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与水难溶》陵光烬语

24、美人美食不可负

　　这是一处私人艺术馆，但与其为这里说不清来历的展品虚伪的大加赞赏，还不如说展馆本身作为一件艺术品的意义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从展馆主人的口中，莱瑞拉得知这栋古朴庄严的建筑不仅见证了殖民地的崛起，也历经了南北战争的落幕，这让她不由对这栋冷冰冰的建筑物本身肃然起敬。
　　“——这可花了我大价钱，”头发花白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但一切都很值得，我敢说哥谭市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有历史意义的房子了！哦，那不是市长先生——抱歉，布鲁斯，我先失陪了。”
　　男人小跑了几步，乐颠颠地与哥谭市市长和几名政要握了握手。
　　“老房子倒是没错，”布鲁斯笑容不变，但他压低了声音直接在莱瑞拉耳边将男人的老底掀了个底儿掉，“不过这里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就重建了2次，估计这里连建国前的石砖也剩不下几块了。可能这栋建筑唯一称得上有价值的就是它的原设计者——老杰佛瑞一定是被人骗了，没办法谁让这里就他是个外来户呢。”
　　“对他们说的话别太认真，”布鲁斯·韦恩见莱瑞拉惊讶的表情笑了笑，“也别把所有有钱人都想得那么精明——当然，我除外。”
　　他说着忽然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晚上好，普林斯小姐，又见面了。”
　　“韦恩先生，”站在一副铠甲前的高挑女人闻声转过头，一双迷人的眼睛落在了莱瑞拉身上，“晚上好。”
　　“希望你喜欢我的礼物。”布鲁斯意有所指地说。
　　“还不错，”普林斯矜持地翘了翘嘴角，却把手伸向了莱瑞拉，明亮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戴安娜·普林斯，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莱瑞拉·林奇，我想没有，女士，”莱瑞拉的黑眼睛简直堪称闪闪发光，她敢说她恐怕以后都再难见到这样的大美人了，“毕竟您这么漂亮，我如果见过一定不会忘记的。”
　　“谢谢，”戴安娜·普林斯忍俊不禁，自从融入人类社会，她就很少能从同性那里得到有关外貌的正面评价了——这当然可以理解，美貌有时候也是种“罪恶”，尤其在女人看来，“你也很漂亮。”
　　“那我们可以交换电话吗？”莱瑞拉话一出口，就感到一旁自己名义上的Boss的视线强烈了起来，她自己其实也觉得有点尴尬，但天性驱使着她硬着头皮还是要试图争取一下，“你看，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交个朋友？”
　　“我很乐意，”戴安娜被布鲁斯脸上的神情娱乐到了，她也不推三阻四，直接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与莱瑞拉递过来的深红色纸片做了个交换，“你是作家？”
　　“嗯，还在通往出名的路上，”莱瑞拉俏皮地歪着头吐了下舌尖，这动作在她做来却一点也不突兀，反倒有几分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天真无邪，“你经常出席这样的场合吗？看起来你似乎对艺术品很有研究。”
　　“研究不敢当，只是知道的比普通人多一些，”戴安娜的眼神落向在场的另一位男士身上，“韦恩先生才称得上是行家里手——不来一起鉴赏一下吗？”
　　“你太夸奖我了，”布鲁斯往前走了几步，当量起那副吸引了戴安娜注意力的铠甲，“……唔，典型的中世纪风格，看起来不是米兰造的，哥特式铠甲？可能比16世纪要早——它的头盔与躯干还是分开的……”
　　“它被保养得很好，可惜不够完整，”戴安娜冲着听得津津有味儿的莱瑞拉微微一笑，“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可以考虑拜访一下格拉茨的盔甲博物馆。”
　　大部分人在这样的晚会都不过是匆匆寒暄一番便罢，戴安娜·普林斯和布鲁斯·韦恩也是如此，几分钟后，莱瑞拉又随着布鲁斯在人群中穿梭漫步。
　　“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新奇的经验——您今晚真美，伍德夫人，”布鲁斯一面低声跟莱瑞拉交谈一面也丝毫不耽误的与某些熟面孔打打招呼，“我可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女伴晾在一边，而且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漂亮女人，”莱瑞拉笑眯眯地取过两杯香槟，递给对方，“难道如果对方是男性你会感觉好过一些？”
　　“不，”布鲁斯果断拒绝想象那样的画面，“我只是没想到你……当然，我没有歧视的意思。”
　　“我只是喜欢美人，布鲁斯，”莱瑞拉竖起一根手指，制止对方说下去，她莞尔一笑，说道，“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欣赏美的眼睛。”

