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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0(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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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支火把上火焰赤红,血影缭绕,挑起缕缕盘旋上升的黑烟。
子信抱着匣子,嘴唇抖动:“……望君上成全。”
在宫变时的大殿上,也没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这让我瞬间产生了莫大的快感,又孕育出许多难言的悲伤。
年轻气盛的北邺君主依旧盛气凌人:“拿来!”
子信卑微而痛苦地问:“人已亡、魂已丧,为何偏要要纠缠于一个小小承诺?”
“我怎知道他确是死了?”
“新君登基京师大赦,不料致瘟疫蔓延。短短几日,国都内尸骸相籍,焚烧尸体的浓烟遮盖了奉天殿顶半个天空。他确实已……殁于这场疫症。顾盼之间,身死家覆魂落九泉,此乃天意。顾淳郁并无奢求,只愿能洗清罪孽,为我南邗社稷战死沙场后,可与他同葬一穴,还望君上成全……”
邵愆看了看捧着温裕人头的布隽,满脸的陶醉欣喜,不由地更加怒火中烧:“你大邗孝宗仁皇帝的国葬不比那人的风光,还不是被你挖出来割了脑袋。怎么温裕的人头布隽要得,而你顾淳郁一个家奴的人头,我邵愆就要不得!!!”
“只此、只此薄愿……哪怕再用十座城池换他一具全尸,顾某也心甘情愿。”
“废话休讲,别说是十座城池,纵便是万里江山,我邵愆若取,谁人敢拦?今日拿不到人头,朕绝不善罢甘休。”
“陛下肯为一素不相识的小童求情,为何不肯留他一具完整尸身……”
“沄江之畔,他毁我八十万大军!怎可与此小童并论?食其肉而寝其皮乃朕之夙愿;其于你不过是个暖榻之奴。你何必如此?!你本答应了朕,今日却又反悔,敢问你顾淳郁日后怎有颜面再与各国相谋。退一步讲,你既舍不得他,朕拿左卿与你相换,左卿也是伺候过你身子的人,你不是早就想讨了去么……”
左匀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着脖子闭上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大喊:“谢主隆恩~~~~~~~~~”
布隽掩口失笑:“左大人谁的身子没伺候过,还次次都是奉旨卖尻,真真天下第一有福之人。”
邵愆脸上挂不住,直逼着子信喊:“拿来!”
子信摇头。
“拿来!”
摇头。
“拿来!!!”
我捂着胸口,肩膀猛抖。
石龙子拽着我的胳膊问:“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被他扳过身子,他惊叹:“不会是被魔障了吧,刚才还在哭,这儿会怎么又笑得几欲岔了气儿?”
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靠近。
好容易平顺气息,然后附在他耳畔神神秘秘地说:“我这是大彻大悟……”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用尽全力把石龙子猛然向楼下推去。
石龙子没存戒心,身手再敏捷,还是被掀得半个身子翻出破窗。不过他到底是屠戮过子信精锐亲军的人物,情急之下右脚勾住窗楞,腰身上翻,险险用一只手抠陷进土墙外壁,没摔下去。
“于旻远你这是做甚?!”他惊叫。
“闭嘴”,我拿起快桌上的苓茶砖,使劲儿往吊着的他嘴里塞。
“史俊啊史俊,你和布隽以为我于旻远是傻子啊!他们在下面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还能不明白么?什么瘟疫,苗人的蛊毒罢了。京师好端端的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从牢狱里爆发了瘟疫。皆是你家那蛇蝎主子设计好的,你放出蛊引、派人去顾府行刺,为的就是诱子信出此下策:将我藏匿,再对外宣称于旻远身患疫症不治而亡,然后铤而走险来求邵愆。原本邵愆要得不过是我的命,而并非一定是我的头,此事还有商量。可我要是还活着的话……”
我把黑乎乎的茶砖用力往他嘴里塞。他一只手使力,半点挣拨不得,圆圆的脸几乎被撑成了方的,哼哼唧唧身子乱摆。
“我那天对着陆统的家狗自称是于旻远,他大喊着,不吉利不吉利,原来京城的人都道于旻远已经死了。可你却通晓其中关键,知道我活得好好的。趁着子信独自上路,假装与我巧遇,星夜兼程殷勤备至看守严密不肯点灯,却实为防止行踪败露。谋划得好生周详!你们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为子信报信的家兵?单凭我一人又怎能赶上大祭出现在这里?今夜布隽又怎可能是无意之间却令邵愆当众颜面无存?暴躁的邵愆此时又怎肯轻易放过求他的子信?你们的买卖,真是一本万利!”
