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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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八公主——
——求而不得，便毁之——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是皇宫里最小的孩子。众星捧月，谁都宠着她，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要什么有什么，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她父皇也会想方设法满足她。
第一次见双玉，是在宫宴上，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见到神仙。
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样人更想让她接近，想拉入这凡尘俗世，想让他只属于她！
从那以后，她就时常跟在双玉身后，她装得很乖巧，她甜甜地叫双玉哥哥。只是双玉从来没多加理会她。
反而程羽涅，双玉对谁都一样，但她能清晰察觉到双玉对羽涅时里面不自觉的宠溺。
外使进贡，她看着白袍翩然的双玉字字诛心，一字一句将外来使臣逼到无路可退。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双玉不是不会生气，不是没有情绪，只是不是对她而已。她突然就开始嫉妒程羽涅，嫉妒双玉对他好。
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若有朝一日双玉能将她护在怀里，该是多么美好。
她很早前就向父皇流露她对双玉的心思。
她知道，双玉才华出众，这样的人父皇一定想拿捏在手里为皇室所用，她并不担心父皇会拒绝她的要求。
与此同时，她让宫女们四下将她要和双玉成亲的消息早早散播出去，等李将军反应过来时，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街坊四邻都在津津乐道。
若双玉胆敢抗旨，就是将皇家的脸面放地上踩。那时，双玉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他父母想。圣上发怒，伏尸百万，一个不慎就是满门抄斩。
两年进修回来，在双玉临近冠礼前。
父皇下旨让双玉进宫陪她，美曰培养感情。
她望着白袍加身的双玉，面色淡漠，站在亭台水榭中似要乘风而去。
她痴迷双玉，痴迷到疯狂的地步，恨不得将双玉禁锢在身边，但双玉总和她保持五步的距离。
一旦她靠近，双玉便淡声道：“公主，请自重。”
她笑了，她站在原地问双玉，“你不喜欢我？”
“嗯。”
“哈哈哈，李双玉，那你敢不娶我吗？”
他不敢，她知道，圣旨背后担是他李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就算不喜欢她又怎样？她就是要把双玉绑在身边！
她没想到双玉真敢，用他一辈子换李家所有人。
冠礼当天，抗旨的双玉镣铐加身，白衣染尘，依旧风姿绰约。
他说，他不喜欢她，强行降旨让八公主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只会委屈了八公主。
圣上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折子砸了双玉一脸，额头破皮，血顺着脸颊滑下。
她看着双玉面容不变。然后以剑自断手脚，血溅金銮殿。
纵横沙场大半辈子、铁骨铮铮的李将军哭得声嘶力竭。
他双膝折地，“今日所作决定，与李家无关，念圣上望在家父为国效劳多年，放过李家。”
李双玉被拉入天牢，扔在阴暗潮湿的牢中无人照管，圣上不准任何人探望。天启重文重武，手不能写，脚不能动，这样的人即便再有才华，也废了。
八公主对双玉痴爱瞬间消失大半，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废人？但想到曾经目下无尘的人要是能苦苦哀求自己放了他一马，倒也不错。
她请旨，在父皇面前哭着说，即便双玉不愿娶她，置她脸面于不顾，但她还是喜欢双玉，想去看看她。
她父皇叹了一口气，让她带御医去看看双玉。
御医自然没带，她来到天牢，本以为会看见蓬头垢面的双玉，没想到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微光洒进来落在脸上。
她才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都是这么清绝。
她说：“双玉，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让父皇放了你。”
双玉靠在墙壁，脸色苍白，因为伤口没人照料，已经溃烂。
听见她说的话，没转头看她一眼，语音略带虚弱，“八公主何必强求？”
双玉整整在牢中关了十天。
李将军，丞相，尚书大人他们跪在殿外，顶着烈日求圣上放过双玉，可怜李将军几日内斑白了一头黑发。
跪了三日，圣上开恩，让人将双玉从牢中抬出来。
双腿跪到血流不止，李将军步伐踉跄，在看见只余一口气吊着的双玉时，郁结于心，极悲之下口吐鲜血。
