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雨狂风骤 ...
-
但是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是十分害怕。我从来没试过脸上有伤能否好的彻底,万一不能长好,那我是继从丑女变成美女后,又自我毁灭般地从美女变成钟楼怪人卡西莫多。
左眼角似乎也划破了,我的眼睛有点模糊。天啊,眼睛不会有问题吧?我这一身伤过无痕的能力包括眼睛吗?
两队有点乱了,但在男女“老师”的驱策下还是迅速通过了北门。
北门后只是一方大些的天井,东西各有一门。两队各奔东西。
我的眼前有些模糊,头有些发晕,但还是咬着牙跟着队伍进了东门。
门内是一片操场,四周摆放了很多刑具。高高的刑架上,还有人被吊着,在风中微微摆动。
操场四面环着一圈房子。
一进门,两个“老师”让我们在操场上站成一排。她二人的身后又站上来几个粗壮的女人。
其中一个女“老师”说:“我姓阮,她姓应(咦,一软一硬),你们这些人将由我们来训练调教一个月,好让你们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奴隶。”
然后她就指着我说:“先把她捆起来!”
什么,什么?
我想到会有下马威,但没想到首先就拿我开刀。
我还以为伤号会有优待呢。
上来两个粗壮的女人,她们手里拿着几条中指粗细的绳子。
她们剥光我的衣服让我跪在地上。
姓阮的看到我一身伤痕,评论说:“是个能熬的”。
她们开始捆我。先用一条绳子从后面绕过脖子搭过肩头,在胸前打了个麻花,从腋下穿到后背,然后突然用脚撞我的后腰,我猛然前冲,她们用脚踩住我的腰把绳子向后猛收,绳子立刻被勒紧,深深嵌入皮肉内,然后绳子两边各在我的臂上缠绕了几匝,在手腕处汇合并将双腕捆作一处,最后与脖后的绳子交叉、拉紧、打结。我的胳膊被吊在后背,与身体成差不多成90度角。
她们又将我踩趴在地上,将我的双腿向后折叠并将两脚踝关节捆扎在一起。
然后,用一根棍子从绑我手脚的绳结下穿过,把我后背朝天地横吊起来,搁在一个一人多高架子上。
我想起对这个姿势有一个生动的描述:四马倒躜蹄。
又一根绳子扎住我的额头,拴在背后的棍子上,将我的头向后拉起。
此时,我的皮肤火辣辣地痛,人被捆得气喘嘘嘘。这种吊法很难受,身体的重量全挂在四肢上,尤其是胳膊,没一会儿我就浑身打颤、冷汗直冒。
姓阮的用手里的鞭梢点着我问:“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我摇头——其实只是显示了摇头的意思,头被捆得动不了。
她说:“你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你今天是在故意毁容。按城中规矩,奴隶自残容貌要送到刑房去施幽割之刑。”
我不知什么是“幽割之刑”,但我想起姓邹的差人说奴隶城中管理奴隶的都是些阉人和幽人。阉人我知道,是被阉割的男性,那幽人一定是类似的女性了。虽然我不知是怎么“幽”的,但那一定十分恐怖。
至少还不是太坏!她只是把我捆在这里,她只是说“要送到刑房”——不是还没有送嘛。
我只是大叫冤枉。
进北门时“软”的走在前面,“硬”的走在后面,我怎么受伤的姓阮的根本没看见。
她是在讹我的话。
所以我只是叫冤。
她说:“我可没冤枉你,否则你好好的脸,涂成这个样子是干什么?你一定一边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大小姐,一边又怕别人上了你,故意毁容。”
这个家伙真是难缠,难道她学过心理学?
我的脸一路过来,每天都涂点灶灰、泥土之类的。迄今从未洗过。(大热天居然没长痘,I服了左缃月。)
我又叫:“冤枉啊,这脸不是我涂的,是押解的差爷涂的。”
为什么涂?我哪儿知道哇。不是胡诌嘛,诌到哪儿算哪儿。
也许由于她们变态,所以会认为那些差人也变态。她居然信了,没再追问。
就这样又言语来往了几句。
姓阮的说:“姑且信你这一回,下回再让我抓住你什么错处,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你先反醒一下,为什么会弄破脸。”
然后转头叫道说:“下一个,二三零七零五零三。”
我又混过一关,暗自松了口气。
一个人上来给我擦了擦脸,涂上了药膏。
我刚想再松口气,两个人抬个铁架子放到我肚子下面。
要命的是,铁架子上架着个炭火盆。
哇,这大热的天儿,要拿我做巴比Q哇!
(注:巴比Q,英文“烧烤”的意思。英文原文为“Barbecue”,中文中,有人将其音译为巴比Q,也有人称BBQ。)
铁架子和木架子高度配合得极好,既不会烤坏我的皮肤,又让我燥热难当。这些人真有智慧啊,把人类那点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
我的肩关节又疼的钻心,浑身在不停地发抖。现在下面又放个火盆,烘得我浑身难受,我在全部的可能范围之内怎么调节都感觉很不舒服,同时又觉得自己都快熟了。
我的冷汗热汗一起流,有些滴在炭火盆里滋滋做响。
那边厢,二三零七零五零三——也就是那个一直不肯喊“我是奴隶”的女子,被和我一样地吊起来了。
这次姓阮的不客气了,她说:“你什么时候喊出‘我不是人,我是奴隶’我什么时候住手。”
然后,开始拿针往二三零七零五零三身上各处扎。和秋交结当初扎我如出一辙。但她没有秋交结的功夫,一针一针,只是钝钝地硬往肉里扎。
二三零七零五零三身下也被放了个火盆,姓阮的扎几针还用一个火钳夹起炭去烧那些针。
那些针烧一会儿就变得通红,酷烈程度可想而知。二三零七零五零三终于开始惨叫,一旦出声就再也止不住了。
昏过去了,泼醒再扎!
我开始憎恨这些看管奴隶的人!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各种动物中同类相残的却很少,即使有一些,也仅仅是为了裹腹生存而已。
只有人类,不仅同类相残,相残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