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风之甬道》蠕动侠

3、第三章

　　就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时候,计墨突然抓住手冢国光的手腕,拉着他猛地冲下阶梯,在警察反应过来大叫着追上来时,两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一直到看不见公园的地方,计墨才停下来,她松开抓着手冢国光的手,双手按着墙壁喘着粗气,大滴大滴的汗从她额上落下来,溅到地上.

　　出乎意料强劲的力道,手冢国光抬起手,发现腕上竟然被计墨抓出了红色的印子,骨头里有些隐隐作痛,那只手冰冷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一点一点的渗进肉里,几乎让手都僵硬起来.

　　他试着动了下手,然后看向一旁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的计墨

　　计墨还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良久,她对着手冢国光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即转身就走,有些单薄的身子此刻看来格外的落寂.

　　“你要去哪?”大概走了三四步后,手冢国光开口问道,低沉的声音配上严肃的表情,计墨即使是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那股威严的气势.

　　没有回头,计墨仅仅只是停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手冢国光的视线里.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我的勇气还是太小,抓不住伸过来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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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爷爷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他走上二楼,轻轻敲了几下计墨的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等了许久,他推开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洒进来,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模糊不清.

　　“小墨?”计爷爷轻唤一声.

　　双手抱膝坐在墙角的计墨动了动,没有应答.

　　计爷爷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微笑着开口,“今天玩的还高兴吗?”

　　“我违反约定了.”计墨把头埋在双臂间,答非所问.

　　计爷爷想起来日本之前和计墨所做的约定.

　　“绝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叹了口气,计爷爷缓缓的开口,“大概的事情我都听手冢说了,小墨认为那些人是普通人吗?”

　　“他们没有力量.”计墨的声音闷闷的.

　　计墨是个简单的孩子,在她的眼中,世界只有两种人,有力量的强者和没力量的普通人.

　　所以,她违反了约定.

　　不管怎么努力,她还是无法融进去,因为抬头仰望的,不是同一片天空.

　　“爷爷,我想回去.”

　　沉默了很久,计墨抬起头,说的异常认真.

　　计爷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孙女,自从带着她走出疗养院,他就没想过回去这两个字,“小墨,你没有违反约定,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两种人,你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就要放弃了吗?”

　　“我怕.”计墨紧紧咬着下唇.

　　她害怕.

　　身体的反应无法控制,除了杀,脑中一片空白.

　　就算这次不是普通人,要是有下一次怎么办?

　　杀人明明就是,错误的……

　　“已经够了.”

　　计墨突然想起那个将她从迷雾中唤醒的声音,低沉而温暖……

　　“小墨一定可以控制自己的,以前不是做的很好么,今天你并没有错,不用太放在心上.”计爷爷鼓励似的重重的拍了两下计墨的肩,然后站起来打开房间的灯,“小墨,你已经不在黑暗里了,以后记得要开灯.”

　　柔和的灯光驱赶了黑暗所带来的寒意,计墨埋下头,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好”.

　　“中午就没吃饭吧,我有买便当回来,洗完澡就下来吃吧,”计爷爷临走前微笑着说.

　　随后门被轻轻的掩上.

　　房间只留下计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四十分钟后,计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楼梯口,“爷爷.”她唤出声来

　　她换了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看上去薄薄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随便擦了几下,水不停的往下滴,侵湿了背部.

　　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看不见一丝血色.

　　计爷爷走过去探了下她的额头,冰冷的.

　　没有发烧.

　　计墨这个样子总让计爷爷怀疑她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然而,无论哪一次去检查,结果都显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大概是因为常年待在地下,没有晒到阳光的原因吧,疗养院里的医生是这么告诉他的.

　　尽管如此,计爷爷仍然是放心不下,时不时的就会探探计墨的额头,生怕她生病了而自己不知道.

　　“怎么头发没吹干就出来?”计爷爷放下手来,带着微微责怪的眼光看着她.

　　“坏了.”计墨低下头,小声回答.

