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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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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又一次将自己整个浸在浮满冰块的浴缸里,良久,他才将头从水中抬起,碎发黏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水流汇聚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淌过起伏的肌肉和斑驳的旧伤。楚子航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睁眼瞥向镜子,那双眼瞳中的金色比先前更加炽烈,像是流动着的金色熔岩,隐约透着些许赤色。
他低头看着手腕处,那里生出些许细小的白色的鳞片,青黑色的静脉血管从手腕处处蔓延开来,逐渐变浅,最终隐没在大臂。
他的龙化越来越严重了,这是从上次和路明非组合的任务后开始的。
路明非被提前苏醒的次代种近身困住,情况危急,楚子航四度暴血,将路明非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自己却身受重伤——那个龙类染血的利爪几乎穿透了他的心脏,伤势不亚于那一次和夏弥的决战。
在楚子航失去意识前,他看见路明非安然无事,笑了笑,然后抱着那条龙,释放了君焰。
他以为自己不会醒来,但奇迹再一次发生。在那个阳光微暖的傍晚,他睁开眼睛,看见了趴在病床上熟睡的路明非,彼时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那人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边,楚子航突然在心底发出“活着真好”的感叹。
但不知是四度暴血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次代种龙血的污染,楚子航的逐渐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被龙血侵蚀。
起初,只是身体发热,人血和龙血在他的体内激烈地碰撞,就像那一次他被大换血之后一样。随后,他发现那些离表皮较近的静脉血管逐渐呈现出青黑色,它们像是带毒藤蔓,在身体上疯狂生长,四处蔓延。再后来,手腕脚腕以及脊背处也冒出了细小的半透明的鳞片。最初的时候,他用镊子一片片拔掉手腕上半软的新生鳞片,将手腕弄得伤痕累累,在一次任务里甚至差点握不住刀,若不是路明非及时相助,恐怕会重伤。
龙化仍旧持续着,手腕的伤口很快复原,又长出新的鳞片;鳞片的颜色变白,又化作灰白,它们的颜色还在继续加深。
他眼瞳中的金色也愈加炽烈,即使是在学校,他也不得不用美瞳来掩盖那炽烈而锐利的光以及……涌动的欲望。
这才是楚子航最始料未及的事。
龙性本yin,炽热的龙血带来力量的同时,也激发了欲望。
欲望之始,是路明非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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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他们任务刚结束后一周,路明非冒雨来宿舍跟他讨论任务报告的修改,顺便看望一下刚出院的楚子航。
本来也不是冒雨的,路明非快到楚子航的宿舍时雨才下起来,将没有带伞的路明非淋成了落汤鸡。
彼时路明非敲了敲虚掩的门便抱头冲进他的宿舍,楚子航从书桌前起身,取了一条新毛巾递给路明非,“先去洗洗吧。”
十分钟后路明非从浴室出来,衣服已经烘干叠好放在门口的椅子上。
路明非穿上内裤,走出浴室穿衣服。
楚子航斜睨了一眼镜子,镜子的一角恰好映出路明非的身影,他刚刚穿上裤子,正拿着衬衫,楚子航目力非凡,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仍然将路明非半裸的身躯看得清清楚楚,身材仍是有点瘦削,却没了羸弱之感,肌肉颇为可观。
楚子航收回目光,继续检查任务报告,喉结却滑动了一下。
“师兄,任务报告还有什么问题么?”路明非擦着头发走过来坐在楚子航身边。
他的身上带着好闻的绿茶沐浴露的味道,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楚子航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盯报告,喉结又滑动了一下——路明非领口三粒扣子没有扣,露出修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线条优美的胸肌半露着……
“我认为这里……”
门外雨依旧下着,风钻进窗缝,吹得悬挂在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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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报告,很快便改完了,雨势也小下来,又聊了几句,伊莎贝尔发来信息催路明非去开会,他才披上风衣,楚子航起身送他到门口,将自己常用的黑伞递给他。
路明非接过伞,盯着楚子航看了三秒,忽然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楚子航被弄得一愣,随后想起应该是为了上次任务道谢,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本分而已,去开会吧,路主席。”
路明非点点头,“师兄再见。”
楚子航目送着路明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回到宿舍,走进浴室,衣服都没脱便打开莲蓬头将凉水浇了满身。
在路明非靠近他的那一刻,楚子航发现了身体的发生了反应,并且一直没有消退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刚才路明非转身的一刻,楚子航甚至产生了一种扑过去的冲动……
血管中的燥热逐渐消退,楚子航默默脱下衣服,面无表情地淋着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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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血奔腾在他的血管里,激发出身体中隐藏的欲望,自制力强大如楚子航绝不会以自读泄欲,只是用冰冷的水流一次次平息血管中的燥热。
至于路明非那次来访,楚子航只当是一个巧合,并未在意。
但是随着龙化的加剧,冷水已经不顶用了,他不得不在冷水中掺入冰,以冰水压制躁动的龙血。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某个深夜,从那个荒唐却旖旎的梦中惊醒……
他将冰箱里的冰块全数倾倒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然后浸泡其中。
楚子航看着手腕的白色鳞片,回想着那个梦,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无奈和无力。他忽然伸手,将一片新生的鳞片撕扯下来,撕裂的疼痛让楚子航眉头一皱,暗红中带着些许深青色的血汩汩涌出,滴落在水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两缕白色的水蒸气逃逸出来,很快便消散了。
不多时,伤口便复原了,楚子航知道,明天醒来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很快那里将会长出新的鳞片。
或许,他该死在那个任务。
或者,死在下一个任务里!
