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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你在干嘛?”一个周末,大清早的,崔惟佳便让周宴池联系司机送自己出门采购,回来都才九点左右,周宴池听着声响下楼,看司机往内搬了大大小小的东西。
      “我在准备拍做菜的vlog,我有跟你提过这个事吗?”崔惟佳把车里的食材搬到厨房,搬进红酒的时候,觉得院子内穿着睡衣的人站在那儿太悠闲了点,非常不满,想起有一袋咖啡豆好像是他要求的。“宴池,你的咖啡豆,过来搬一下吧。”
      说完,便把咖啡豆放在红酒箱上。
      周宴池把手中的书递给她,佯装只提了一袋咖啡豆。
      “周宴池!”崔惟佳用书拦住他。
      “嗯?亲爱的?”周宴池装作不懂。
      “那我自己搬?”
      周宴池扯过她环住,笑起来,撩了她耳边对我短发,亲了亲她略微晒红的耳朵,转身把红酒箱搬进屋去,徒留崔惟佳一个人耳朵更是红晕。
      “我太没用了,每天看着他都能被他撩拨。”崔惟佳自恼,见司机师傅出来,佯装没事,道谢完便进了屋。

      “妈妈,你要拍我吗?”小丫头见崔惟佳架了一台摄像机,颇为好奇。
      “过来爸爸抱,我们一起坐在后面看妈妈做饭好不好?”周宴池捣乱似地坐在餐桌上。
      “周宴池,那样能拍到脸,你进屋去。”崔惟佳把食材摆放好,试图把父女俩劝走。
      “没关系,那我抱晚晚站在你背后,只会拍到腰部,还有我宝贝女儿的小脚丫。”周宴池笑着抱女儿站起身。
      “妈妈,我想拍小脚丫,喜欢哟。”
      崔惟佳无奈,不再管两人,按照谢良华的要求录,可是有一点,她不知道怎么说话。
      “过来一下。”
      “我要怎么说话呢?说步骤吗?”崔惟佳见周宴池含笑看她,灵机一动。
      “那要不你来说话吧。”
      崔惟佳扯着周宴池在一旁,两人看油烟太严重,把小丫头放在客厅地毯上玩积木。
      “那我该怎么说?”周宴池乐得在他身边陪她,也不会拒绝。
      “亲爱的,你就看我做啥,就自己说着,我词汇量也不够,我听爷爷说你可是饱读诗书的。”崔惟佳气势弱下来,软着撒娇。
      “那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要不,我们先复婚?”周宴池笑着说,但神色却颇为正经。
      “复婚这个问题,你答应我暂时不提的,这样.......”崔惟佳附在他耳边,学着他素来的姿态,又觉得气不过来,一口咬在他耳朵上,轻轻用力,舌尖略过,周宴池环住她吻上去,他也没打算就这样随意跟她提复婚,而且这件事只有她开口,才有可能。
      “那我开始录了,你记得站在我旁边,这样好了,你拿着摄像机好吗?”崔惟佳觉得这才是最便利的,自然最大限度压榨这个资本家。
      “你会心疼我手酸吗?宝贝?”
      “我会,亲爱的,可是我想很好的完成这件事,你会帮我吗?”崔惟佳笑着,她最近发现,这招对周宴池尤为有用,百试不爽。
      “首先,我的太太正在.........”
