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傻狗徒弟HE了》临渊而羡

40、第四十章

　　宋听雪埋在曲如风的颈间，心里被满足感所填满，原本急促喘息的呼吸声都变得轻缓了下来。

　　他尚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眼前人所误会，只是一味地想要证实自己仍旧被这个人所在乎着，对于曲如风所给予的温柔也是全然幸福地享受着。

　　甚至内心已经快乐到想要溢出眼泪。

　　最后眷恋地在曲如风怀中拱了拱，宋听雪松开抱着他的双手，眉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此时曲如风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仿佛刚才的一切失望都未曾发生一般，而他抚摸着宋听雪背部的动作依旧轻柔，就像一个温柔的兄长。

　　恍惚间又回忆起小时候，曲流觞走在自己跟前，当他步履不稳摔倒了的时候，这位哥哥总是用一种十分威严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鼓励，又像是责备。

　　这位哥哥似乎很不喜欢软弱微小的人，不止他，父亲也一样，他们不会对那个不争气的自己伸出援手，只有当他站起来了，他们才会给以夸奖的微笑。

　　曲流觞在外人面前总是很温柔，对待亲人的时候，却是雷厉风行一般的冷漠，无论什么都做得很完美，但从来不能用“温情”这个词来形容。

　　而他恰好相反……

　　曲如风看着依旧乖乖伏在自己身前的青年，嘴角溢出一丝有些苦涩的微笑。

　　他对亲近的人总是温柔，而不熟悉了解他的人，都会以为曲如风是一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公事公办，自私自我。

　　而事实上，他确实不怎么宽容，也不怎么会为他人着想，这辈子唯一陷入的迷局，恐怕就是眼前这个懵懂又邪气肆意的青年。

　　窗外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呈现鱼肚白，依稀能听到院门口的犬吠声，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宋听雪在做出这一系列的羞耻举动之后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依然眼巴巴地在曲如风身前身后乱窜着，像一个橡皮糖般牢牢黏着对方。

　　曲如风的态度倒是一反常态地冷漠了些，也不再和他插科打诨，静静地习俗完毕之后就抱着房中的那本书卷，去找柳辛了。

　　宋听雪只当他是害羞，依然没脸没皮地凑上去，想着要让自家这位师尊变得更加放得开些，这样以后才好吃豆腐。

　　曲如风穿好衣袍，系上外边的腰带，从桌上取了发冠冠好，一切准备完毕，他看了看手中那本书。

　　《云鹤城民风典籍》。

　　说得通俗点，就是在云鹤城生活所需要的常识，类似旅游赠送的山水画小册子，满满地介绍了当地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以及重要的人物。

　　这个点击上面第一页所描绘的就是城主府的繁华景象，先是对着这个大宅子吹了一通彩虹屁，接着又写了许多夸奖城主管治下欣欣向荣的盛况，在最后几页，不甚深入地点明了一些城主大人的喜好，比如爱吃卤猪蹄和脑花，出门喜欢便装，之类的无伤大雅的俗事。

　　只是这些俗事在曲如风看来，恰好是更加接近柳辛的渠道。

　　经过小厨房的时候，果然闻到一股猪蹄膀的香味。难以想象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柳城主，喜好竟如此平易近人。

　　宋听雪跟在他身后，路过厨房时，不免吸了口气。

　　卤猪蹄一定是要放些八角之类的香料，才能够味，眼下这味道虽然沾了卤汁的香气，但却有些腻。

　　恰逢仆从端着一大盆猪脚出门，那香气简直就要怼到俩人脸上去了。

　　馋虫被勾出来的宋听雪忍不住搭讪：“这是送去给谁的呀？”

　　“当然是我们城主了。”仆从端着热气腾腾的锅盆，连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我们城主最好这一口，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大盆的。”

　　而且还爱吃热乎的，要不是看这俩人像是贵客的样子，他早就不理会撇下他们走了，毕竟城主大人待人虽然和善，但是对吃可是要求最为严苛的。

　　宋听雪双眼真挚，从仆从手中义不容辞地接过了那大盆子：“正好我们也要去见柳城主，不如就让我们帮你送过去吧。”

　　仆从：？？？

　　曲如风：你怕不是想偷食？

　　宋听雪脸上的表情依然无比真诚：“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能顺便的事情为什么要多耗费一个人力呢？”

　　仆从：“好……好想有点道理，可是我的月俸还挂在……”

　　“我会和柳城主商量给你加月俸的事情。”宋听雪一句话将仆从的最后一条路也堵死了，讷讷了几句之后，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点期待的神情。

