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bian And Gay》上山

59、第五十七章

　　夏倾被推着进了病房
　　唐齐歌看着她
　　此刻是夜里，病房里没有开灯，南娅方才进来的时候也不过是站在黑幕里，接着窗外零星的一丁点儿月光
　　夏倾站在门边的位置，没敢走前
　　唐齐歌望着她，身体说不清是因为伤口，活着别的什么，隐隐疼痛起，无法开言

　　夜幕里，他只看得到，自己爱过，也还在爱着，却已经不会在拥有的女子，尴尬的，怔愣的，不甘愿的，站在那里——自己弟弟方才在外间的话，或许会让很多女子觉得可以理解，觉得可以原谅——可是夏倾的固执，夏倾的决绝，没有人比他清楚
　　于是，一直便是抱着绝望的心情成就这场婚姻的他
　　一瞬间让悲哀的情绪笼罩了所有

　　而夏倾，不过是站在那里
　　提不起勇气，开不了口
　　正如唐齐歌想的，她的固执，她的决绝——如果是在这一切以前听到唐泯的话，她一定是不会有任何更改的执着于两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的未来的——这种想法
　　可是——
　　只一个问题，她只有一个问题
　　哦不！
　　或许是两个，两个问题，她就能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未来？幸福快乐的未来！

　　安静看着躺在夜色里消瘦而单薄的人
　　夏倾这是第一次在回来以后仔细打量这个男人——为什么自己会错过他眼睛里这么多这么浓这么深切的绝望？

　　“…夏夏…关于协议书，我已经…”
　　轻而缓，仿若低喃似的声音，刻意压抑了感情的声音…叫了自己的名字…打破沉默
　　夏倾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前先一步走向前

　　“别说！什么都别说！唐齐歌你听我说，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就好！”
　　她说，语速快的像飞

　　唐齐歌怔了，疑惑，却克制不住有些颤抖——大脑没有明白，可是身体的机能却已经前先一步感觉到了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救牧？我不管是不是你制造的那场混乱想要趁乱除掉她，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救她？”
　　定定的看着他，夏倾问，专注的不行

　　他却没那么多想法,她话一出口，他便感情大过理智的冲口而出
　　“你爱她！”

　　噔
　　一声，冰裂
　　长久以来，雪藏而用厚厚的冰冻起来的感情
　　缓缓裂开

　　唐齐歌却怔住，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担忧她会选择曲解——说他虚伪

　　“我再问你，”
　　可她没追究，只又道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说，我…可以对你…好…你可以，不离婚吗？”

　　夜幕里
　　病床上
　　他看见
　　春暖花开
　　……………

　　其实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唐泯和南娅的感觉，唐齐歌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夏倾的小性子，夏倾的小坏，夏倾做起事来会对自己的忽略，和她生气时的脾气…所有的一切
　　他从来都是抱持着愉悦的心情去看待的
　　这个女人，她的小性子，她的坏脾气，她的做起事来不顾一切——他们自幼一同长大，她的这些习惯和性情，有多少是自己宠出来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可是，他就爱看她神采飞扬，就爱她对自己使坏，就爱她这所有被自己惯出来的毛病——就爱她！
　　别的什么人，又那里知道她的小性子又多么可爱？她的坏脾气，自己能安抚下来时他有多么幸福？而她做起事来，不顾一切甚至会忘记他的时候，是多么的光彩？
　　他没有问过当年的事情——没有问过南娅，也没有问过阿泯，如果不是在病房外阿泯的话，他不会知道他的幸福在他们眼睛里多么的委屈——可问题是，他从来不觉得委屈啊？
　　他们哪里知道，接过她的花，听着她说要做自己女朋友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每日和她一起，偶尔忍受她使坏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

　　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他曾经想过和夏夏分开——南娅怀孕了，虽然就那么一次——这也是他告诉夏夏自己出轨的理由，又其实，或许即便是南娅不怀孕，自己也会告诉她的——他怎么做得到欺骗她？

　　可是，果真当他在二人常去的餐厅里和她说了，她生气离开——他却慌得什么都忘记了——只绝望的害怕失去她——
　　以至于另一间包房里走出来的南娅，即便是拉着他，他也还是仓惶的想要去追那个气冲冲跑出餐厅的女子——随手的一推——他便失去了那个恐怕还没来得及成型的孩子，亦害得这个女子，再也没有能够做母亲的资格
　　可是
　　夏夏离开

　　他却没有那一刻更清楚的知道，他这一辈子，就算是愧对南娅，再如何的愧对——也接受不了她
　　于是等待
　　于是自我惩罚
　　惩罚到……绝望的绝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