      崔惟佳挑了最熟悉的三道菜,花的时间也不多,不算匆忙,总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这期间加上两人的嘻闹、女儿的捣乱,可以剪出来的时间也是谢良华给的时间长度。
      发给谢良华后,崔惟佳还略微有些紧张,她第一次做这个,不熟悉,拍摄的效果她看了看,竟意外的好,惹得她夸了好多次周宴池。
      “我留学时期,就喜欢不务正业,摄影、滑雪、冲浪、蹦极,都玩到专业了,所以你赚了。”
      “六六,妈妈可爱还是可爱?”崔惟佳转手问女儿,小丫头往崔惟佳身上爬。
      “妈妈香,妈妈厉害。”
      周宴池看着爱人仰头炫耀的模样,好笑地摇头,实际上,他们俩少有这样的相聚,前几年他们分开那么久,女儿也跟着两边飞,如今他工作又忙,经常连周末都会有各种应酬,他的公司如今风生水起,他却有了激流涌退的念头,做一个幕后投资人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小丫头跑到唱片机旁吵着要放音乐,周宴池跟上去担心她弄倒自己爱人的小宝贝,这可是崔惟佳到哪儿都得带着的,跟着她漂洋过海好几次,每次他想到这事儿,真觉得自己连唱片机都不如。
      饭后崔惟佳躲进房里查看菜谱的电子稿,周宴池推门进来。
      “小丫头玩累了,睡着了。”
      “又睡着了?小孩子好像真好。”崔惟佳笑着摇头感慨。
      “你很想出版那份食谱?”周宴池坐在沙发旁,翻着书,看着崔惟佳忙碌着,问道。
      “有什么建议?”崔惟佳自然不会拒绝周宴池的意见,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非常具有头脑的。
      “市场分析很重要,据我所知,中餐食谱并不是特别有市场,我们中国人做菜老一辈言传身教和自我摸索占极大比例,凭心情做很重要,你不如做成一份具有多元化的东西,亲爱的,你可以用文字表达每一道菜背后的故事。”周宴池早就知道她在做什么,就算她不主动找他,贺之淮那边早就偷摸着暗示了他。
      “我中文不是特别好,写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有吸引力。”崔惟佳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之前在菜谱背后写一些东西都用比较简单的字词,她更多的希望将爷爷留下的东西保存下来。
      “你不必修改原有的,你可以多添加一些你自己的东西,亲爱的,你很有钱,你完全可以写你的生活,比如我。”周宴池笑着起身靠近,轻吻着她的眼睛。
      “你,出去。”崔惟佳无奈地推开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动手呢?!
      “老婆,你耳朵红了。”周宴池不顾,继续调侃她。
      “我都是你的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呢?”
      “滚—”

      谢良华是在办公室播放这段视频的,其实这是团队第一次做这类型的推广,他们是按照上面的吩咐特意开发的这个项目。
      “刚才这位作者发了新的想法我觉得很可行,一切费用都完全不用担心,大家看一下。”
      “老大,我一直觉得这个项目就是老板砸钱捧人。”
      “可不能否认她的想法很有看点,实话说我觉得纸质版,完全可以做成她提到的纪念册形式,把图片和故事介绍都精化,我看过您发来的电子版,这位写的文字很奇妙,用的最简单的语句,但格外温馨,例如她写的这个菜,她写她爷爷曾经给她做,用的‘我们两人在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最喜欢的便是同桌吃饭,我说我在学校遇到的趣事,爷爷安安静静听我说话,我感觉很幸福,他填补了我没有父母的空白,我很感恩。’这几句我看着觉得有点涩,她的菜谱里有她的故事,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她写更多这样的,将菜谱和生活结合,那样这个项目我有信心能助我们拿到奖金。”
      谢良华认真听着大桥的建议,余下的几人都纷纷表达看法。
      “针对这个视频,她老公给他配音也太好听了,还有那个扎着哪吒头的小丫头,也好可爱,这个视频很有吸引力,只要肯咋钱买推广量,但凭借这个女人的后台,她OK,所以我觉得既然后台肯砸钱,那我们就把这个风格做下去,视频配合出书。”
      ......
      “按照她的意思,她不肯一直做视频,她出书是为了她爷爷,她祖上是苏菜御厨,她爷爷一直想继承,后来出国了,没实现,她现在想做的就是这个,不过短期内她是会出的,这样小刘,你现在去注册微博账号,写一个方案,我交给上面批银子,大桥,我给你她的联系方式,你去跟她细说这个项目,她愿意就写策划书给我,其余的人各司其职,摄影,看她的背景,替她视频的人不会长期,你联系她给她拍,这个项目完全有赚头,现在实体比不过电子,但精致的实体书也是有受众的,电子刊当然也要配合,好了,各司其职!”
