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傻狗徒弟HE了》临渊而羡

31、第三十一章

　　仗着宋听雪“顽劣不堪”的事迹云云，曲如风把他好好训了一顿，初为人父的喜悦感顿时溢满了心头。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初为人父而不是初为人兄？曲如风心道长兄如父这个道理没有听说过么，既然你都愿意认自己为弟弟了，那他也不介意勉为其难当个爸爸。

　　宋听雪将肩上的草屑拍掉，吐了嘴中的灰，再将腰板挺直了，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挨着骂。

　　家仆看曲如风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好说什么，很快他就把一脸熊样的宋听雪完全晾在了一边，和曲如风唠起嗑来，时不时夸奖他几句“小小年纪支撑起一个家不容易”，“照顾这样的弟弟真是辛苦了”，“有空给你弟弟买点猪脑子补补”。

　　宋听雪听到最后一句勃然大怒，被曲如风反手一个顺毛摁了下去。

　　“我弟弟年纪虽然和我差不多大，但心性总还像个小孩子，请您多多包涵。”曲如风压着笑，用手将这个一向能得不得了的小混蛋给牢牢压制住，心里美得很。

　　“诶对了，你们几人看穿衣风格和说话语气，都不像是本地人，来到这里是想做些什么？莫非……”

　　家仆看了他们几眼，心里仍是有些怀疑未打消，便又提了一嘴，这才让曲如风想起，自己来到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做。

　　“请问这里是何处？”曲如风认认真真地向这个下人拱手求教。

　　“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哪？！”家仆脸上露出了十分夸张的惊骇表情，就像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一般，“难道你们不是为了那件事而赶来云鹤城的吗？”

　　“对。”曲如风顺水推舟，点了点头，“我们正是要去参加云鹤城的新秀大选。”

　　“那你们竟然不知这是何处？”家仆的眼睛瞪得老大，手指就要戳到俩人脸上了。

　　“……”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你快点说行吗？明明是您问的，还非要玩什么字谜游戏。

　　“小何，让你扫个院子怎么半天没动静？城主该等急了。”

　　“唉，唉，我马上就好！”方才咋咋呼呼的家仆突然变得勤勤恳恳起来，拿起扫帚就开始认真打扫。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地接近了这里，小何注意道他们还站在原地，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宋听雪反应较快，拉起曲如风一脚踏上屋檐斜角的树干上，转瞬就飞了出去。

　　要是被当场捉住，以这样的大户人家院子的装缮来看，他们和那家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翻出院子之后，俩人正巧碰上一队巡逻的人经过，流年不利大概说的就是如此，而宋听雪的倒霉程度明显更深一筹——他在逃跑时还踩到了狗屎。

　　于是当天中午他们俩在茶馆吃饭时，就听到了不少人在闲谈有关云鹤城城主家中遭了贼的事。

　　两个人低着头轻声进食，动作轻缓得跟大姑娘似的，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之前他们甚至还偷偷躲在西北角王二麻子家的驴槽里换了身衣服。

　　正吃着的当口，背后有人说了一句：“那贼据说还是父子俩。”

　　“咳……”曲如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你疯了吧，谁偷东西带着老父亲啊，我听说是兄弟俩。”

　　背后那桌的人们还在争论不休，宋听雪面色发寒，夹了个大蒜放进曲如风碗中：“哥哥，多吃点，对身体好。”

　　他“哥哥”二字咬得极重，像是要把对方揉碎了吞进肚子里。

　　“你也多吃点。”曲如风夹了筷香葱放进他碗里，“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一顿饭就在这么“和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了，茶馆里评书的先生嘴里正慢悠悠地念叨着一个“无风不起浪”，“浪”字的尾音还未落下，窗外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忙着繁衍□□，有几缕闲风吹过午后闷热的空气，一切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嘎吱——”一声，茶馆长长的木门被缓缓推至最大，一抹午后的阳光倾泻进来，温暖的光晕将不大的一方空间浸润得柔和静谧。

　　所有人抬起头懒洋洋地瞥向进门的那人，发现并不认识之后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来人是一个明艳漂亮的少女，眼睛中透着淡淡的水汽般，像是笼罩在江南烟雨、午后小巷中寻常经过的纯情姑娘，她路过，没有人会留下任何印象，但看到的那一瞬间却觉得很美。

　　曲如风看着姑娘不妖娆的身姿，寡淡的神情，林中幼鹿般的湿润双眼，总觉得有哪里有点奇怪。

　　她就这么随意地走进来，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茶客一般，要了壶茶，就坐在了曲如风边上的那桌。

　　宋听雪盯着曲如风，在看到对方目不转睛瞧着那姑娘的时候，心里略微有些暴躁升起。

　　这原来是爱。

　　“你喜欢她吗？”宋听雪垂着眼睑，轻轻问道，话尾小声地呢喃了一句“哥哥”，像粘人的猫儿用不带倒钩的爪心挠人一般，痒痒地传达到了心上。

　　“？”曲如风不明所以地看向宋听雪，有些奇怪。

　　“你喜欢她吗？”宋听雪再次小声重复了一遍，话语中已经有些焦躁之意。

　　他虽然不认为曲如风是一个会随便对陌生女子动心的类型，但架不住这个姑娘清纯可人，看起来恰好也许应该很符合……曲如风的理想型？

　　宋听雪被自己脑内的想法蛊惑，心中一口气怎么都梳不通，看曲如风久久不答话，只是有些发呆地望着自己，心中更觉得自己的话戳中了对方心事，气呼呼地往口中塞了一块桃酥，不和对方搭话了。

　　曲如风总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眼熟，这话自然不是轻佻的套话，而是发自内心如此觉得。他望着那姑娘，想从她身上挖掘出些什么，以至于最后都忽略了自己面前青年的问话。

　　等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这个家伙似乎生气了。

　　赌气一般侧身背对着他，半面身体朝着窗外，宁肯发呆也不理会自己。

　　“你怎么了？”曲如风好笑地问道。

　　宋听雪“嘎嘣”咬碎了嘴中的桃酥，眼睛像是出神的盯着远方，只是脸颊两侧鼓出的两个小包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他知道曲如风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只是他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

　　这种孩子一般霸道的占山为王的思路，换作一般人怕是都不能理解。可曲如风偏偏就是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几分这个意思。

　　他无声地笑了笑，用手捏起一块酥饼沾了点茶水泡软：“我如何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姑娘上心比过你？”

　　宋听雪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颊边的小包咽下去一点，仍是没有回头。

　　“你才是我最好的，最在意的……”

　　说着，一只手从耳侧绕过来，塞了一块甜绵的半脆糕点进入口中，宋听雪耳朵动了动，心跳飞快加速。

　　“朋友。”

　　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