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唐生活》悠楼

23、田地

　　二狗子居然出门了！而且是跟他那新媳妇儿一起出的门！这个消息犹如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让村里人炸开了锅，又有了新说道。

　　索性周大娘子和周墨恒都是不惧流言的人，孙大满虽然不像他们周家人那样刀枪不入，但自从他到了周家，这种眼神也看得多了，只低着头走路，也不管那些人说什么。

　　路子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哭的好。

　　周大娘子挽着她：“你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反正我们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姑娘思想倒是挺先进，也是，她这种境况，思想不前卫一点早就活不下去了。

　　一行人走到路子玥带来的五亩地那儿，路代诚和路二郎俩人早已将田地里的粮食收完了，收拾得一片整齐，周大娘子见了，连说了几个好字。

　　“阿耶最后一次出去时，还说过等下次回来，赚够了银钱，便要向里正购置田地。”周大娘子说着擦去眼角的泪，“那时家中只有他一人能算个劳力……”

　　孙大满也是个不善言辞的，只是站在她身边，也不言语。

　　“没事的，大姐。”路子玥开口，“我看二…...夫君如今也能干些事，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差点脱口而出的二狗子，被她努力咽了回去。

　　周墨恒蹲下，摸了摸土质。

　　“恒儿，不要玩土，把衣服弄脏了。”周大娘子想把他拉起来。

　　路子玥心里大笑，赶紧去掺周墨恒的胳膊：“没事的大姐，我来看着他。”

　　周墨恒脸上面无表情，由着路子玥把自己拉了起来，安安分分地当个不惹事的傻子。

　　“看来亲家已经把地都给我们准备好了，若是我们想种，随时就可以种下去。只是种些什么，还要好好商量一下。”周大娘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结了一门好亲啊。”

　　孙大满开口：“现在就种的话，只能种黍。等过完一个冬，便可以种些其他的。”

　　周大娘子也犯愁：“咱们家的粮食一向是买的，就算如今种下去，也还得等上一年。”

　　路子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周墨恒挠了挠，痒痒的。抑制住笑意后赶紧说：“那就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一行人又走回去，路过路家那片种着菠菜苗的地时，路代诚正带着两个儿子，自己一边侍弄作物，一边教两个儿子。

　　农村女人，又是当家的，周大娘子直接跟他打招呼：“亲家，你们的菜长得怎么样了！”

　　路五郎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这时候一溜烟跑过来：“阿姊！今天起床都没有见到你，五郎以后只能跟阿兄睡了。”

　　路子玥摸摸他的头：“好能干的五郎，再过些日子就能自己睡了。”

　　路五郎拉着她：“阿耶让你们都过去。”

　　小孩子看了一眼始终站在自己姐姐身边的二狗子，瘪了瘪嘴，他的位置被人占走了。

　　路代诚指着地里的菜：“这菜长势喜人，说不定真能熬过冬日。你们记得空出一亩田地来，等我采种后，给你们一些。”

　　周大娘子大喜：“这可好。正好，村里都说亲家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您看看我们这地里若是不种黍，种些什么好？”

　　路代诚一愣：“不中黍？那吃啥？”

　　路子玥扶额，她爹可真是实诚。

　　“我们家倒是不愁吃的。”周大娘子说。

　　路代诚点头：“也是，这么些年你们都过来了。那便可以种麻，来年收成后，可以自己织布，做衣服。”

　　除了吃，就是穿，这么想也没差。

　　“里正家就有一片田地专门用来种麻。”孙大满补充道。

　　周大娘子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想法，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种桑？”

　　“种桑？”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问。

　　路代诚忍不住劝道：“亲家，这种了桑，还得养蚕，织出来的锦咱们乡下人也不能自己用。”

　　周大娘子跟他解释：“我们不用来自己穿，可以拿出去卖给外头的人啊。亲家你还不了解，我们家一向与普通人家不一样，能下地的人少，所以总想着挣点钱糊个温饱。若是种了桑，养了蚕，到时若时亲家娘子有空闲，可以织锦，那挣头可比织麻布要大多了。你们想想看，麻布一匹只值100文，那普通的绢一匹就值500文，更好的，价更多。反正都是一织，不如织点儿好的。”