      谢良华完全开始期待这个项目,这个项目肯砸钱,往文艺方向发展也有受众,她也比刚拿到项目舒心多了。

      崔惟佳开始写一些故事,和爷爷、和周宴池、和周家的亲友,她写着,越发觉得实际上她怀恋和一群亲友相聚的日子,大家都很友善,怀着善意照顾她。
      “我实际上不算得孑然一身,我的丈夫家人很多,他们都待我很好,他们很喜欢在草坪上barbecue,他和我都喜欢坐在草坪上晒太阳,他问我很多大学时期的生活,我不爱和他说,因为那时候英国多雨,我不爱出门,只会在屋子里安静的听歌、看电影,我年轻时很自闭,所以没有太多故事,再有能称之为离奇的他也知道了。”
      想了想,又在这段话中把丈夫改成了“爱人”,一个是法律责任,另一个却像是情感寄托,她爱后者,更不想要周宴池必须得承担前者,爱情更应该像是一场自由贸易,不需要捆着对方,但需要在这场感情中相对稳定。

      “我的天!我一点都不喜欢待产,我讨厌透了。”贺之淮一进门就朝着崔惟佳抱怨,她今天出门就被她家那位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她十米内的地方弄成真空。
      “淮姑姑抱抱。”小丫头从一旁跑过来就要扑到贺之淮身上,立马被崔惟佳拦住,贺之淮倒是毫不介意。
      “淮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再抱着你淮姑姑会很累的。”
      “才不会,我力气大得很,来。”贺之淮挺着已经出怀的肚子颇为不满。
      “不行,之淮,你还是稍微注意一点,我准备了鲜榨蓝莓汁,特意为你准备了温热的。”
      “妈妈,我也要!”
      崔惟佳松口气,她看着贺之淮大大咧咧猛地躺在沙发上,笑着摇头。
      “你这样陆行远一定很着急吧。”
      “他呀,成天着急忙慌地,弄得我本来不紧张,都跟着紧张了。”
      “对了,前两天,还和我吃醋,问我是不是见着沈家那位心里想念,所以才对他孩子颇为不在乎,知道吗?!其实就为了不让我吃一根冰棍儿,气死了!”贺之淮接过蓝莓汁,当时想着觉得生气,转念一想就觉得颇为有趣了。
      “你总像小孩子一样,他也跟着你幼稚,nonono,六六,你不要抢淮姑姑的,过来拿你自己的。”
      小丫头偷笑,跑到崔惟佳身边借过自己的蓝莓汁。
      “我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多萌啊,我小侄女儿。”
      “不要,淮姑姑,我想要弟弟,他们说弟弟可以挨揍,我不要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乖侄女儿的愿望我肯定满足。”几年后连续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的贺之淮颇为后悔,早知道就不那样说了。

      江北约周宴池吃饭,如今身份摆在那儿,自然选在自家最舒服。
      “你上次提到想把公司请人打理?什么情况?”
      “嗯,路霖有意向。”周宴池解了领带,端着香槟杯。
      “毕竟有情谊在,但实话说,生意又是生意。”有些事情两人都不再多谈。
      “我那儿董事李家想接手,毕竟我一手创办的,也不能只看情分。”周宴池掏出手机,翻着朋友圈,贺之淮发了崔惟佳,自己多看了几眼,翻到一张崔惟佳躺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女儿侧眠,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突然想起女儿一直想要一只金毛。
      “喂,听我说话没?”江北一脸不满,走进看到周宴池看着老婆孩子的照片。
      “嗯,你说李维晟不错,管理能力来看毫不逊色,加上一直想做出成就来,比路霖那儿更合适。”周宴池把酒杯放下,正儿八经回答问题。
      “说实话,我也更倾向于李维晟,但路霖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江北点点头,他也不想多给意见,三人现在的关系,任何决定都会引起陈路霖的多心。
      “别说那些了,你和惟佳现在挺好的吧。”
      “挺好的。我们家小丫头现在成天黏着她,小时候都是黏我的,小姑娘还是要多和妈妈亲近,像她一样挺可爱的。”周宴池说着自顾地笑了,他真的挺希望女儿黏她,这样她多几份牵绊也算得上好事。
      “你们俩也算是折腾的一对了。”江北倒了杯酒,他的酒量是真的好,身体素质也好,从前在部队喝酒出了名的厉害,如今在官场上也算得上所向披靡。
      “那你呢?还找人折腾吗?”周宴池看向自己最敬佩的兄弟,总觉得人事唏嘘。
      “我?我哪还有折腾的资格。”江北已经许久未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姑娘了,没想起来都只觉得有一万根针扎在心口。
      周宴池没有多问,他只知道江北卧底时期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惜对方是不法分子的女儿,他虽然处处回避,不愿意利用人家,可终究抵不过有缘无份,闹得两败俱伤,拿了军功章,却申请躲到边界驻守,这世上总有不期而遇的情感,他和崔惟佳又何尝不是呢?有的人幸运,有的人悲哀,幸运的人有充满悲哀,悲哀也总会有终结。

      江北喊来司机送周宴池离开,自己慢慢摇着酒杯,自那日起他便讨厌一切红色的东西,今日又想起她,自虐地开了杯红酒,既然想就好好想她吧,也许久没有想过那个姑娘了。
      江北被炸落进山里,等了两天才听到人声,他拼尽全力发出声响,对方小心翼翼地靠近,本以为是搜救人员,迷糊着睁眼才发现是个小姑娘,庆幸自己本就穿得便服。
      “你是中国人?缅甸人还是老挝人?”姑娘声音很轻柔,一头长发,用不同语言发问,背上背着相机。
      “中、国人。”江北没了力气,昏睡过去,对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额头,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你醒了?诶,你别担心,这是我爸给我请的保镖。”姑娘凑近,突然想起什么,江北才注意到周边都是几个傻大个,凭他的经验,都是练习格斗的人。
      “我叫林卿卿,你是来西双版纳旅游的吗?”
