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夏天开始》MARIA

49、还他一生的泪。

　　情人节，自然是情人的节日。
　　一大早的，倪帆就在电话里对我说了一堆肉麻话。我一边刷牙一边开免提听着，边“嗯”一声作答。等我都化好淡妆，准备出门了，他还在叨叨叨。说什么还是以前好，两个人门对门的，想我就可以过来啦，什么要把对门给买下来送给我啦。
　　听的我真是不耐烦。我说：“哎，你有空啊。我还要上班呢。烦死人了。”
　　他才悻悻的住口。
　　等下了楼，一看，要命，这个二百伍的车在楼下等我呢。他站在车边上，正和邻居大妈聊的起劲。看我下来，几位大妈笑的眼都不见了，对着我七嘴八舌的说：“啊哟，小麦呀，你真好福气呢，找个明星当男朋友。还一大早的专门开车来接你。”
　　“就是呀，有空，也给你妹妹介绍一个啊。”另一个说。
　　我什么时候平白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呢？！我暗地翻个白眼，笑着说：“妹妹那么好条件，怎么的也得找个老总什么的，哪儿看的上他们这样的呀。”
　　大妈故做谦虚的说：“哎呀，再漂亮也没用，眼看着就年纪大上去了，我看，像小帆这样的就挺好。”
　　倪帆笑着说：“谢谢大妈！”
　　我推着他上了车，说：“我赶着上班，回见啊。”
　　打着招呼，好不容易上了车。赶快催他开了车。
　　到了个红绿灯，他从后座上拿出好大一束花，朵朵花硕大肥厚。我看着说：“这花怎么这么肥啊，都能炒了吃了。”
　　把他笑得直抖。眼看着改绿灯了，我推他一把，说：“好好开车！”
　　他脸上的笑却收也收不起来。我白他一眼，说：“你又不上班，这么早跑过来送我，你累不累啊？！”
　　他笑着慢慢摇头，说：“我不累，我愿意。”
　　我白他一眼。说：“别把车停我们楼下啊，快到的时候就把我放下。”
　　他不高兴的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这车也太打眼了。我坐这车上班，我还要不要在社里混了啊！”
　　“那我换个□□来？”
　　“滚！”
　　他嘻笑着，一会儿到了。我要下车了，他拉住我的手说：“两件事。”
　　我看看他，他说：“第一，晚上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他说：“第二，亲一下再走。”
　　我拽拽手，他赖皮的死抓着不放。我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奸笑着松了手。我瞪他一眼，从车上下来。
　　捧着这个碍事的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办公室。一看，桌上还有两把。拿起一看。一束没写名，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祝你幸福。”我知道，那是霖。另一束，上面写着：“祝麦姐情人节快乐！如果没人陪你过，就打电话给我吧。王至。”是这小子，我笑着，坐下，把花放好。
　　拨了个电话给王至，他半天才接电话，睡音朦胧的，我笑着说：“谢谢捧场啊，小子，姐姐我有饭局。还是谢谢你了。”
　　他“切~！小人得志。挂了！”
　　我无声的咧开嘴笑笑。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八卦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主任没来上班，好象是病了。这群女人都好伤心的说送的巧克力只能放他台子上。我陪着笑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下午，社长叫我过去，说是让我代表社里去看望一下主任。
　　我有些惊讶的说：“可是，为什么不让小美她们办公室的人去，让我去？”
　　主任瞪着眼看着我说：“主任这么关照你，他生病了，你去看看他都不行啊？！现在的年青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忙说，我去我去。
　　等出了社长的办公室，才想起来，不知道主任的地址。到了小美那里，在一群人的羡慕中，拿了他家的地址。又特别拿了个大袋子，把他桌子上的巧克力及鲜花一一装进去。又记下众人安慰的话语，才出门。
　　转了几道车，才到他的家，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正暗自着急，怕出什么事。隔壁的门倒开了。告诉我，他过年前就搬家了。
　　我忙打电话找到社长，社长才想起来，他是搬了。说了个地址，我记下。才打车过去。
　　这是一个新的小区。倒是离我家不远。可是单价却是我们小区的几倍。
　　在门卫的审查下，与业主确认了，才放我进去。
　　小区里绿化，设施，无一不是最好的。虽说不出来什么道道，但是一看，就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放的恰到好处。就连垃圾桶，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
　　到处看着，捧着东西上了楼。等到的时候，他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推门进去。先叫了声：“主任？”
　　他在里面边咳嗽着，边说了声：“进来吧。”
　　我在门口换了鞋，把一大包的东西给拎进去。听他声音似是在里面卧室什么的，便走进去边找，边说：“主任，我把同事送你的花和巧克力带来了。”
