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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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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醉鬼大夫的一句话,结果搞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洪兴的日子过得备受煎熬,每天不光是要忍受着杜家老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着“我的曾孙子呢,孙媳妇儿,你到底啥时候给我生个白胖胖的曾孙子玩啊?”,有时候洪兴实在被问得烦了,拿着郁闷的眼神瞅着她,老奶奶便会露出比她更可怜百倍千倍的眼神对着她,絮絮叨叨地嘀咕着“我都半只脚伸进棺材的人了,等我眼一闭,这曾孙子还没蹦出来呦,哎,我老人家也不过就是这个心愿呐……”说得洪兴的心头似有千万只手在抓挠着她,恨不得把朴思源绑上床,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给老奶奶蹦出个曾孙子出来。可惜,洪兴一碰上朴思源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就怯弱得不敢上前一步了,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也只得躲在角落里拿着纸人打“小人”,忿忿地暗骂朴某人的小气巴拉。
所以,洪兴的日子,也只得每天大清早地出门,在街上晃悠来晃悠去,企图在某年某月的某天,在某个街头碰上个无家可归的弃娃来。
……
“小弟弟,你好可爱呦,几岁啦?”
某个街口,飘来一个很是猥琐下流的声音。
某个生着一张无耻嘴脸的某姓人物蹲着身子,笑得眉眼弯弯,用着一派牲畜无害的表情,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着一个白白净净,眉目分明的孩童。
“三……三岁。”孩子啪嗒啪嗒地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回答道,可惜那双滴溜溜的乌黑大眼紧盯着洪兴手中的冰糖葫芦,明显得泄露了他的心思,“阿……阿姨……”
阿姨?洪兴一听,顿时满头黑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张明显偏向年轻化的脸蛋,皱着眉头瞪向那个嘴不甜的小孩。
“糖糖……”小孩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咕噜咽下好大一坨口水。
“想吃糖糖是不是?乖,叫声‘漂亮姐姐’,就给你吃好不好?”洪兴歪着头,很不以为耻地向着一个三岁奶娃伸出了邪恶的魔爪。
“姐姐!”孩子果然禁不住糖葫芦的诱惑,一张嘴甜甜地开口唤了声。
“不对,是‘漂亮姐姐’!”洪兴看着孩子伸出来的手,一下子把糖葫芦举得高高的,很有耐心地教育他如何做到字正腔圆,“来,叫声‘漂亮姐姐’。”她刻意在“漂亮”两字上加重了音。
孩子瘪瘪嘴,瞅瞅她,不情不愿地叫了声,“……漂亮姐姐。”
洪兴一听,乐得嘴角都开裂了,看孩子东扭来西扭去,扭来扭去扭得都快要哭了,才把糖葫芦给他。看他吃得满嘴都是糖渣子,笑得更开怀,“糖糖好不好吃?”
“好吃……”孩子唔唔地应了声,眼中依然只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吃得两颊鼓鼓的。
洪兴摸摸他的头,觉得这孩子真是越瞧越漂亮,是个能迷倒一票少女的良好苗子,不由地笑得更欢,“姐姐家里有很多糖糖哦,那小弟弟要不要跟姐姐走啊?”
孩子一听,立刻两眼放亮,“要!”
洪兴心花怒放,搂着孩子亲了又亲,亲够了才抱着他的小手道:“走,咱们吃糖糖去。”
又拐到一个纯情小少年入了狼口。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远,隐在角落处的北堂昱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个弧度,冷峻的面庞柔化了不少。
和初晓是完全不同性子的人呐。
……
洪兴刚走到安西侯府的大门口,看到吵吵嚷嚷地围着一群人,人群里甚至断断续续地传来小孩的哭声。
“这都怎么了,围在大门口做什么?”洪兴怀里抱着无耻地用一根糖葫芦拐带过来的小男童,硬是挤到了人群的前方,一抬头却是看到朴思源黑着张脸,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公主,你死定了啦!”本躲在朴思源身后的小守一看到她出现,忙几步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大皱眉头。
“你公主我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呐。”洪兴啐了一口,回头又摸摸小男孩的脸蛋,笑得眉眼弯弯。
“好了好了,现在夫人也来了,侯爷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人群里忽然闹哄起来了,纷纷向着朴思源道。
“虽说你们侯爷府有头有脸,也不待是这样拐别人家小孩的,哪个孩子不是爹生得娘养的,都是我们的心头肉啊,好好得就给拐到侯爷府了……这造了什么孽哦!”
