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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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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只没有淑女风度的小守胡乱地盖上了红盖头,外加一脚踹进喜堂的洪兴公主,尚来不及喘口气,就发现身旁多了道陌生的男性气息,接着手便落入一只大掌里,一股暖暖的温度透过肌肤透过来,温软细腻的触感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置身在喜堂里,此刻正被朴思源牵着,缓步走向所谓的“高堂”。
有个这样的意识后,洪兴觉得心头如被蜜灌了似的甜滋滋,嘴角向上勾翘着,强忍着要尖叫的冲动,朴思源耶,朴思源竟然牵着她的手!光是想想这一幕是多少千金闺秀日思夜梦的事,洪兴就忍不住要昂着头挺着胸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大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往返一圈,好让那些个名门佳丽们瞧瞧她是多么地被朴思源垂青!
“你在偷笑?”带着一丝诧异,那刻意压低的嗓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凉凉地穿透红盖头飘进洪兴的耳里。
“没有!”洪兴立马摇头否认,唔,是她窃喜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么?
可惜她忘了此时头上正盖着一块红布子,被她这么不经大脑地一晃动,那红盖头正岌岌可危地垂挂着,随时都有坠落的趋势。
一手快速地袭上她的后颈,大掌遏制住她大幅度的动作,“公主,仔细脚下的路,别磕脚了。”温煦的声线听来似乎满含关切,孰不知这幕看在堂内众人的眼里,只当朴思源的体贴入微。
只有洪兴知道那手微微使了些劲,让她的后颈顿时又痛又痒,惹得她是越发难受,唔,他可不可以拿开那只手?虽然她是一直期待着与他肌肤相亲,但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站好了。”朴思源一拍上她不安分的脑袋,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调喝了一声。
洪兴分外委屈,她还没进门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着振兴夫纲了?
就在她自怨自艾地想着该如何教育朴思源,让他知道娘子娶来是要疼的重大问题时,恍惚地似乎听到一声“一拜天地——”
“公主……公主……”小守看着那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洪兴,小声地提醒着,心下不免翻了几道白眼,哎,看着光景就知道公主的魂八成又飘游到某处去了。
“看样子小红杏是兴奋得忘了要拜堂了。”与小皇帝一起坐在主位的云舒清轻笑着说道,经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为洪兴的怪异举动感到惊愣了,只当洪兴公主是过于紧张,毕竟嫁得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哪个女子又能泰然待之?
伴着几声稀稀落落的笑声,有人干清了清嗓子,整一整仪容,吊起声音重新高喊道:“一拜天地——”
“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呢!”急急忙忙的嗓音深怕错过了时机,硬生生地横差进来,与前一道声音高调地合上了音。
喜洋洋的笑容戛然而止在脸上,齐齐地显出一种可笑的景象来,愤怒的目光刷刷刷地望向出声者,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打断神圣的婚礼!
“有话等下再说,好不好?嗯?”朴思源的眼底闪着好温柔的光芒,用着轻柔又性感的音调说着。
“嘶——”硬生生地倒吸口凉气,痛得洪兴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可惜被红盖头挡住,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得她颤抖着声音忙不迭地答应着:“好——好——”好痛呦!
“继续吧。”朴思源微微一笑,轻颔首示意。
“咳,继续。”重重地咳嗽了声,大堂内的气氛又再度活络了起来。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咚——”发出好大一声响,只见两颗头颅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嘶——”朴思源的脸色咻地煞白,又转瞬涨得殷红,痛得冷汗潸潸,偏偏又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失礼的动作,真是好不憋屈。
真惨……众人的眼底一致地闪过同情的神色,唔,这一撞力道不小呐。
“咳,送入洞房——”急巴巴地喊出最后一道程序,生怕又给横生了什么旁枝错节,这厢还没喘口气……
“等等——我还有话说!”洪兴三两下翻起盖在头上的红盖头,呼,终于看得到了。她用手扇了扇发热的脸颊,一抬眼正对上朴思源若有所思般的目光。
呃……吞了吞口水,咕噜一声,好困难地咽下一坨唾沫,洪兴睁着小鹿似的无辜眼神含情脉脉地对着他。
“公主……为夫可有逼迫?”
哈?“没……没有?”茫茫然地摇着头。
“那么,公主可是被逼?”
“唔。”摇头加重,脑中的雾水有着越聚越浓的趋势。
微微一笑,成功迷得某人的脑袋一头浆糊状,“那好,没问题了,进洞房吧。”牵起她的手,往另一道门走去。
“等等,等等——”洪兴时刻记得那差点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话是顶要紧的,“我的脚落了!”
……
堂内一片寂静,静悄悄的,安静得过分诡异。
唔,完了,洪兴欲哭无泪地绞着衣袖,小媳妇似的做委屈状,她明明要说她的鞋的,偏偏一溜嘴成了她的脚……
朴思源瞪着她的双脚,只见右脚上穿着只大红绣花鞋,另只脚上却是雪白的布袜直接暴露,还能看到那大脚趾头害羞地转动着……
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下,朴思源觉得自己难得的耐心都要被她磨灭了,不由地恶狠狠地瞪了她眼,看到她粉委屈地咕哝了句:“我的鞋……啊呀!”
