什么？”达米安双手抱胸：“它哪怕作为一只狗也没什么眼光。”
“小狗不需要眼光，她只需要爱她的主人。”露塔斯说：“没事儿你就出去吧。”
夏洛特还是躺在露塔斯的腿上，乖乖的，看起来有点睡眼朦胧的样子。达米安有点不服气，但他知道现在说话就会被揍。
呆米：【陪我去趟大都会，我要去揍托德。】
阿萨：【不去。】
阿萨：【夫人不让我打他。】
呆米：【！！！】
达米安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结果却见露塔斯很认真地点头，确认了真实性。
呆米：【母亲竟然？！】
呆米：【为什么！】
呆米：【等等。】
呆米：【难道你上次也没揍他？】
阿萨：【嗯。】
阿萨：【夏莉也不让揍夜翼。】
阿萨：【所以我只能揍了一顿哈莉·奎茵出气。】
想到这里，露塔斯还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结果达米安忍不住了：“凭什么？！”
“所以你就被揍了一头包？”
韦恩摁住要去和露塔斯决一死战的达米安：“放弃吧你打不过她，你自己知道的。而且你自己也清楚，是因为又吓到了夏洛特才被揍的。”
“她的暴力行径难道不令人发指吗？”达米安腰上的两把大马士革弯刀被卸了下来：“父亲！”
“行了，你自己揍人的时候你忘了。”韦恩吐槽：“在这个家里说什么非暴力本身就有点问题。”
“天呐，你意识到了。”提姆端着茶壶下来：“阿福让我给小公主挑个适合晚上喝的草药茶——你有什么意见吗布鲁斯？”
“柠檬薰衣草。”韦恩说：“还有，罗伊和威尔的葬礼已经定下来了，五天后，在星城举办。你是他们生前的好友，他们的父母想要邀请你出席。”
说着，韦恩将一张请柬从西装内侧拿了出来，递给了提姆。提姆愣了一下，接过来：“我……其实不算吧？”
“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都收到了，迪克刚给我发了消息。”韦恩说。
他们之间的空气尴尬了一瞬，他们都知道为什么。
“行了，夏洛特没拿到请柬，哈珀家的父母怕是恨都恨死她了。”达米安双手抱胸：“现在你们俩都不想告诉她这个消息，并且都指望着如果要说让对方去。”
“达米安。”韦恩和提姆异口同声地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要在商量之前抬头看看。”达米安抬抬下巴：“注意到这个家现在其实还有别人在。”
果然，夏洛特就和露塔斯一起，站在二楼扶梯的后面，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完了。
提姆下意识想，并且本能地想把手里的东西藏好。他看着夏洛特一步步走下来，还有点摇晃，最后看着她……走到了韦恩面前。
夏洛特指了指请柬，做出了一个打开的样子，又指了指自己。
韦恩想了一下，还是把请柬递给了她。
夏洛特没有立刻打开。
她先是仔细看了看，用手抚摸了封面上的凹凸字体，接着才打开了它。入目的一张照片令她愣了片刻，因为那张照片是罗伊和威尔头挤着头凑在一起的自拍，看背景，就是在医院里。
“这是他们俩见面后发给父母的照片，也是……他们最后的照片。”
了解一些内情的韦恩说。
夏洛特点点头，合上请柬，把它恭敬地交还给了韦恩。
“你想去吗，夏莉？”韦恩说：“我可以和他父母好好谈谈的。”
夏洛特摇摇头，迅速地跑回了房间。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1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