“侯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
七嘴八舌得尽是一片闹哄声,洪兴听得一头茫然地望向朴思源,谁知后者也正噙着一丝冷笑对向她,缩了缩脖子,她忽然有种大难临头之感。
朴思源对小雨使了个眼神,让人群安静下来,随后对洪兴冷笑道:“你倒是好好给我个解释,平白无故拐人家小孩做什么?还有你手里抱着的这个……又是哪里拐来得?别告诉我是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哼。”
“说什么拐,多么难听!”洪兴见他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手里的这个,不由地抱紧了几分,嘟着嘴不服气地道:“我不过就是看家里冷清,多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图点热闹罢了,再说了,他们都是自愿来的,哪里有什么拐不拐的。”
“哦,你敢说你不是拿着糖葫芦诱拐过来的?”朴思源一看到孩子手中的冰糖葫芦,心下就明了了几分,嘴角的笑容也越发得冷。
洪兴被说得越发的心虚,历历证据在目,倒也容不得她反驳了。
“小雨,让这些孩子都回去,顺便给每户人家送点‘安慰费’,毕竟孩子的父母都担了不少的心。”对着她的行为嗤之以鼻,表达极度地不屑,朴思源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咧,爷放心,小雨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
“至于这株不安分的红杏么……”朴思源的视线转到洪兴的身上,“不给点教训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洪兴听到他这么一说,瞬间垮了肩,抖了抖身子,瞅着他。
“没尝过安西侯府家法的滋味是不,想来应该很期待才是……”
……
期待,期待个屁!
洪兴气得牙痒痒,直后悔没把那压在床头的纸人给揣在身上。
家法,通常不外乎两种:一种奉行‘以暴治暴’,譬如鞭刑、藤型、跪坐等为实例,以皮肉之苦来增长人的记性;而另一种,相对人性化点,它不用受一丝皮肉损伤,却可以慢慢地折磨人的精神,无形中一点点击垮精神层面,以达到消耗意志的目的。
而洪兴此刻受的家法,正是第二种情形——关黑屋子。
“姓朴的,你这个没心没肝没肺的!”距离上次“拐带纯良儿童”事件已过了三日,洪兴也被关了三天的黑屋子。在这个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只有一扇小小的“监视口”的密室里,是人都耐不住性子了。
洪兴被关了三天,也发泄了三天,“奶奶的,小心本公主出去告你‘家暴’!”
“姓朴的,你有种给我出来!放着我不闻不问,奶奶的,算什么鸟意思!”
“姓朴的——你听到了没有,耳聋了还是嘴哑了?姓朴的!”
可惜黑屋子里的回音效果甚佳,她愤怒的吼声全数传进了自己的耳里,越发显得空荡而阴森。
没有人回应她,就更衬得她的滑稽可笑。
洪兴气糊涂了,嗓子也喊沙哑了,索性躺在唯一一张木板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脸。
“来人啊,死人了……救命啊……”
这样喊了七八遍后,还是没有人应她,翻了翻白眼,心头却是更加的躁动。
已经出离愤怒的边缘了,她咬着被角,像只愤怒的小兽,把能抓到的东西都破坏殆尽。
唔,这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屋子,连个上吊抹脖子的家伙都没有,洪兴就像想求死都不能。
呜……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这日子没法子过了!
她终于累了,瘫在木板床上呈闷死状。
“咔嚓”一声开锁的声响在这个死寂的四周围显得异常清晰,洪兴耳朵一动,一个翻身跃起,眼已跟着望过去。
见小守端着一食盒进来,她如见救命稻草似地猛扑上去,吓得小守险些掉了手中的东西。
“公主啊,你吓死我了。”拍拍胸脯,一抬眼,却见洪兴蓬着头,眼泪鼻涕地横流,要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你怎么把自己搞这模样了?”
“唔,小守,那姓朴的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认错了还不行么!”洪兴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客气地全抹上小守的衣服,凄凄惨惨得哭诉着,“你不知道这鬼地方有多恐怖,一到晚上阴森森的,唔,害我都落下心理阴影了。”
“公主,你安分地待着,侯爷气消了就会放你出去了。”小守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可怜的公主呦,受得是什么罪呦,“我已经让小雨尽量帮你向侯爷求情了。”
“那死奴才一点也不可靠,那干嘛找他?他不偷着乐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洪兴忿忿地咬着牙说,“你是不是同那死奴才暗地有奸情了?”
谁知她一说,小守竟然缄默不语,洪兴眼都快瞪得突出来了,“小守,你个叛徒!”
“公主,这叫抓住幸福。”小守弱弱地反驳。
“幸福,本公主还没幸福呢,你幸福个屁!”
“公主,你还想要幸福,就快点出去吧,那万恶之淫见侯爷这边不行,已经在打老夫人的主意了。”小守小声地说道。
“她打奶奶的主意做什么,小的嫁不成,想嫁老的?”
小守白了她眼,“谁让你不会生,老夫人说了,为了让朴家有后,不介意杜姑娘进门呢。”
“他娘的,谁说本公主不会生了!”洪兴一听就来气了,抓着小守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小守,你快点让人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生娃娃去!”
小守被摇得晕头转向,实在很想说:公主,生娃娃这种事真的急不来的,没侯爷配合你怎么生得出来?
可惜洪兴已经疯狂地陷入了“想要生个娃娃”的执念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