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玥》水玥儿

3、先有鸡蛋or先有鸡

　　“你们是人！而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李世民！”
　　紫衣人轻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何以见德？”
　　自从水玥的眼泪顺脸颊流下的那一刻起，她便处于震惊之中。这不是幻觉，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先于大脑的身体反应是最忠实于事实，最不可能为幻境所迷惑的。可正因为不是幻觉，才让水玥感到震惊和恐惧。
　　人总是会对超乎想象的东西产生自然而然的恐惧。若他们是鬼，那由于在水玥一开始的想象之中，还不让她如何恐惧。可现在她的身体反应却证明，她所以为的幻觉是真实的。水玥不禁开始有了从所未有的恐惧。
　　天边露出一丝曙光，湛蓝的天空，像是抹上几笔白色的油彩，天边出现了薄薄的云层，一刹那被染上了红、紫、橙、黄、银灰等各种色彩。悠地，从海空交接处跳出一个红点，继而变成弧形红线，在冉冉上升中变为半圆。起先是小半个、半个、大半个；霎时猛地一跳，整个儿跳了出来。一轮红日从山峰后冲出，顿时光芒万丈，霞光瑞气，照彻天际。
　　初观日出，却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诡异的气氛，诡异的心情下，以至于水玥丝毫没有被那绝美的景色所震撼，反是满怀着一线希望看向互相道别的紫衣人和关外大叔，却失望的发现，随着太阳的升起，他们并没有消失。唉！可怜她水玥最恨鬼片中那拒不承认有鬼的人，谁能想到她自己现在却也犯了这样的错误。只因为先入为主之见，在发现了几处可疑之处时，竟不深思，反是找各种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种种怪异之处，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就是厉鬼！现下想来，她水玥和鬼片中那顽固地相信没鬼的人有何不同？只不过，她顽固相信的，是有鬼而已。
　　只是，如果这是人，如果这不是幻觉，那么，这些人早已死去的古人，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周围？她如何会处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中？这真实的古人，陌生的环境，说明了什么？
　　穿越时空的书，水玥并不是没看过，比如席娟写的《交错时光的爱恋》、古天乐演的《寻秦记》等等都是。但是一来，看的年代久远，轻易哪联系得到一起，二来，人家那都是有准备有步骤地穿越的，像她这样莫名其妙穿越的，水玥委实没看过。当然，这只是相对于20岁的水玥而言。25岁的水玥，无意中接触了晋江之后，才发现，穿越的大军，竟已是如此庞大，穿越的形式，竟已是无奇不有，她之穿越已是沧海一粟，淹没于茫茫穿越大军中！三来，水玥脑中现在充满了各种灵异恐怖小说，自然首先的反应是往这方面想的；所以，一开始时，她压根没想到有可能是真实的人，真实的环境。可事实却偏偏如是，一切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她虽一下满心震惊，无所适从，却也无法一下想起穿越时空这种可能。
　　可她毕竟还是看过的不是？当她那一句“你们不是鬼”问出后，电光火石之间，水玥已想到了穿越时空这种可能。只有穿越时空，才能完美解释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吗？
　　这关键之处一想通，之前许多疑惑之处都迎刃而解。水玥虽然心思单纯，没什么心机，但并不代表她是愚笨之人，相反，她本是一个相当有灵性的女孩！此时即已不再当做是幻觉，那之前的种种，略一思索，水玥已明白个中玄机。左肩的剑伤，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幻觉，她竟是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此时听得那句“何以见德？”，水玥不由冷笑一声，让过叶枫欲帮她包扎伤口的手，左手套进袖中，拉上拉链，方才冷冷道：“你早已对我起了杀心了吧。若不是那声‘等等’，我早已是佟天的剑下亡魂了吧。而那声‘等等’，应是为的我那句‘你们皇上是不是李世民？’吧。”
　　水玥冷冷看了看紫衣人像带着微笑面具的脸一眼，接着说道：“如此说来，那你必与李世民有莫大关系，甚或你本人就是李世民吧！而且，还是尚未登上皇位的李世民！若是已登上皇位的李世民，你只会生气，生气有人居然直呼你皇上的名讳，而不是为这一句话就暂放我一条生路，且还设计来套我的话吧。而且，刚才那人叫你‘二郎’，我记得，李世民，排行第二吧。”
　　瞟了眼他此时略显惊异的神色，水玥再接再厉道：“我本也只是随便问问，可你那句‘何以见德’，却让我确定了，你就是李世民！”
　　“姑娘很聪明！分析的句句在理。不错，我就是李世民，你口中所说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他轻轻拍掌笑道，说到千古一帝时，语气居然有点调侃。
　　咦，不信吗？既然不信，干嘛还要套她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嗯，应该是半信半疑吧，若真是不信，她哪能剑下逃生？