      “江北,过来旅游,滑下山了。”江北看着眼前的姑娘,脑子一懵,名字异常耳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她是谁。
      “能借你手机吗?给我家人打个电话。”
      “好,可以的。”林卿卿点着头,掏出手机给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耳朵意外翻了红。
      “喂?大哥?我是江北,我前天在西双版纳旅游滑下山了,有个女孩救了我,我没什么事儿,嗯,你让爸过来?不成,我可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嗯,好,那我等你。”江北仔细听着上级的指示,句句伪装着。
      “谢谢,我哥马上过来了,你稍等一下。”
      “不用,那我等你哥哥过来了再离开。”林卿卿坐在一旁,看了眼房里的两个保镖,颇为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是我爸妈的老来女,特别担心我,你别介意他俩。”
      “没事。”
      接着两人都没有开口,林卿卿偷偷望着江北,眼底满是倾慕,倾慕这个人姣好的外表和神情。
      “喝水吧。”江北接过水杯说了句谢谢,水温刚好,爱情的起始就恰好来源于那杯温水,女孩干净的手指,指节分明,柔白细嫩,和男人偏小麦肤色的手指有些许对比,江北抬头看了一眼她,就这么看进了心底。
      然而就像徐志摩《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一个不诚实的开端,必然迎来恶果,江北在那场卧底战役中失去的则是他需要用一生来作忏悔、向那个女孩付出的真心作祷告。
      如今,他清醒地抚摸自己胸口的纹身,清晰地想着那个已为人母的女孩,她的父亲锒铛入狱,她随母亲迁居海外,恍惚间打开朋友帮他调查到的她的社交账号,她更新了和儿子的照片,她依旧温婉动人,少女时的俏皮褪去,换上了沉静的成熟女人气质,她依旧爱好摄影,可却没能将其作为工作,而是在一家企业,如今俨然一副office lady的形象,她年少时拿到的名校学历和丰富的经验让她在上流社会发展得如鱼得水,她的眼底却再无清澈,而是一副清冷模样,唯独只有和儿子的照片让她有些许欢笑。
      那也是他的孩子,可是这一生他也许都不能见过那个孩子,出国前她狠心地发来讯息,告知他有了孩子,但却不让他去打扰,她让他痛苦,让他永远都忘不了她。
      “到家了。”收到周宴池的短信,江北合上了电脑,望着偌大的公寓,军人的训练让他时刻保持一丝不苟的整洁,可是整洁之外却无比空荡,他什么时候也能有那么个家呢?

