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绎童话》八月廿四

5、秦毛人

　　湖广郧阳府的房县有座房山，又高又险，十分幽深。

　　当地人几乎没有主动进山的，听说里面有许多像房子似的石洞，石洞里面住着浑身上下都长满毛的人。

　　这些毛人身长两米，但不事生产，常常趁夜色偷吃村里人养的家禽牲畜，人们看到他们巨大的身躯害怕极了，都不敢反抗，有胆子大点的不让他们抢牲畜，被他们一顿揍，回家不躺一个月下不了床。

　　枪炮传进这个地方后，也有人试图用枪炮驱赶，结果铅弹打在他们身上便纷纷落地，根本伤不到他们，人们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村里有个叫小栗的少年，是家中独子，他父母都是普通人，偏偏生了他却美艳绝伦，人们都怀疑他不是父母亲生的，可是产婆却证实说亲眼看着他从他妈肚子里出来，于是人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附近的半大小子和丫头都时不时来偷看小栗，不过小栗从没表现出对谁有好感的样子。

　　这天，小栗像往常一样去山脚砍柴，有个巨大的身影从他身后靠近，小栗很害怕，想要逃走，但他又舍不得刚刚砍好的柴，急得眼泪直往下掉。结果那个巨大的身影非但没有伤害他，还帮他把柴搬到家门口，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后来，小栗每次去砍柴都能遇到这个巨汉，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巨汉只是安静的看着小栗，等他砍好柴后帮他把柴搬回家。

　　小栗尝试着和巨汉说话，但他说的话小栗完全听不懂，两人只能靠手势交流。

　　小栗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

　　一天，小栗的父母去县里赶集，要留宿三天，家里只有小栗一个人。

　　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小栗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是那个巨汉。小栗有些欣喜，邀请他进家里喝些水，结果巨汉却一把扛起小栗，向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栗在巨汉身上颠簸的头晕眼花，还被他的毛扎得浑身痒痒。不过没过多久巨汉就把他放下来，小栗环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身处在山洞里。这个山洞好像是巨汉的家，里面还有吃食和兽皮。

　　巨汉小心翼翼的靠近小栗，轻轻剥去他的衣服，小栗虽然未经人事，但隐约知道巨汉想做什么。他内心并不讨厌巨汉，可是看着那巨大的身躯，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巨汉拿出一种非常香甜的果子，小栗从来没见过，他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气味香浓，他忍不住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巨汉纵容的让他吃，还捏碎一个果实，用汁液涂抹小栗的那里，小栗害羞的浑身粉红。

　　他和巨汉在山洞里待了三天，最初的疼痛感过去后，小栗渐渐适应并且发现乐趣，果子的汁水十分神奇，小栗一点都没被伤到。

　　第三天，巨汉恋恋不舍的把小栗送回了家。

　　之后他们又趁着砍柴的机会相见，巨汉提前把砍好的柴准备好，两人抓紧时间柔情蜜意，每次巨汉都把果子带给小栗，小栗也不客气的吃了。

　　后来，小栗发现自己的肚子好像在一点点变大，他以为是自己长胖了，也就没在意。父母发现他食欲不振，就请大夫帮他诊治，结果那大夫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赤脚大夫医术不精也是大家心里都默认的事，小栗父母也没法子，只能让他在家里养病，砍柴的事交由父亲来做。

　　谁知每天都有人在门前送上一捆柴。

　　小栗父母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还以为是哪家的小伙子在追自家儿子，也就默默收下了。

　　小栗的肚子越来越大，竟像是妇人怀胎。

　　九个月后某一天，小栗抱着肚子喊疼，片刻后居然生出了一个婴儿。只见那婴儿浑身长满了毛，不像是寻常孩子。小栗父母吓坏了，逼问他，小栗才支支吾吾把和巨汉的事情说了出来。父母这才明白柴是谁送的。

　　当晚，巨汉就来敲小栗家的门，小栗父母看见巨汉，忍不住害怕，巨汉用十分不纯熟的当地话告诉他们，以后再有毛人抢东西，就喊“修长城！修长城！”因为他们都是逃避苦役躲进山里的秦朝人，久而久之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怪物。

　　巨汉又指着小栗和婴儿，对小栗父母磕了三个头。小栗父母知晓了巨汉的意思，他们很无奈，但又不敢忤逆他，只好同意了。

　　巨汉把手里的果子送给栗母，就带着小栗和孩子离开了。

　　栗母吃了果子，当晚和丈夫久违的温存了一番，十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孩，长相普通，一看就是亲生的。

　　至于小栗，村里传言他被仙人看中做老婆了，再也没有回来。

　　仙人还留下个法子驱赶毛人，就是冲他们喊：“修长城！修长城！”

　　从此村子再也没有遭受到毛人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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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编自《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