　　“真是可惜，姑娘如此聪慧，且是花样年华，真是让人心中不舍呀！”李世民一副惋惜之态。
　　“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了么？”
　　武侠小说看多了，对于杀人灭口这一点水玥是体会得最深，也最敏感的。每次看到反角已有杀意，而主角犹不自知时，水玥都急得不得了。之前那次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以为那是幻觉。而这句话，若搁在平时正常生活中说来，水玥肯定也是听不明白他不舍些什么的，可现在，虽说知道了是真实的，却由于一时适应不了，反有种看小说的心态，水玥竟条件反射的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看小说的猜测不由脱口而出。
　　李世民微微一愣，似有些讶然，随即轻笑道：“姑娘竟如此直接，倒让本王有些不忍了。”顿了顿，接着道：“可惜此非常时候，小不忍则以乱大谋，本王只有对不起姑娘了！姑娘若有何遗愿，尽管说来，若能办到，本王必将尽力而为！算是对姑娘的一个补偿罢。”
　　杀人的话，被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有情有义，此时，水玥不但没有那种即将被杀的恐惧，反而不禁有些好笑了。
　　想是水玥脸上的表情表现得太明显了，李世民脸上的微笑竟显得有些僵硬，似是有些许的尴尬。只是，这种人，也会觉得内疚的吗？
　　他的这种行为，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水玥是完全赞成的，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像他自己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好比他以后的“玄武门事变”，若舍不下兄弟父子之情，何来今后的千古一帝，现代的人说不定还要来上一句“幸好他先发制人，不然何来贞观年间的空前盛世！”。可这种事，一但临到自个头上了，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水玥对于他来说，只是有可能危胁到他的大业，即不是已危胁到，也不是一定会危胁到，还仅仅处于可能危胁到的状态。他可以把她囚禁，可以把她软禁，也可以找点药让她吃了失忆，虽然不一定真像小说中所描写的，想要什么效果的药，就有什么效果的药，但也不一定非要把她杀了吧。当然，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可也不必要这么极端吧！
　　呃，如果水玥是看的小说，那她绝对赞成他这么做的，毕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更何况小说中因为小小的一点犹豫，而导致功败垂成，性命不保的事随便一抓都一大把，要是看的是小说，水玥肯定还嚷嚷着“还说这么多废话干吗？夜长梦多，赶快上去一刀了结了省事！” 变生肘掖的情况几乎每部小说都有，且比比皆是。只可惜，这不确定的危险因素是她，这要了结的对象是她，那她就完全不这么想了。
　　可见，历史学家们，之所以能够公正客观地评价一个人的功过是非，是因为，他们都是站在了旁观人的角度。若是让他们都处在秦始皇焚书坑儒时那个坑儒的大坑中时，水玥不相信还有谁能够站出来大无畏地赞一赞秦始皇的“车同轨，书同文”了！
　　此时水玥的情绪，很是微妙，她不由反唇相讥道：“未知的变数越少越好，是吧？你就知道我一定是那个未知的变数？就算我是那个未知的变数，你就肯定不是一个好的变数？就算无论好坏你都不想要，你就知道你杀了我就不是一个变数？我可不是一般人哟，我可是一千三百年后来的哟，老天爷千辛万苦地让我来到这一千三年多年前不会就是为了让你杀我的吧！他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吧！说不定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要完全某个任务的呢！呃，说不定，这个任务与你的大业有关哟，你若杀了我，说不定就是变数了哟，说不定历史就改写啰，那么你所知道的那些就不存在了，到时说不定就是李建成顺利继承皇位了哟！”
　　水玥知道他已下杀心，即便她怎么说也不会让他轻易动摇，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让她还是忍不住发了下牢骚。她越说到后面，她面前众人的脸色越是难看，她不由很是高兴，说得也越是兴奋。至于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去深思。直到她洋洋洒洒地说完后，水玥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呀!两次雷劈都劈不死她，没可能老天爷千辛万苦地把她弄来这1300多年前，就为了让李世民杀了她吧！。
　　想明白这点，水玥一下子有恃无恐起来，管他李世民的脸色有多难看，居然开始洋洋得意地接着挖苦起来：“后人给了李世民很高的评价，曾说李世民经常挂在口边一句话——‘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认为他是一个爱民如子，以民为本的好皇帝，实际接触到，才发现也不过尔尔嘛，不过也是一个草菅人命、视杀人如儿戏的嗜杀之君，只不过，披了一张羊的外皮罢了！”