但是……
他看着窗外寂寥的星子,轻轻地叹息一声,目光里带着一丝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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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楚子航便一直隐瞒着自己的龙化,执行着最危险的单人任务,他仿佛又变了日本之行前的那匹独狼,一次次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一方面是为了躲避路明非,另一方面,是为了燃烧自己的生命——与其变为死侍被昔日的战友杀死,不如将龙血带来的力量用于屠龙的战场。
龙血带来的力量却一次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后来,他开始注射从死侍婴儿的血液中提取的血清——一次和校长的下午茶后,校长发现了他的异状,没多久,楚子航在任务中收到了一管死侍婴儿的血清,没有寄件人,但楚子航知道是校长寄来的。
血清抑制住了龙化,却无法冷却那些欲望。
黑色的欲望,像是涌动潮水一般,掀起巨大的浪潮,要将他吞噬淹没;又像是带刺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将他勒得几近窒息。
尤其是他接近路明非的时候,燥热的龙血沸腾着点燃欲望,欲望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击着理性的弦。
撕碎他的衣服,划开他的皮肤,咬破他的血管,尝一尝那鲜美的红色液体,侵入他,占有他,将他揉烂、撕碎,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就这样,再也不分开。
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死死地压迫着楚子航,叫嚣着,怂恿着,但楚子航也只是像往常那样打个招呼对他笑笑。
楚子航尽量减少着回校的次数,虽然每一次回校自己的内心都是欣喜雀跃的,但他惧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次,是楚子航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回校,他只遥遥的看了路明非一眼,便已抑制不住那汹涌的情感和欲望。
连楚子航自己都不知道对于路明非的情感是何时产生的,或许很久之前的北京之旅便已开始,楚子航清晰地记得在那个地下车库路明非抱住自己时的温度,那么温暖又那么可靠。
也许更早,是由最初的同情一点点转化,直至质变。
不过因为夏弥的影响,这些情感被深深的隐藏,直到龙血激发了他的欲望,才激起了那些深埋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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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冰都融化了,身体的燥热却依旧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他围上浴巾走出浴室,终于翻找出那管血清。针头刺入静脉,血清流入这具龙血灼热的身体。
楚子航静坐桌前,看着泠泠作响的风铃,表情认真,似在思索什么学术问题,但眼神难得有些飘忽和茫然,又似在神游物外。
良久,他手腕上的静脉血管渐渐恢复常色,身体其他地方的黑色蛛网颜色也渐渐淡下来,血管中的躁动也被压制。
楚子航决定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回学院了。
他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逐渐合上双眼。
“晚安。”他说。
·
第二天,楚子航病了,高烧,昏迷。
所幸路明非上午去楚子航宿舍还伞——因为种种原因的耽搁,上次借的伞至今才还。
路明非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回应,打楚子航的电话也没人接听,路明非听见房间里的手机铃声,犹豫了一下,转动把手,暗暗发力,震断锁舌。
推开门进去便见楚子航躺在床上,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一条浴巾,薄被半盖在身上。
路明非赶忙走过去摸了摸楚子航的额头,烫的吓人。
师兄你昨天去北极跳脱衣舞了还是去南极裸奔了?
“师兄师兄,听得到我说话么?”路明非拍拍他的脸,凑近了问,顺便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张清秀的脸,楚子航双目紧闭,眼角带着两抹绯红,没了平时的冷淡疏离,别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不禁感叹一声不愧是当初让仕兰中学上三届下三届记住的男人,连生病都这么……性……呸,有美感。“师兄师兄,你需要去医院么?”