下面一片混乱,邵愆已经扑起去抢子信手里的匣子了,可子信又绝不轻易松手。左匀翊抱着邵愆的龙靴,一句一个“微臣舍不得皇上啊~~~舍不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谁也没注意楼上挂着的史俊和我。只有布隽阴森着脸,眼神像把冰锥,抬头看过来。
我拿起镶着金边儿的黑漆托盘,撒手往史俊脑袋上砸去:“我不推你下去,怕你下一步的棋,便是把我于旻远活生生扔进人群里吧?到时候邵愆手刃仇人自然痛快,可布隽坐视子信与其龙虎相斗,更当尽兴。”
史俊的血都沾在我袖子上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转身就跑,被酒馆桧木拼成的板凳绊了个趔趄,左手撑地右手一按腰间:坏了!我的翡翠浦牢呢?!
回头再看,浦牢的紫色绶带,挂在腾蛇窗楞上,迎风飘飘。
一定是刚才推史俊下去的时候用力太猛,才挂住的。看看不远处的简易木质楼梯,再看看窗口的浦牢。
我咬牙扑回去,伸手去够。手指尖刚触着凉凉的丝缎,一只带血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史俊果然并非等闲之辈,真后悔没用实木的凳子砸死他——我脑袋朝下身子悬空的那一刹那,竟然还在感叹这个。
楼不高,当然摔不死。
但是惨的就是这个——摔不死。
厮打在一团的大人物们忽然被什么重重地一砸,全都本能地向后猛躲,定住不动了。
子信和邵愆争抢的那只匣子,被砸得飞将起来,又咚地掉在地下,盖子与匣身分开,从里面咕噜噜滚出一颗狗头……
我没眼花,确实是在所有人面前滚出了:
一颗狗头……
一颗狗头……
一颗狗头……
一颗石头雕刻的,呲牙咧嘴的狗头。
邵愆脸是青的,眼睛是红的,嘴唇是紫的。敢情没皮没脸地争了半天,连左匀翊都许出去了,竟是为了一颗狗头。
月光实在太美好了,清清冽冽,洋洋洒洒,如水漫下,落在草叶上,窸窣有声。我手心攥着我的翡翠,嘴里含着口血,满脸灰土地爬在地下,凉森森的淤泥腐草气味儿伴着这美丽月色弥漫在天地间。
我像只五彩斑斓的□□,呸地吐出那口血沫子,扬起泥脸看了看他们,笑笑道:“我真他妈的不值得同情。”
左匀翊反应最快,一脚踢在我屁股上:“你的确,不值得同情!”
子信惊诧:“小于?”
邵愆大喊:“是你!!!”
布隽疯了一样冲向那滚来滚去的狗头:“犬神圣像!谁?是谁毁了我盘瓠大神的圣身?!”
左匀翊立马摊手,耸着肩膀做同情状,展示自己的无辜。
……原来盘瓠是条狗。
布隽疯了,邵愆疯了,苗人们全疯了。
一道剑光,劈开了苗地仿若用蓝草浸染的靛蓝天幕,我明白,死期将至。
趴在地上后颈凉风一贯,定神再看,子信已紧紧握住了剑身,挡在我身前。
他素葛的袖摆流雾一般遮天蔽地,邵愆的剑被他拉向身侧,子信进身跨步,眼睛贴着邵愆的鼻尖,缓缓开口。
“圣上信否?南邗北邺虽兵力悬殊,但我可让陛下血溅五步之内!”
邵愆又惊又气,猛拔剑身。
我感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掉在了脸上,推着泥土缓缓爬行。
一滴一滴的血,还有半支小指。
“子信!”我大叫。
子信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剑在他的手骨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一刻,我仿若看见了冥府嗜血的罗刹,阴风卷起破碎的话语,子信轻轻对邵愆吐出了几个字——“邵亦之,去见……佛祖吧。”
来不及拦他,他左掌破风而出,却结结实实地一掌打在冲过来的左匀翊肩头,左匀翊那句“使不得……”还未完全说出口,便飞了出去。
邵愆这时终于想起了,子信握着剑刃不放手,他自己握着剑柄却是早就可以放手的。左匀翊的撞击使这个鲁莽而又年轻的北邺皇帝跌在地上,可他此时不去看眼前欲取他性命的人,却朝着重重摔出去的左匀翊喊了声——“翊哥哥!”
左匀翊没抬头,身子震了震,折了的烟枪掉在手边,手指努力去够,还没够着便垂着不动了。
子信似乎有些回神,茫然地看着自己左掌。
我爬起来去拽他,可举着火把的苗人们像洪水卷着泥石流一般涌了上来,杀声震天。
我感叹:能和子信死在一块儿挺好的,但是要是与邵愆史俊布隽左匀翊一起踏上黄泉路,不知道在冥河的渡舟上,他们会不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只脚一起,把我踹下三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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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马最近迷上了无头骑士异闻录,最中意的就是小静静和临也娘娘的CP~咱最喜欢渣攻了,尤其是喜欢暴力殴打受受的渣呢。临也娘娘也是一副皮痒的样子,果然外表S,内心M得无人能及啊。小野大腐压神谷娘娘,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