　　水玥最讨厌的就是假道学了，比那真恶人还不如。水玥读初中时，本有着把对方骂哭却不带一个脏字的本领，只是自上高中以来，在同桌的影响下，竟莫名地收心敛性，轻易不骂人了！此时开了一个小头，水玥竟开始有种久违了的感觉，浑身血液澎湃，刚润了润唇，准备好好地发挥一下，却看见李世民在那神色失常地嘴里喃喃念叨着“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玥心想，怎么，想起你平常挂在口边的话了？心里感到内疚了？看到他那不再一脸平静的神色，水玥不由感到心中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心情大好，那准备好好发挥一下的劲头一下就泄了下去，水玥本非穷追猛打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水玥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却见李世民突然抬眼望来，眼中神光奕奕，脸含轻笑地走到水玥面前，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姑娘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闻姑娘一席话，真是让本王胜读十年书。本王刚才得罪了，特在此向姑娘谢罪。”说完双手抱拳在胸，向水玥鞠了一躬。
　　水玥被他的反常吓到了，在他刚弯下身时吓得一下跳到了一边，结结巴巴道：“你，你，……”心想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他身子微弯了一弯，见她跳开了，也没再勉强，直起了身子道：“只是此非常时期，放姑娘自行离去却也不可，不如姑娘先到城中小住个几日，之后如何，到时再议可好？”
　　水玥一下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呃，未知姑娘如何称呼？”
　　“水，水玥，呃，王字旁的玥。”水玥此时，犹如那死机的电脑，呆呆地问什么答什么，毫无半点思想能力。
　　“叶枫，水姑娘由你抱着吧，反正你们已有了肌肤之亲。”说完他彼有深意地朝水玥旁边那人笑了笑，接着又对水玥轻点了点头说道“只得先委屈水姑娘了，见谅。”
　　说罢他转身挥了挥手。水玥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人腾空抱起，她条件反射地一把揪住这人的衣服以防下滑，抬眼一看，她正被叶枫抱在怀中，随着众人往林外飞速掠去。此时，水玥那死机的大脑才开始吱嘎吱嘎重启，方才回味过来，天，难道，“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她告诉李世民的不成？可是，可是，这句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许多年以后，水玥仍是不明白，到底是她推动了历史，还是历史成就了她？就好比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这个问题一样，想是永不可能找出答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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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肩的剑伤稍微一动就痛得水玥龇牙咧嘴的，但在泥地里滚了又滚的水玥却还不得不清洗一下身子，且还不得不自己完成。
　　原因无它，他们不能让她与外人接触，怕让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当叶枫提出他们在外面守着，找个丫鬟来帮她时，水玥拒绝了。
　　水玥知道，他们在外面是要监视着她，不让她和别人再说一些这个时代的人不该知道的事。而水玥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不能再让别人知道的了。且不说别人信不信她说的话，万一不信，以为她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一把火烧了她怎么办？就算信了吧，就会想从她口中套出将要发生的事，以便准备对策。如果是李世民这边的人也就罢了，反正李世民会是皇帝的，历史照旧，大方向不变！可若不是李世民这边的人事情可就大条了，万一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那，那还有她水玥这个人么？
　　所以，算起来，他们这还是为她好了！利人利已的事情，水玥怎么可能不配合，为了连那一小小点的可能也抹杀掉，水玥心想，还是自个洗算了，反正她对疼痛的忍受能力，自我感觉还是满强的！再说，有两个男人站在外面听你洗澡，这种感觉也满别扭的！
　　佟天和叶枫在水玥拒绝的时候，很是怪异的看了她几眼，但终是什么都没说，叶枫放下一盒药后两人就出去了。
　　可惜水玥压根就没想到，那两个男人根本就没走远，只是离门稍稍远了一些，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洗澡的声音，并不时夹杂着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好不容易把自个洗完了，水玥还得帮狼狼也洗洗。若是狼狼没事时，水玥都是一把拎起它丢进水里，可如今，狼狼重伤在身，水玥只有十二万分困难地帮狼狼洗干净了。