赐婚不成，反而丧失一才，还让皇家大丢颜面。李双玉宁愿自废四肢，成为一个废人也不愿娶八公主。这该是多大耻辱？！
皇帝从此下令在都城不准提起李双玉这个名字。
至于她，对双玉一事虽有不满遗憾，但在两年后还是遵从父皇的旨意嫁给文试状元，不久后诞下一子。
——双玉——
——同心结——
羽涅走了。
双玉看着书案上羽涅寄来的书信，听闻边关战事有变，不知情况到底如何。
起身来到窗边，月明星稀。
上次生辰时，他们还在南山，此次却是相隔万里。
双玉摘下腰间锦囊，上次羽涅送他锦囊时，说等分开时才可以打开。
指腹揉过锦囊，猜不出来里面装得是什么。
松开金绳，双玉取出装在里面的布团子。一层层掀开外面的布，最里面是藏得小心翼翼，编织得歪歪扭扭的同心结。
五丝同心结，百纽鸳鸯囊。
双玉呼吸莫名窒住。
程羽涅，原来是这样么……
手脚残废，他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剃度出家后，每次边关送来战报，双玉总要李将军带一份给他。边关谋士确实深谋远虑，而且出手狠辣，如若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羽涅虽然机敏，身边帮衬的人也不少，但还是放心不下。
他思索之后，让人代笔写下对战策略，再寄往边关。
之前在牢里没能及时救治，身体落下病根，他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
双玉想，若有朝一日能亲眼看着羽涅身披红袍，凯旋归来也挺好。
只是他未曾料到，三年前一别，竟是永别，从此死生不见。
——商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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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涅变了。
没有当初那样的意气风发，不再笑，不再说话。上阵杀人时，双眼无光，像个只知道屠戮的傀儡。
为了杀一个敌军将领，羽涅只身直入敌军，然后带着满身血提着敌军将领首级回来，全身的伤，肩上铠甲被人砍裂，鲜血潺潺。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军的。
夜晚，商成元和羽涅躺着喝酒。喝了好几大坛，边关的酒又烈酒劲又大。
喝了一坛，商成元就有点撑不住了。
他摊开手，望着星空，说：“羽涅，你说在都城的日子多好啊，你为什么要来这边关受罪呢？”
羽涅没说话，依旧往嘴里灌酒。
商成元嘿嘿笑：“其实你跟我一样对吧！都想报效国家，保卫百姓！看我们每次打胜仗回来，百姓们感谢我们的样子，就很有成就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英雄啊。”
羽涅嗤了声，“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商成元双眼一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直接坐起来，“你说什么？”
羽涅朝向东边，昂头喝酒，桃花眼轻挑，“呵。”
商成元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他凑近羽涅，“那你大老远跑这儿来受苦干什么？”
羽涅歪头。
“我怕我待在都城会想杀人。”
杀谁？
商成元突然不敢问了。总觉得会问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刚开始他和羽涅和边关对战时，十分吃力。对面谋士不知是何人物，诡计多端，好几次若非羽涅反应快，他们全都要折损在此。
不过后来每次在寄来的书信中总有一篇教他们如何应战，如何设局。逻辑缜密，简直无懈可击。
商成元不由啧啧感叹，都城居然还有这种人物！
他告诉羽涅，羽涅向来黑沉的眼突然亮了，他急不可待催促商成元将信给他，然而看了之后，羽涅嘴角嘲讽地勾了起来。
转身离开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商成元捡起落在地上的书信，不解饶头，这人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呢？
他们在边关的第二年，在不知名书信的帮助屡屡大胜，攻破边关指日可待。有一日，边关过灯笼节，难得轻松下来，他邀羽涅一起去城中逛逛。
城虽小，多是边关战士们，仅有的几条街交错相通，半空中挂满了灯笼，少见的喜庆。
走着走着，喋喋不休的商成元突然发现身边羽涅不见了。
等他找到羽涅时，羽涅站在一盏灯笼下，手里举着他十分宝贵的血玉，对着光。
羽涅说：“你看见了吗？这里有个羽字。”
说着，羽涅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狂，最后眼角渗出泪水。
从那之后，羽涅换下他最爱的红衣，穿上白袍，青带束发。他的身形与双玉略为相似，晃眼一看，商成元会以为看见了双玉。
商成元觉得羽涅可能疯了。
在即将回都城时，他才知道羽涅真的疯了。
喝醉酒的人使劲攥着双玉送他的血玉，跪向东边，无声痛哭，一声声喊着双玉。
早在三年前，皇上赐婚，离开都城时，羽涅就已经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