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姑苏山人

5、人近雨后傍晚（3）

　　向圆吊三天盐水痊愈。
　　之间易主任肉眼可见的对她关照，有个爱串病房的大爷酸溜溜的说：“哎哟，主任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人家老公有能耐哩。”陪护的大姐说。
　　连定点测体温的护士都不带重样。

　　王雯雯call向圆这号人丁上岗。
　　“今宵”的赞助开始谈，向圆多多少少有体会到社会险恶。
　　“往年每逢葡萄成熟季，你不是都会去江聊春在欧洲的那家私人酒庄打卡吗？你的酒量我放心。”王雯雯就差直说“爱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嗷”。
　　这天，一行人集资做东，向圆低调的化了淡妆。
　　很不幸，对面一行人无一例外是半熟不熟的面孔，其中的“将军肚”还被不复存在的向强邀到不复存在的“向宅”做过客。

　　“你边上这个，是姓张还是李来着？”
　　“将军肚”这一问，问的王雯雯脸上都挂不住了：“姓向。”
　　“您叫我小向就行了。”
　　王雯雯示意向圆奉上备好的茅台。
　　“将军肚”全程盯着向圆扮孙子似的一举一动，比当向小姐时候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可比不上向强招待我的规格。”“将军肚”评价。
　　王雯雯说：“哪儿有可比性呢。”

　　“这是‘今宵’的……”
　　“将军肚”打断向圆：“小向，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王雯雯显得特亲的说，“比我小两个月。”
　　“真别说，不光岁数像，长的也挺像的。”“将军肚”有意点了下王雯雯。
　　王雯雯还是挺够意思的：“别是您认错人了。小向，帮我去车里拿下香水……”
　　“将军肚”哈哈两声：“那我们也告辞了。”

　　“李总。”谁不想不当小向当向总呢，向圆也给自己斟上酒，“我敬您。”
　　“我姓张。”
　　“……”向圆不紧不慢的点头，“张总。”
　　张总做了个先请的手势。
　　向圆不会瓜到真的去干杯。
　　看着她小抿了一咪咪的张总眼神都不对味儿了——
　　到头来做不了什么真仙女，但男人么，哪个没有英雄情结。

　　“向强早年还在警校任职，还叫过我一声张哥。”张总叫了服务生，“温度调高点，没看小向外套扣子都不解么？”
　　向圆脸上的平和也挂不住了。
　　随行的秘书赶紧对张总附耳说了句什么。
　　张总少不得小心翼翼的说道：“江聊春是你——”
　　“前男友。”
　　江聊春是个好老师。

　　“我去趟洗手间。”
　　最后，向圆说。
　　王雯雯可不是圣母，半途而费是另外一件事了，“我扶你去。”
　　“很用不着——”
　　向圆已经拔腿就走。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向圆在洗手台前，抬起眼睫——
　　江聊春行色自如的站在她身后没多远，也没多久。
　　她凑近的是干净镜面，检查起妆容。
　　腕上传来不容抗拒的命令，那之后到进了电梯，江聊春改为托着她的肘。
　　如果触碰着的是他的唇齿，抵试着她的是他温度攀高的自己，严峻的本能——可以刀刻斧凿出一个生机勃勃的她。
　　可他不过是帮她背上包的一个动作。
　　可他比她更没用，向圆留在包厢里的手包经张总的秘书恭恭敬敬送出来时，他先她伸了手。

　　电梯合时宜的停在四季酒店顶层。
　　“不走是么？”
　　向圆垂下眼睫。
　　“阿圆，你别再出现在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