路明非呼唤了好几声,楚子航才皱皱眉,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不去,医院,水,口渴。不去,不能去……”楚子航抓着他风衣的一角。
那声音弱弱的、带着点委屈,像一只小流浪猫喵喵叫着,用带着肉垫的爪子,轻轻地在他的手心抓了一下,没来由的,心底就忽然泛起一阵温柔。“行行行,我们不去医院,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水。”他压低了声音,轻声哄道。
楚子航还是不愿意放开,路明非拉扯许久才挣脱,然后忙去倒水拿药。
喂药的时候路明非百般劝说楚子航才吃下去,由于不是胶囊也没有糖衣,楚子航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
路明非这才知道楚子航怕苦。
可惜路明非翻遍楚子航的宿舍愣是找不到一点甜食,在路上时也把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糖塞进了嘴里,总不能把这个给楚子航吃吧。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路明非赶紧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用冰水洗了条毛巾敷在楚子航头上,顺便用冰水扑扑自己的脸,然后坐在床边一时不知道干什么。
楚子航鼻翼动了动——他嗅到了糖的味道,微微张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是路明非。
“路……明非?”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路明非赶紧凑过来。
“师兄师兄?怎么了?”
糖的味道更加浓郁了,楚子航需要糖来化解口中的苦涩。
“糖。”楚子航低声说。
路明非没有听清楚,凑的更近,“师兄你说什么?”
楚子航忽然抬起手臂揽住路明非的肩膀,旋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迷离的双瞳映出路明非懵逼的表情。
“糖——”他低头在路明非的耳边说,暗沉沙哑的声音拖着尾韵,路明非从未想过楚子航的声音竟会如此性感,不由得一愣,怀疑师兄是不是被掉包了。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随后,一双滚烫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
路明非脑子里一颗核弹轰然炸响,他下意识的咬紧牙齿,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楚子航死死地扣住。
“草莓味的。”楚子航感觉到他的抗拒,离开了他的唇,舔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居高临下望着他,金瞳炽烈。
“师兄,你不会是被烧坏脑子了吧,赶紧起来!”楚子航的眼神像是饿狼注视着猎物,路明非心一颤,竟生出几分畏惧。
感受到猎物的恐惧,楚子航再一次舔了舔嘴唇,他想要更多的糖。
于是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上路明非的唇……
【……】
缺氧让路明非晕乎乎的,理智也因此渐渐被拋置脑后,他开始回吻楚子航。
许久,伴着硬糖融化,这个吻才终于结束。
楚子航依旧压着路明非,轻声的喘息着,路明非恢复了些许意识,也感受到某些异常。
“……”楚子航在他耳边低语,炽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畔,暗哑的声音如同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
路明非微微撇过头,看见楚子航的脸颊因为刚才的吻变得更加红艳,让路明非觉得有那么一分的妩媚。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师兄——”他说。
他伸手抚上楚子航的脸——激吻中楚子航放开了他的手,路明非的手比起自身温度凉了许多,抚在脸上很舒服,因次楚子航没有抗拒。
手下移再下移,抚上脖子,肩膀,然后……发力,路明非趁他不备,翻身反将楚子航压在身下,同时施力,卸下了楚子航的胳膊,脱臼的疼痛让楚子航“嘶”的倒抽了一口气。
路明非这一年来学的东西让他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高烧、脱臼,加之刚才用力过度,楚子航几乎没有力气反抗,他只是睁着水雾氤氲的眼看着路明非,眼底深处,却隐藏着刀枪剑戟般锐利的金芒。
身份陡然反转,路明非跨坐在楚子航双腿上,按着他还没受伤的胳膊,居高临下望着他,楚子航眼中的金芒逐渐消散,他慢慢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是昏是睡。
几秒后,路明非怂了,默默松开手,从他腿上退下来,却不小心扯掉了那块浴巾……
路明非默默感叹一声师兄深藏不露。
等等,事情似乎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打住打住。路明非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乱的思想。
【……】
路明非犹豫良久,最终,伸手……
我这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路明非在心里碎碎念着。
【……】
路明非赶紧从床上下来,顺手给楚子航拉了条薄被盖上,然后快步走进浴室,三下两下脱了衣服,打开冷水,浇淋自己的身体。
其实在楚子航亲吻他的那一刻,反应便不可抑制地发生。
刚才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但最终路明非他只是苦哈哈地冲着凉水。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楚子航是个男人,又或许是楚子航一直太禁欲了,并且纯情如高山雪莲,若是让他沾染上了情欲,便是亵渎了他吧。
虽然亵渎的事路明非刚刚做过……
好吧,都是鬼扯,其实是路明非没胆。
上了楚子航?开什么玩笑,楚子航醒了会拿蜘蛛切童子切剁了他吧!也说不定楚子航不会在意,但是……全校至少一半的女生都会来追杀他。
路明非不想被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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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穿上衣服,路明非用热水洗了条毛巾,将楚子航的身体擦拭干净,烧已经退了一些,虽然额头还是微烫,但是脸色正常了不少,呼吸也十分平稳。楚子航睡得很沉。
路明非抽出床单和浴巾,重新盖上薄被,然后去阳台处理它们。
风铃依旧叮叮当当,忽然,这声音断了,小魔鬼路鸣泽从阳台走进来,脸上带着七分暧昧三分八卦。
“哥哥,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小鲜肉就在你嘴边哦!我还给你带了了礼物。”说着便将手里的一小瓶东西扔给路明非。
路明非的脸在看见小魔鬼的那一刻便涨红起来,像是被撞破了最羞耻的秘密。
东西落在他手中,路明非想不接也没办法,他定睛一看,然后狠狠地砸回去,“滚滚滚,要用自己用去!”