      崔惟佳坐在贺之淮的病床旁陪她聊天,周宴池抱着女儿出去看小婴儿。
      “佳佳,我现在特别焦虑,我昨晚看到镜子里面的我都要疯了,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贺之淮十分沮丧,整个人闷在被子里,自从清醒之后便不再愿意见陆行远,而除了陆行远谁都愿意见,搞得陆行远也跟着郁闷。
      “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不见陆行远?”崔惟佳想起从昨晚一直呆在门外的男人,又同情又好笑。
      “不然呢?我怀孕都没这么难看。”贺之淮郁闷极了,猛地掀开被子又捂上。
      “我刚刚看到了,除了面色苍白一点,真的没关系,甚至带一点Vampire temperament。”崔惟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只希望贺之淮能缓解不良情绪。
      “真的吗?”不知是崔惟佳说得太认真还是如何,贺之淮信了大半,等周宴池和女儿进门时,已然愿意已面目示人了。
      “淮姑姑,小弟弟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玩?”小丫头欢喜地样子也惹得贺之淮心情好了大半。
      “再等等,等他能跑能跳了,你就随便揍他,我批准啦~”贺之淮用压着嗓子开玩笑,心情也好了大半。
      “我女儿就不该和你亲近,你都教她什么?”周宴池颇为无奈地摇头,小丫头明明和他老婆呆在一起都是软软糯糯地糯米样儿,一和贺之淮呆上半天d就无比血腥暴力。“难怪陆行远不敢进来。”
      “是我不让他进来好吧!”贺之淮不满地挣扎。
      “淮姑姑为什么不让姑父进来呀,姑父一个人在外面都不能陪姑姑。”小丫头凑到床边,闻闻贺之淮的衣裳又转身躲进崔惟佳怀里。
      “那你走的时候再喊他进来吧,姑姑现在有你陪着,不用他。”
      周宴池无奈地笑着,崔惟佳摇摇头,摸着小丫头的小辫子。
      “妈妈,淮姑姑身上有奶味,妈妈没有。”
      “淮姑姑有小baby,小 baby要吃饭呀。”崔惟佳把女儿抱进怀里,亲着小丫头的脸。
      “哦~妈妈你也生个小弟弟吧,我也想妈妈香香的。”
      三人都笑起来,贺之淮随即调侃两人。
      周宴池走前提醒女儿喊陆姑父进门,她听话的点头,崔惟佳在一旁看着俩父女不免庆幸,挚爱之人都是透彻良善的。

      崔惟佳的视频是在出版社官博转发、陆氏转发、演员乔蕾转发后被推上热搜。
      “我关注的是她的厨具,好特别!”
      “她老公声音太好听了吧。”
      “现在的做菜视频要求这么低了?”
      “做的菜有什么特别?”
      ......
      这一系列崔惟佳都没有看到,都是谢良华吩咐运营在打理,这个社会总有人想看这类型的,而且她个人认为崔惟佳写的的小随笔更迷人。
      自从开始拍视频、写故事后,崔惟佳才发现自己生活中的确无数的趣事,只是我们很少去整理和回忆,我们把时间花在苦痛上,追求着幸福的那一面,但实际上人生就是苦难旅程,对幸福的要求也不该是百分百,而是0,我们关注“不幸”,“不是幸福时刻”,才能知道“不幸”中的欢喜。
      “我第一次回国时遇见一个小姑娘,她逃课来我随意开的店,我那时候漫无目的,租了一家倒闭的店挂了牌子就开始运营,只想听听故事,玩着浪漫的游戏,但这个城市太难浪漫了,我好不容易遇见这个可爱的姑娘,听到了一场简单的暗恋故事,时过境迁,她和她从前忽视的青梅竹马订了婚,已经成为了有名的模特,还爱和我讲故事,我不怎么搭理她她也爱讲给我听。她异常可爱,把故事说给想听的人听,而不是让故事成为别人的谈资。”
      写到如何做咖啡时,崔惟佳写了她独特的咖啡做法,她爱在咖啡里添加水果,偶尔奇怪,但她自己却喜欢。
      “咖啡的味道是各人各爱的,味道不重要,故事才重要,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在流动的咖啡厅里听听故事,中国有不少特别安静的咖啡店,也有嘈杂的,嘈杂的才有趣,各种故事不绝于耳。他说这个成语用错了,要帮我修改,可是我等了一周他却说,反正也不是正经作文,随意随意。”
      崔惟佳自动忽略了那段令人惊心动魄的“回忆”,只淡淡在几样果干制作过程后附着了几句。
      “我在抑郁症时,一边吃着药,一边吃着这些果干,没有酗酒和自伤,希望一切不健康心理状态的我们,认识到自己的不健康,而后击败它,我很幸运,我现在很感恩不再接触药物。”
      周宴池无意间看到这段话时,内心极其不是滋味,他其实希望她更多能放下,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回避那些情绪,但幸而她在恢复。
      爷爷是她故事中的主人公,她的笔下是一个早年丧妻,中晚年丧子,独自一人教养小孙女的乐观男性,他忍耐住人世间莫大的悲哀,不停往返处理签证也不愿意移民放弃国籍的爱国情怀,晚年为了生存不停学习各类餐点的勇敢老人。
      “我的爷爷在六十岁依旧工作到凌晨,除了赚钱,他更热爱这份职业,他觉得女孩子学餐饮不好,坚决不让我触碰油烟类的餐品,我软磨硬泡才让他松口支持我学习西式甜点,爷爷祖传苏菜,我父亲除了是个工程师外,最大的梦想就是退休后开一家苏菜馆,可惜在他事业功成名就后不幸逝于车祸,我没有做菜天赋,这大概也是爷爷不愿意教我做菜的另一原因,爷爷认为带我出国可以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而后我的确念了一所很厉害的英国名校,准备成为一名医生,但转行于西式甜点,我很少吃甜点,但热衷于让快乐的人吃到最美好的甜品,我的初衷就是为了让爷爷能够在我做的甜品中忘却一切生活给他的苦难。”
      崔惟佳想起每年的大年三十,爷爷会让所有邻居的感受到中国春节的乐趣,邀请那些友善亲近的朋友感受中国节日的魅力,这些朋友填补了他们俩身处异国的寂寞和对亲人的怀念,崔惟佳很感恩。
      “生活给了我们无数重击,却也送给我们无数善良的朋友作为补偿,我们一个失去了壮年令他骄傲的儿子和善良的儿媳,一个失去了双亲,我们在异国他乡,却得到了救赎和慰藉。”
      “......”