　　难怪能撑起一个家，不愧是常年跑商的人家的女儿，这见识和想法就是不一样。路子玥还在想周家这么坐吃山空，哪有那么多钱财挥霍。

　　看来周大娘子人家也在想方设法地挣钱，而且脑子还很好使，只是外人看不到罢了。

　　当然，这个脑子在现在的乡下人看来也很惊世骇俗就是。

　　比如说，路代诚就被惊到了：“亲家，你怎么还有……罢了，你说要种桑，也不是不行。时间上的话，等到春天也正好能补缺。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这也是路代诚的优点，即使别人和他有不同的意见，也可以求共存。这大概是他在路家生活这么久得到的真理。

　　周大娘子很欢喜：“那可太好了。对了亲家，你们到时候盖房子时，记得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去帮忙啊。”

　　周墨恒也在旁边点头：“帮忙。”

　　路代诚没想到这个女婿竟然还会说要给他帮忙，不管他是无意识重复还是真有此意，都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好好好，大概再过几日就准备动工了，这几日正在找木料和石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大娘子开心地一拍手掌，“我们先回屋，也做些准备去。”

　　路子玥和依依不舍的五郎告别，保证再过一日她就回家看看他。

　　当然要去的，三朝回门，正当理由。

　　周大娘子一回家就安排起来：“夫君，你明日就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桑树苗，什么价钱，看看五亩地能种多少，把这些都问清楚了。顺便，把上次的东西卖掉，粮食倒还是有，再买些菜回来。”

　　周墨恒突然开口：“地。”

　　“地？”周大娘子看向他，“阿弟，你是说什么地？那五亩地吗？”

　　周墨恒不说话，只是看向路子玥，回到家中，他又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路子玥替他解释：“他应该是说，他也想要一点地？”

　　周大娘子想到他当时蹲在地上玩土的样子：“恒儿，地不是用来玩的，地是用来种的，种了地才好用东西换钱啊。”

　　周墨恒作面瘫状望向别处，并不想听到这种教育三岁小孩的言语。

　　路子玥忍着笑解释：“是这样的，我觉得要不就给他空出一点地方来，他可能是想干点别的吧。也不用太多，给他留一点儿就行了”

　　周大娘子恍然大悟：“三娘你果然和恒儿时天生一对啊，那便给恒儿空出一块地方来，不碍事。”

　　周墨恒拉着路子玥回到他的屋子，关上了门。

　　周大娘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开心的说：“真好，恒儿有人照顾，我也就安心了。那个除了桑树的事，还有蚕的事情也问问…...”

　　孙大满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依照周大娘子说的，把东西收拾好，出了门。

　　周墨恒坐到榻上，松了松领口交缠的布衣：“我快装不下去了。”

　　路子玥考虑到古代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敢放声大笑，但也闷闷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接着问他：“你要地做什么，当试验田吗？”

　　周墨恒点头：“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路家发现了温泉吗？现在不清楚那是一处什么性质的温泉，但可以试一试。按理来说，温泉中矿物质含量高，用温泉浇灌蔬菜能提升蔬菜品质，还能用合适温度的温泉在冬日里让蔬菜更好度过冬日，妨害虫。且温泉水有的呈弱碱性，而耕地呈酸性，用于灌溉可改善耕地的土壤酸化和地力退化。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贸然决定，我原先看到过一篇论文，是温泉灌溉对葡萄果实品质和土壤性质的影响，几次浇灌的影响是不一样的，有一个最好区间。所以必须要有实验田。”

　　路子玥张开嘴，又闭上，最终没说话。

　　周墨恒很奇怪：“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路子玥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讨论种地搞得跟讨论新能源开发一样。”

　　不仅模样认真，还该死地帅，还好他们平时做实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再密闭状态。

　　周墨恒笑：“不是当时你说要再阳台上种菜吗，所以我看了很多篇相关论文。有趣的当然就记下来了。不过你最后也没让我派上用场，都是你一个人鼓捣出来的。”

　　路子玥抱住他：“你可太棒了，怎么会没有用呢，这不就用上了吗。”

　　“种子还得你来提供。”周墨恒拍拍她，“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路子玥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