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傻狗徒弟HE了》临渊而羡

73、第七十三章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确实很难从那“幸福”表情下看出一丝扭曲的痛苦。

　　曲如风拍拍宋听雪的肩，痛心疾首：“别吃了，大不了拿去喂猪。”

　　说完感觉这句话中的歧义略重，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能只有猪才会愿意吃这些食物。”

　　“……”好吧，他不说话了行吧。

　　宋听雪已经将碗中最后一粒米连同菜一起卷干净了，丝毫不嫌弃的模样，甚至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对着曲如风。

　　这在内心负重的曲如风眼中简直就是强颜欢笑。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收了碗筷，不再看宋听雪的脸。背对着宋听雪时，曲如风心中突然又想起先前那令对方痛苦不堪的，身体内的异兽。

　　他很想问那不知名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可先前几番错失了先机，便再不好轻易开口。

　　宋听雪用完膳，从兜里摸出先前曲如风在街上给他挑拣的几颗松子糖，又大又圆润的糖块，就和玉雕琢的珠子一般，淡褐色面身上隐隐散着香气。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咽下一块，不是那么滚圆，略带棱角的糖在嘴中兜了一圈，碎裂在牙尖的那一瞬间，一股子甜腻的味道登时传来。

　　宋听雪不讨厌这味道。

　　这是师尊送他的礼物，甜得过分，尝了一颗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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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流觞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那个傻气的青年自己上钩。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所谓分离之法，可他放出了书信，让那青年相信这一切是有可能的。

　　因为深陷不得，所以即便有一丝希望，也会紧紧抓住。

　　这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脆弱之点”。

　　为了避免被怀疑，曲流觞甚至以云深为诱饵，假借他的名义基础了这封书信。

　　信上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概述了寄这封密信的目的，以及所赠予宋听雪的东西。

　　而曲流觞早已打听好，云深现在腿瘸了，行动不便，只需在合适的时机去“拜访”对方，请他喝上一杯茶，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无法脱离自己的掌控。

　　打定主意，他将信纸以秘制的药水加固，塞入小小的竹筒之中，然后绑在了一只能够辨位识人的信鸽身上。

　　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目的就是最小地降低宋听雪的怀疑，这只信鸽会依照路线先去云深所居的酒楼盘旋上几圈，直到带上了属于他的气息，再前往宋听雪那儿。

　　灰白花色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离独自伫立的背影。

　　和桀泽一样，曲流觞孤独了太久，早就不知道那些情感为何物了。只不过对方仍在追寻渴求共鸣，而他只想给自己留下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人世有价值的东西，难不成还会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情感吗？必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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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听雪和曲如风这几日早已搬出了城主府，他们和柳宛告退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人姑娘并没有多做阻拦，甚至神情异常冷漠，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们一般。

　　但曲如风心里总觉得这个行为就像赌气的小孩儿一样，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就是无法忽视这种异样的直觉。

　　在城中小酒馆住下之后，宋听雪似乎仍有些忧心忡忡，但又好像轻松了很多。

　　他先前答应了曲如风，要陪对方一起游历大江南北，灵界所有角落，如今这个承诺，依然听起来很美好，但他却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兑现。

　　体内的怪物肆虐叫嚣着想要坡体而出，用自己为养分，吞噬所有。这样的状态下，他又怎么可能以现在这个身份，完全隐瞒着曲如风，仍旧陪伴他后半生所有时间。

　　修仙之人的一生漫长无比，可若是修为停滞，便会在有限的寿命内很快老去。

　　可宋听雪不能保证，这样的自己能活到曲如风平安过完一生，回归仙位之时。

　　他最近的心绪似乎也受影响越来越严重，整日焦虑不安，甚至时常想冲着虚无的存在发火，但是每次在曲如风面前，他依然保持着那开心的笑容。

　　傻兮兮的。

　　曲如风虽然发现宋听雪并没有那么开心，但也只觉得对方是因为城中潜在的隐患还未解决，所以放不下心离开，也没有催促。他希望两个人能够一起面对，希望宋听雪在自己面前，能够不用强装欢笑。

　　但事实是，宋听雪自那个梦之后，就越发地戾气横生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体内的怪物觉得不满了，这些日子，他就连看东西的眉眼都变得凶狠。

　　这日收到那封书信，其实并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察觉出自己体内有异，也从来没想过要隐瞒太久，可这一次信上的内容依然让他有些吃惊。

　　来信的是之前有过磕绊的云深，他信中竟然直接指出了宋听雪体内蕴藏着其他魂体之事。随后又解释他曾在栖凤山庄修习过引魂之法，加之其他人明里暗里的言论，和这些日子宋听雪显而易见的变化，便猜出了大概。

　　虽然并未详细指出，但云深却说自己有法子可解，让杂糅的魂魄分离。

　　信中让宋听雪在和曲如风举行最终的比试之时，务必要选择地点在城郊的桃林。

　　最后看，云深告知宋听雪自己届时会提前到达场地，以防引起他人怀疑，然后再详细和他述说。

　　虽然觉得这封书信莫名其妙又可笑，甚至连对方为什么要找自己都没搞清，但宋听雪心里的焦虑甚过了理智，让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迫切想去试一试。

　　而且为什么要用比试作为掩盖的借口……明明有很多其他的方式还可以见面，难道云深已经发现了……曲如风可以减缓自己体内的那股躁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曲如风似乎是目前他唯一的解药。

　　宋听雪的牙尖刺入下唇，随后伸出舌轻轻地舔了舔那血腥。

　　无妨，但就去看看。

　　反正再拖下去，他也无法压抑住那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