      “爷爷的生命终结于我生下女儿之后,不幸遭遇人为车祸,我感谢那段痛苦的日子陪伴着我的所有人。他给了我极大的理解,有时候我不需要陪伴,更需要的是肚自一人战胜执念,谢谢他忍受一切我无理的要求,爷爷去世前早就放心我的生活,他不负众望一直妥善保管我的生活,感恩,这是最后一篇随笔,也是第一百零一篇,一百零一比一百更美好,希望所有读到这些故事的人都能“绰绰有余”,这是我爷爷常年念叨的小祝愿,送给所有朋友,这是我的荣幸。”

      后来,纪念册出版后,所有人都爱着故事里的“他”,为故事里的爷爷的力量而感动,纷纷在社交账号下留言能不能多一点与“他”的故事。

      崔惟佳没想到纪念册会真正得到读者的关注,也更没想到过后续一系列的采访和签售,她拍了一百零一个视频,每一个视频都要配合纪念册里的菜、甜品、果脯等做法,而是把爷爷那本留下来的菜谱全部复印作为一本集册一起出版。
      王师傅的故事也被人关注到,引发了大家都中国各大菜系传承的倡导和提倡。
      宋青青回国参加活动时,接受采访就提到了这本纪念册,她说有个爱讲故事的女孩就是她,又惹得不少粉丝去购买了这本集册。

      “妈妈,奶奶让我带你回家吃饭诶,太爷爷也说你回家了我能拿比一一姐姐大五倍的红包,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周映晚七岁的时候,终于去念一年级,半年的学校教育让她变得越来越懂事,在第一个寒假开始前,缠着崔惟佳过年回家吃饭,因为在她记忆里,妈妈春节都是一个人在家,而她和爸爸却呆在太爷爷那儿呆到初六才能回家找妈妈,尤其是她,爸爸只还能每晚回去找妈妈,而她却得等到初六。
      “妈妈想一想,你别吵了,你今天的小提琴还没有练习,等会爸爸回家可能会收拾你。”崔惟佳本不是很同意周宴池让小丫头学习画画、小提琴、游泳等等各项任务,可小丫头却特别爱这些,什么都喜欢,虽然偶尔想偷懒,却特别乖,尤其是周宴池一喊出“周映晚”,就乖乖不出声了。
      周宴池如今是一所高校金融专业的讲师,凭借着高颜值终于有幸成为金融学最无聊课程却客座率最高的讲师。
      “亲爱的,学校晚会,我接你们在学校附近吃,一起看完晚会再回去?”