　　“既然坏了就没办法了,明天去买新的……”

　　叮铃~~~~~~~叮铃~~~~~~~~~~~~~

　　电话铃响了.

　　“便当在厨房里,自己去拿吧,”计爷爷叮嘱了一句,走到走道上接起电话,“喂,喂,请问是谁……是,这是计家……原来是国一啊……”

　　计墨看了眼说电话说的很愉快的计爷爷,默默的走进厨房.

　　虽然爷爷回来并没有说,中午什么也不说的就走掉似乎很失礼……想着想着,计墨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

　　吃完饭从厨房出来,计爷爷已经说完电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喜欢的科技节目,计墨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电话前.

　　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深吸一口气,她拿起话筒,轻轻按下回拨键.

　　“喂喂,这里是手冢家,请问你找谁?”嘟嘟的两声长音过后,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计墨像是吓一跳的缩了下身子,半天发不出声音,手心里全是汗.

　　“喂喂,还有人在吧,请说话,”见计墨长时间没说话,对面的女声又问了一句.

　　“……找……找手冢……手冢国光.”计墨的声音小而轻,必须很用心才能听清,她的手紧紧捏着话筒,看的出来很紧张.

　　“找国光……好的,请稍等.”对面的女人似乎是个很细心的人,只一遍就听清了,这让电话这头的计墨稍稍松了口气,要是她再继续追问下去,计墨一定会忍不住的挂断电话的.

　　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我是手冢国光,请问你是谁?”

　　和记忆中的一样,虽然低沉,却老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还有,从里面透出来的一丝温暖意味.

　　“……”

　　计墨还是半天没有应答,电话那头的人显得相当富有耐性,并没有紧紧的催促,而是静静的等着.

　　“我……我是计墨.”这次计墨的声音稍稍大了点,但在旁人耳里听来还是很小.

　　“请问有什么事?”显然这个旁人不包括手冢国光.

　　“昨天……不用谢,今天,谢谢……再见!”计墨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还没等手冢国光反应过来就猛地挂断电话.

　　一转过身,计墨发现计爷爷正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身后.

　　礼貌性的行了个礼,计墨什么也不说的扭头就往楼上跑,最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叮铃~~~~~~~叮铃~~~~~~~~~~~~~

　　电话来了.

　　笑呵呵的,计爷爷拿起电话,“国光吧,我是计爷爷,计墨已经回房了,对……你已经听说了吧,计墨的事,呵呵,听听就好了,不用太在意……对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明天早上……”

　　第二天,计墨在五点钟的时候准时睁开眼.

　　穿衣,刷牙,洗脸.

　　抬起头,镜子里的脸还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掠掠额前的发端,似乎有些长了,拿起梳子随便抓了两下,然后走出浴室,从窗户上跳下去.

　　“很危险.”募然而起的男声让刚刚安全落地的计墨不由自主的一惊.

　　她抬头望去,只见手冢国光正面无表情的站在路中间,肩上背着一个长而大的袋子.

　　“计爷爷说的是五点,你迟到了十分钟.”手冢国光看了眼手表,继续严肃的说道.

　　“对……对不起.”计墨站起来,低着头小声的道歉.

　　“走吧.”手冢国光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小跑着前进.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计墨微愣一下,随即跟了上去,对于命令,她有一种习惯性的服从.

　　清晨的风冷冷的,有些刺脸.

　　跑了一会儿,计墨的脸变得红润起来,她边跑边偷偷看着前面的手冢国光.

　　有节奏的脚步,沉稳的呼吸,是个很懂得运动的人.

　　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屋后的马路上?

　　一直跟着跑到网球场,计墨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被眼前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空荡荡的网球场,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也会让计墨产生一种很纯粹的感觉,纯粹的兴奋,纯粹的热血沸腾,而这一切,都无关生死.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呆呆愣在一旁的计墨,放下肩上的袋子,抽出一只网球拍递过来,“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打网球.”

　　打……网球?!

　　计墨有些无措的睁大眼,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