路鸣泽灵敏的躲过去,一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哥哥,没想到你是那么纯情的人啊,那我把你电脑里的那些爱情片都删了吧!这种东西怎么能留在我纯洁的哥哥的电脑里。”
瓶子在地上滑了几米,撞在了阳台的墙上。
“小屁孩你才几岁,别打扰我洗床单!滚滚滚!一边玩蛋去。”和小魔鬼也很久没见了,也是有点想念的,若是在其他情境下,路明非不介意和他鬼扯一会,但今天这个情况,路明非十分暴躁。
“洗床单这种下等活怎么能劳驾我亲爱的客户呢?交给我吧!免费哦~”小魔鬼摩拳擦掌,夺过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放水加洗衣液调档设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心情好了一点,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我什么事,最近没龙王苏醒苏醒了也不会卖命给你!”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路鸣泽低垂着眼帘,像个受委屈的孩子,“我想念哥哥你啦。”声音软软糯糯。
路明非冷哼一声:“朕不想你!回你的冷宫待着!”
“嘤嘤嘤,皇上你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恨!”路鸣泽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表情凄凄惨惨戚戚,颇为幽怨地望了楚子航一眼,活像个冷宫弃妇。
路明非一阵恶寒,“打住打住,有正事快说,没正事就滚,老子还有会要开。”
“哥哥,我见你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预见到你不久后会有血光之灾,特来相告,给你一句规劝,勿去酒吧夜店等声色场所,方能逢凶化吉,保一世太平。”
声色场所?路明非现在忙成狗,哪有那个闲心去,何况他当初也是声色场所的一员,也没啥好奇心。
虽然他今早似乎在楚子航这里耗费了不少时间,还做了些难以描述之事。
“哥哥你一定记住了。”
“好好好,我记住了,只要路神棍你不出现,我就能平平安安,还能工作顺利万事如意,正事说完了,你滚吧。”路明非顿了顿,觉得有点不近人情,补充道:“顺便床单给我晾好。”
然后瓶子再次落到路明非手里,“哥哥你拿好了,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了呢”路鸣泽从路明非身边走过,“说不定,还会用在哥哥你自己身上呦。”
他路过楚子航床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悲伤又决绝,他轻轻地说:“好嫉妒啊,真想杀了他呢!可是,哥哥会不高兴吧。”收敛了悲伤的表情,路鸣泽回头又换上暧昧的笑,“要把握机会啊!”说完,便推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风铃叮当,时间再次恢复流动。
床单和浴巾已经被洗好烘干,整齐的叠放在椅子上,路明非手里的瓶子也还在,他将瓶子默默收到兜里。
这东西留在这里不好。
什么血光之灾,什么用在自己身上,什么把握机会,鬼扯!
路明非忘了小魔鬼就是鬼,不过他的话一语成谶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
路明非将浴巾随手塞进薄被里,又将床单半铺在床上,造成楚子航自己把床单拱成一团的假象,
然后他留了张便条,说明自己来还伞,顺便喂他吃了药,提醒他注意身体。
最后他又看了楚子航一眼,那人静静躺在床上,一束阳光打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肌肤被映成诱人的金红色,路明非心里蠢蠢欲动……个鬼!
他不想被剁!
于是他快速的开门离去,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最后的最后,他祈祷楚子航记不清这一切。
那一日,路明非再日记上写下:今天整个世界打开的方式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