      “no,你的女儿还在耍赖,我已经答应她会考虑,可以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安静一点吗,因为我好像有点生气了。”崔惟佳看着小丫头既不愿意拿下书包又不愿意去拉琴的样子莫名烦躁。
      “你把电话给晚晚,我来跟她说。”周宴池在那头笑了笑,合上书本。
      “晚晚,妈妈说了会考虑就一定会给你一个思考后的答复,你要乖乖的,妈妈才会心情舒畅地思考问题,这样你的诉求她才会考虑,如果你谈判的时候,让对方急躁,那样她会直接拒绝你的诉求,而且不给你留任何余地,女儿,你还小,听爸爸的话就对了。”
      一旁的主任听到了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周老师,简直有趣的很,年纪轻轻放弃公司管理,退居投资人,当时还是金融圈最轰动的新闻,如今和他坐在同一个办公室内,更觉得这个人脑子是真的好,做什么事结果都令人惊喜,连教育孩子都这么有趣。
      “好,我知道了,爸爸。”
      崔惟佳正准备出门时,被郑旭川堵在门口,崔惟佳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颓丧的男人,颇为无奈。
      “郑医生,陆伊那边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们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爱情结婚,而你又背弃了婚姻守则,就妥善处理问题,体面地离婚不好吗?麻烦您让一下,我和孩子要出去吃饭了。”
      “我知道,可是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不是伊伊想得那样,而且我对她已经有了感情。”郑旭川摘了眼镜,站在门口就是不愿意退让。
      “郑医生,您和您的初恋女友什么状态我们都不关心,我们只看到了您为了初恋女友伤害了陆伊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的事情,我想陆伊和她母亲都是不会原谅你的,我这边也无法帮到您,您还是让一下,不然我会喊我们小区的保安,质问他为什么让无关人员进来。”崔惟佳牵着女儿出门,司机也早已经等在门外,离开前她看了一眼郑旭川,的确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后悔和痛苦,可陆伊也是如此,陆伊失去孩子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死心,她对情感的最后一丝信任和被这个男人摧毁,她曾经也庆幸过也许陆伊真的得到了幸福,可是故事不到生命停止的一刻都不是结局,美好也可能成为噩梦的铺垫的前奏。
      “妈妈,郑叔叔犯错误了吗?”周映晚过了好久才敢开口问自己母亲。
      “晚晚,记好,人生永远没有结局,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是最后结果,我们要相信自己能走下去。”崔惟佳不知道小丫头能不能听得懂,轻飘飘地,却有着无底的怅惘,司机从后视镜里望了眼崔惟佳,多多少少也听闻了许多这家人的故事,这位太太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神色悲观却说着乐观的语句,不知道是鼓舞自己还是宣告着自己不会悲观,给周边人一些安慰。
      周宴池等在学校门口,崔惟佳下车,这是她第一次到这个学校,四处观望着,学生们进进出出都好奇地望着这边。
      “我听学生们介绍周边有一家特别好的餐馆,干净又美味,我们去尝尝?”周宴池牵着好奇的女儿,揽过崔惟佳,温柔地看着妻女。
      “不好吃,我就过来这边开家苏菜馆?也许生意也不错。”崔惟佳自从出了纪念集后,就接过社交账号分享一些新研发的趣味菜品和生活中的小故事,也不算无聊,虽然偶尔收到网络恶语,却从没真的看到过多少恶评,因为周宴池早就请人专门负责删除底下的恶评,崔惟佳发现这件事情还是一个网友的评论,说是这个博主的评论都很温暖,她才好奇地向陆伊问是不是会有恶评之类的,也问了周宴池好几次,后来她偶然听到周宴池打电话问别人是否删干净了,才明白其中的秘密,既然周宴池不愿意她知道,那她何必故意去看那些恶论呢?把温暖分享给别人,在别人那儿收获温暖不是更能给她力量吗,所以活在温室里的人不一定可怕,也许他们可以利用温度温暖温室外的人。

      一家三口漫步在街角,来来往往的学生偶尔有认识周宴池的,都悄悄拍了照片在学校论坛上传播,有祝福者也有嫉妒者,怀疑者,每个人的观念和言论都是出自于他内心的颜色,善良、温暖的人是暖色的,或许是冷色的,但阴暗的人一定是暗色的,他们的生活充满了对真善美的怀疑和猜忌,他们嫉妒,无法从别人的温暖中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一味儿地沉浸在黑暗中,并且企图让所有人一起堕入深渊。
      我们同情一切生活不顺的人,可是任何顺利都来自不易,也许有祖辈的努力和加持,可是只要努力都会达到一个温暖的净池,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努力才真正昭示着一个人的“完美”。
      故事还在继续......
      【End&Thank you.】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就暂停在这里了。陆续可能会更一些额外的番外在另外的部分。
    我的写法可能不太符合大家的阅读习惯,但本来就是个休闲的东西,喜欢就继续读,不喜欢就放弃吧,不认同的同时也愿意尊重是很美丽的善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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