　　尽管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花瓶，莱瑞拉还是没想到哪怕只是做只花瓶也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一登上韦恩家的私人飞机，她立刻踢掉折磨了她一整晚的高跟鞋捂着僵硬的脸颊缩在了舒适的真皮座椅里。
　　“累坏了？”布鲁斯撤掉领结，将外套递给服务人员在莱瑞拉对面坐了下去。
　　“我错了，你以前的女伴真不容易，”莱瑞拉将绷得生疼的头皮从发梳下解救出来，随意地爬梳了两下头发，任由它们乱糟糟地垂在一边，“发明高跟鞋的男人真该死。”
　　“没错，他已经死了，”布鲁斯笑着唤来空乘， “喝点儿什么？”
　　“唔……”莱瑞拉迟疑地看看布鲁斯又看看笑容可掬的金发姑娘，试探地问道，“有，吃的吗？”
　　“噗，抱歉，我该注意到这一点，”布鲁斯用一只手掩住嘴，又点点头示意站在一旁的空乘，“餐单在你右手边，想吃什么随意——一份龙虾沙拉，谢谢。”
　　“随意？”莱瑞拉古怪地重复了一句，“真的？”
　　“请相信，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林奇小姐。”布鲁斯·韦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自己的财力——居然还是在自己的飞机上！
　　“我不是……好吧，反正你们老板都这么说了，”莱瑞拉将餐单放到金发女郎的手中，“来一本。”
　　“抱、抱歉？”空乘小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对，来一本。”莱瑞拉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她看看同样瞠目结舌的布鲁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真的，别担心，不会浪费的，我吃的完。”
　　布鲁斯缓缓吸进一口气，挥挥手，示意空乘去准备，“……所以，我该庆幸自己的私人飞机上准备了足够多的食材吗？”
　　“你该庆幸我做你女伴的机会很少。”现在填饱肚子才是莱瑞拉的头等大事，她干脆在布鲁斯·韦恩面前放飞了自我——反正他只是自己的临时老板，两个人未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比起那些对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有所求的姑娘，她可以算是无欲无求故而无所在意了。
　　莱瑞拉确实做到了言出必行，而即使是布鲁斯·韦恩，也不能在她的餐桌礼仪方面挑出什么毛病来，但可怕也就可怕在这点。
　　试想当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姑娘在自己面前优雅、从容但又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进食时，无论那多么赏心悦目，在看到对方究竟消灭了多少食物后，也都变成了诡异惊悚的画面，。
　　布鲁斯·韦恩不露声色地瞄了瞄莱瑞拉的腹部，惊讶地发现它们居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你真的没问题吗？”他十指交叉在一起谨慎地问，“莱瑞拉，我知道有种疾病叫暴食症……”
　　“我不是暴食症，”莱瑞拉平静地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我只是……消耗大，可能也是因为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布鲁斯闭上了嘴，如果不是见识过莱瑞拉的能力，他都快相信对方的超能力就是吃东西了。
　　“希望没有吓到你，”莱瑞拉默默把手伸向最后一份甜点，“我从小就是大胃王。”
　　“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布鲁斯早已调整好表情，又恢复到那副彬彬有礼又玩世不恭的态度，“是我太缺乏吸引力了吗？我认识的姑娘可都恨不得在我面前吃得像只小猫儿一样，你还真——别具一格。”
　　“不，如果布鲁斯·韦恩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那这世上可没几个男人能吸引到女人的青睐了，”吃饱了肚子，莱瑞拉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只是谁让你遇到的是我呢？”
　　“蝙蝠侠。”莱瑞拉眼神飘忽了一下，突然说道。
　　“抱歉？你说什么？”布鲁斯手一松，半杯残酒洒在了他的膝头。
　　“蝙蝠侠，”莱瑞拉指了指他左右边的一份报纸，“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哥谭的位置也这么微妙了，今年是怎么了？反英雄年吗？”
　　“哦，他本来就是个罪犯。”布鲁斯松了一口气，不以为意地说道。
　　“因为他以暴制暴？”莱瑞拉微微有些讶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看法，“我倒觉得他干得挺不错的，哥谭的人未免太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赞同他的做法？”布鲁斯奇异地看向对方，他一直以为莱瑞拉很排斥自己。
　　“为什么不？我认为每个敢于站出来与世界不平之事对抗的人都值得尊重，无论他是不是戴着面具。”莱瑞拉理所当然地说。
　　“但他破坏了规矩，他做的事都是违法的。”布鲁斯平静地说出事实。
　　“唔，”莱瑞拉舔掉嘴角的奶油，谨慎地看了看布鲁斯的表情，“你会这么想，说明你还是挺‘立场分明’的。”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在法律做不到的地方总需要有人站出来成为别人的希望，既然这个社会由人类主导，就注定了不可能有完美的律法，与其说蝙蝠侠、超人破坏了人类的规则、法律，不如说他们这样的存在，就是为了补完它吧？”
　　“不过嘛，立场不同看法肯定不一样，他们又不是神，总会犯错的，肯定要接受批评，”莱瑞拉把报纸放了回去，“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种节奏——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一样。”
　　布鲁斯·韦恩向后靠了靠，嘴角微微勾起，“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