一声轻呼,原来她冷不防间已经被朴思源横抱了起来,疾步往里头走去。
……
真是好死相的男人喏,也不用这样子急呐。
洪兴窝在朴思源的怀里甜滋滋地想着,暂时把那只可怜地被人遗忘的鞋抛于脑后……
月光皎洁,浩空如墨,稀疏几颗星子点缀。
酒逢正酣,恰是酒席最热闹时,趁着众人的不注意,只看到一个大红的身影从人群中脱身,急冲冲地逃逸而去。
“唔,朴爱卿这么急是去做什么……”坐在主桌的小皇帝轩辕毅看着那道身影快速地隐没在黑影里,嘟了嘟嘴,脸上显出一丝不悦来,心底打着小计较,总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赶着去和他家“小破鞋”相好吧?
“呵呵。”云舒清眉眼弯弯,一脸笑得若有所思,随后又夹了块肉放到小皇帝的碗里,道:“这鹿肉烤得顶不错的,皇上尝尝。”
唔,云哥哥对朕真是好好喏……小皇帝眼角闪着激动的泪光,两腮微红,神色娇羞地仰望着他,看得云舒清脸上的微笑几乎挂不住,眼神险些一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体贴地拿起帕子替他拭去嘴角残留的油渍。
呜……还是云哥哥最好了!小皇帝吃着鹿肉,红了眼眶,感动的心绪满满地灌上心头。
朴爱卿,还是抱他家的“小破鞋”去吧,他有云哥哥就够了!唔!
“小雨,小雨!”该死的,这小子又死哪去了,每次有要紧事时偏偏就不见个人影,看他是皮痒痒了!哼哼!
朴思源自酒席上脱身,一路来到自己的独立院落,看着黑乎乎的屋子全无一点光亮,不免朝里面急喊了几声,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心下不由地有些微愠。
“死小子,又给我跑个没影没踪!”他深皱着眉头轻啐了一记,尤其身上出疹的情况越见严重,整个身体如同有万只蚂蚁在噬咬着自己,搔痒的感觉极为难受,让他仅剩的一点耐心都消失殆尽。
眼见着没有人出现,他一拂袖,旋身而去,却在正要踏出拱形门口时冷不防间撞上了个人,一看之下不就是那个正急急往这边赶的小雨么。
“你死哪去了?!”迎面便是一顿破口痛骂,让刚回神的小雨不禁打了个寒颤,险些掉落了手中的东西。
“唔……我去拿药膏了……”抬了抬手上的东西,小雨觉得分外无辜又委屈,不就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么,有必要像离不开娘的孩子么?瘪了瘪嘴,他保持缄默,当然这话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哼……”朴思源自鼻尖轻哼一声,仍是扳着一张脸,自顾地往屋内走去。
摸了摸鼻子,小雨自讨没趣地疾步跟上他,虽然新婚之夜不能抱新娘子,也没必要给他摆着张明显欲求不满的脸色来呀,他又没碍着他的生理需求,哼哼。
心里虽是这样嘀咕着,脚下的步子却不见他停顿,三两步赶上走在前头的朴思源,替他开了门,又点了灯烛,这才让他坐下来,半褪下他的衣服,细细地上药。
昏黄透着点朦胧的烛光辉映着朴思源那一身如凝脂般剔透光滑的肌肤,仿若镀了层光忙,宛若透明,看得小雨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才伸出微颤的手沾了点药膏,抹上他的肌肤。
“明知道要出疹,还要抱人家……”趁着给朴思源抹药的当口,小雨又免不了絮絮叨叨地嘟着嘴埋怨道,“什么叫‘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倒是懂得蹭鼻子上脸了?嗯哼?”朴思源冷眼瞥了他一记,他做什么这么委屈,光是身上因出疹而带来的搔痒就已经够让他恼火了,还有工夫听他鸡婆似的念道?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作奸犯科、大逆不道的事了!小雨气闷地瞪大着眼睛表示控诉,就算他真是生理需求得不到解决,犯不着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他光辉圣洁的人格!
一肚子的不满让小雨下手忘了轻重,直到朴思源的一声闷哼提醒了他,嘿嘿地笑得好不心虚。
“让你办的事办好了么?”穿回被解下的衣衫,遮去一身诱人犯罪的肌肤,朴思源慵懒着嗓音问道。
“我办事您放心!”小雨拍拍胸脯保证道,对于自己的办事能力甚至洋洋得意。
“哼,放心?”他哪次让他放心过了?
“嘿嘿,为了防止药效不够,半夜恐生意外,我可是加足了整整两倍的分量。”
……
“小子,算你识相!”朴思源低笑着瞥了他眼,“不过这次额外的超支就从你的月俸中扣除吧。”说完,挥一挥衣袖,不染一片尘土地走出屋子,继续喝酒去……
……
小雨瞪着手中的药膏,做出一脸哭丧状,他可怜的月俸还要被压榨到什么程度,明明上月就已成赤字累累了呀……
而在另一头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新房内,只听得“咚、咚”两声有节奏又连续的响声后,房内顿时静寂无声,唯有两盏粗大的龙凤烛依然燃烧得旺盛,而那个期待着自己“初次体验”的洪兴公主,早已流着口水在梦里头进行着“爱的春宫戏”,伴着小守发出的轻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