　　曲如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听信两个刚进府一两天的人的鬼话，但是本着同为队友的自觉性，他还是乖乖闭了嘴。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宋听雪竟然真的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偷吃，但是他的步伐走得极慢，好像步履蹒跚的老妪一般。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再不快点这猪蹄就要凉了。”

　　“我还想多闻闻。”宋听雪满脸的留恋不舍，慢慢加快了脚步。

　　“……”

　　这货是有多饿，依靠闻一闻气味居然就能够满足了吗？

　　等到了柳城主的房门口，隔着门口半步远就听见柳辛洪亮的声音。

　　“直接进来，不用行礼了。”

　　……这柳辛原来也是个吃货么？这么远就闻出味儿了？？

　　宋听雪站在门口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把馋虫勾出来的瘾都收了起来。曲如风没想到他说帮忙送菜，就真的只是一个送菜的小弟，言语之朴实，令人不敢置信。

　　曲如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柳辛由惊喜变成了惊吓的目光中把那盆猪蹄放在了桌上。

　　“宋公子，怎么是你们俩？”柳辛每天没什么毛病，就好大早上的吃上一口小嫩猪蹄，最好是压得弹舌爽滑，表层反射晶莹透亮光芒的蹄筋，加上嫩而不烂，唇齿生香的肥肉。

　　为了这一口他每天早上命人早早地准备好一大锅猪蹄，用上好的调料卤制，然后悄悄地端到自己的房中，送予自己享用。

　　尽管这早已成为了府上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甚至还被人编写进了云鹤城的风尘小册子，而且流传市面甚广，但他仍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吃这一口私房菜的时候，被两个外来之人撞见。

　　要是柳宛看到也就算了，被宋听雪俩兄弟看到，这……

　　眼下自己的癖好是无法掩饰了，唯一弥补的方法只有——

　　“两位还没吃过早饭吧？不如坐下来一同用饭？”

　　曲如风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大清早吃猪蹄实在是太油腻了不说，而且夺人所好也不太好，他来此本是另有其意，又不是为了特意蹭一口猪蹄肉。

　　但是很快，他发现身边的宋听雪已经面露喜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盆卤得酱红的猪蹄，若不是最后一点矜持在线，估计他已经坐下来大快朵颐了。

　　曲如风：……

　　柳辛没有给俩人拒绝的意思，当即就命人多添了两双筷子。

　　既然被看见了，肯定是要客气意思一下的，即便心痛，也不能坏了名声，落一个小肚鸡肠的称号。

　　俩人坐下后，曲如风礼貌性地在最后一个夹了一块晶莹的蹄筋，尝了一口，微敛起眉对着柳辛说道：“柳城主，贵府上做的这猪蹄虽然爽口弹牙，香味浓厚，但并未完全去其腥气，若是能加入一点香料则会更好些。”

　　柳辛吃惯了自家府上做的猪蹄，想来没对这一口有什么异议，眼下听曲如风一说，才发觉确实有些腥气未去除干净，不由得皱起眉，虚心请教道：“那么请问宋小兄弟，这腥味要何种香料才能去除干净？”

　　和宋听雪那个吃什么都香的纯种吃货不同，柳辛对于吃更注重品质和完美，虽然可能在外人看来有些吹毛求疵，但是于他本人而言，但凡吃的有哪一点不够令人满意，就会十分不舒服。

　　曲如风便从随身携带的可食用香料中找出一点合适的，递给对方。

　　柳辛乍看到这形状奇怪的香料，忍不住捧起一把凑到鼻端闻了闻，果然是香气扑鼻，足以完全盖住猪肉的腥气，别说猪肉，恐怕煮牛羊肉的时候，也能够添上些滋味。

　　柳辛一下子就高兴了，原本被抢食的那一点点些微的不快也很快化作了感谢之情。

　　他收下那香料，态度明显自然了许多，热情好客地让曲如风和宋听雪多吃点。

　　但俩人毕竟还是有些为客的自觉，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就连原本恋恋不舍的宋听雪也撇下筷子，乖巧地坐在一旁等着几人谈正事。

　　酒桌饭局之上谈事情是最顺利不过的，尤其是在只有几个人在场的小酌状态之下，柳辛几块香喷喷的猪蹄下肚，又喝了几口小酒，很快面色红润地放开了自我，开始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扯东扯西。

　　曲如风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趁着气氛尚好之时提出了先前的疑问。

　　“柳城主可有发现贵府上所萦绕的一层魔气？”

　　话一出口，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出现了一瞬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