　　他“喔”一声。我跟着声音，打开虚掩着的门，却被映入眼的画面，震的呆在当场。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在他的床上方，做了个背景墙。是一幅大大的手绘。
　　画的是夏日的一个傍晚，天还亮着，却不那么热了。一个小草坡上，站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小女孩穿着泡泡袖的连身短裙，男孩子穿着衬衫短裤。风有些大，吹的草都向一边歪去，也扬起了小女孩的短裙，把裙子吹的圆鼓鼓的。也露出她的小胖腿。她一手扶着头上圆圆的草帽，一头指着前方，眼睁的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惊奇。男孩顺着他的手看向远方，认真而又专注。
　　他，竟然记得，且与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样。甚至比我想象中的更美。而此刻，他只是虚弱的躺在画下面。痴痴的看着我。我一下，泪就不受控制的涌出。冲动的跑过去，一下跪在他床边，抱着他痛哭出声。
　　他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我没事，就是发个烧。”
　　我知道这是个玩笑，却怎么也止不住泪。仿佛要把我一生的泪都还给他。
　　他轻轻搂住我，哄道：“再哭，我就要换被子了，也太折腾了。”
　　我一下笑出来。轻捶他一下。
　　红肿着眼，抽着气，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问他都吃了什么药。才发现，他只吃了感冒药，却没吃退烧的药。而家里也没有。我急急的要下楼去买。他拉住我的手说：“陪我会儿，我只要你陪我一会儿。”
　　我心软的拍拍他的手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下楼，还是给倪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社里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他大骂我们社长没人性。并说，要等我。
　　我没办法，想想这里离家近，就让他在我家，或家附近等我。他高兴的答应了。
　　买了药，上楼。喂了霖吃了药。又把刚买的热水袋用开水冲了，放在他被子里。他看着我忙前忙后，只是笑。一点没有平时的冷。
　　他逼我也吃了片感冒药，说是预防一下。我白他一眼说：“那还不如，我早点走，不要过上的好。”
　　他脸色一黯。翻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看看他，只好说：“说着玩的呢。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看会儿书，等会儿还要烧粥给你吃呢。”
　　他翻过来，看看我，我装模作样的举举手中的书。他伸出手，把被子掀开，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我犹豫的看看，他只是这么把被子掀着。怕他受凉，我坐过去，把被子给他掖掖好。
　　他伸手将我搂住。我身子一下僵硬了。看看他，他却只是舒服的闭上了眼。
　　我以前看到的他，有温和的、沉着的、冷静的、开心的、愤怒的、甚至孩子气的，却从未见他这么软弱的一面。像是个脱了壳的蜗牛。那么的需要别人的呵护。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也渐渐放松了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起了作用。我也沉沉的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屋子里一片的漆黑。我想一下坐起。却发现，被人抱的正实。我忙推他。却听霖在我耳边用媚惑的声音说：“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我静下来，在这个温暖的被窝里，在他舒适的怀抱中，依着他，被他紧紧搂住。
　　一会儿，他说：“我想回法国。”
　　我愣一下，抬头看他。
　　他把我的头按下，轻声说：“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我想留在这里，也是伤心。我说过的，我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见不得你过的好。”
　　我的泪又不争气的流下。
　　他摸一下我的头，说：“这个房子，我留给你。如果，你和他吵架了，又不想回娘家的话。可以到这里来。都按你喜欢的样子装修的，我想你会喜欢。”
　　我摇着头说：“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叹口气，说：“你真傻。”
　　我点点头。
　　他无奈的说：“那好吧，我给你一把钥匙。你只要永远记得这里就好。房子一周会有保洁公司来打扫一次。我都安排好了。”
　　我感激的点着头。噎声说：“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他把我搂的更紧，说：“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和他结婚。我会回来娶你。”
　　我痛哭出声，搂紧了他。在这个黑夜里，在这个温暖的被窝里，在这个宽厚而又微烫的怀抱里，我把一生的眼泪都还给他。

作者有话说

　　我自己觉得快写完了。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