　　拿起桌上叶枫放着的药盒，水玥观察了半天，黑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感慨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武侠小说中最常见的金创药呀！这才抠了点在左肩的伤口上随便抹了下，根本就没有耐心慢慢搓揉以助药性的吸收。再看了看狼狼的伤势，管他有没有用，也给它抹了点在身上。
　　换上他们给她找来的衣服，水玥这才打天房门，以表示：我洗好了，你们可以把水拎出去了。
　　叶枫和佟天看她出来，俱愣了一愣，佟天倒是没多少的表情，可叶枫的脸，却是红了一红。可惜隔得远了些，水玥没看到。
　　“水姑娘洗好了么！”叶枫一边问着，一边和佟天走了过去。虽是问句，却也没有要等水玥回答的意思，水玥也只是随便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佟天一把拎起半人高，呃，对水玥而言，是大半个人高的木桶，走了出去。尽管他拎水进来的时候，水玥就暗暗咋舌了一番，这番还是免不了再感叹一下：这就是武功呀！随即又想起，他一个大男人，拎的可是自己的洗澡水，不免又有些不好意思。而叶枫退出去时说的那句话，不由更是火上浇油。
　　叶枫是这么说的：“水姑娘，你且休息一下，待得吃饭时，我们再叫你！”当然，这句话没有什么，也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临出门时，转回身来说的那句话：“水姑娘，恕在下唐突，不过在下不得不提醒姑娘一句，姑娘似乎把里衣穿到外面来了！”说完也不看她，关门出去了。
　　这要是换个女孩，怕不羞得满面通红了，可我们脸皮超厚的水玥大小姐，虽说是满头黑线，脸上的热度却终是连变都没变过。只是想着：“哦，居然穿错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便向床上爬去。
　　一个通宵没睡，对于经常熬夜的水玥来说，再平常不过。再加上初初穿越时空所带来的震撼，让水玥在折腾了这么一阵后，仍不能马上入睡。在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地闭目养神了好一阵后，水玥才慢慢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所谓地半睡眠，就是一边你的脑袋能清醒地运转，能听到外界轻微的声音，并能进行简单的思考，一边却能进行睡眠，补充体力。这是一种很奇妙地状态，而水玥早已适应了这种状态，通常情况下，只要不叫她的名字，她都不会完全清醒过来的。
　　所以，外面两人的对话，声音虽轻，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水玥的耳朵里。
　　而叶枫和佟天出去后，事情处理完就守在了门口。叶枫想起进去时，看到那白狐狸身上涂的金创药，不由一阵苦笑，心想，这可是难得的珍品，只有皇室才有，一般也只有皇上和皇子才能用的，连后宫的娘娘都不一定能用这个呢，殿下却叫自己拿来给她用。可惜这位姑娘好像不太领情呀，那白狐狸身上涂的，怕是比她自个身上涂的还多吧！
　　随即又想起秦王殿下说的那句话，不由又是一阵担忧烦闷。待听得里面的呼吸变得悠远绵长时，终于忍不住了。
　　“水姑娘睡着了吧！”虽是问句，但却说得很肯定，叶枫只不过为再求证一下而已。
　　“嗯，呼吸绵长，睡着了。”佟天侧耳听了半刻，才冷冷回道。
　　“佟大哥，你说，秦王殿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踌躇了半天，叶枫轻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佟天似是没听到，过了好半天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可我是医者，那是为了帮她上药，不得已而为之的”叶枫的声音带了丝焦虑。“再说，再说，我刚开始时也不知道，不然，不然……”
　　“可是你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这是事实！”冷冷地声音毫无起伏。
　　叶枫垂头不语，默认了他说的话。
　　“再说秦王殿下肯定是考虑到了你的母亲。”冷冷的声音里居然有了丝劝诫的味道，顿了顿，接着道：“若无意外，等秦王大事得成，必是你们的婚事，一来，抚慰了你的母亲，了了她的心愿，二来，”他停住了，似在考虑说与不说，过了片刻，才接着道：“既然杀不得，那便只有拴住她。而要彻底地拴住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这个女人的身心都臣服于一个男人。”
　　佟天本是冷言寡语之人，此时居然说出如此长地一串话来，很是难得。其实这话佟天不说，叶枫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佟天为了让他面对现实，才难得地说了这么长一串话来。
　　“可是，秦王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岂不是更好？为何非要绕个圈留在我的身边？”叶枫压抑着痛苦的声音道。
　　说得很对呀，为何自己不留呢？半睡半醒中听到这话的水玥不由暗自点头。
　　“你懂得的！”冷冷的声音居然长叹了一声。
　　过了半响，叶枫才苦笑道：“呵呵，佟大哥，我知道，此女一来身份奇特，不宜置于后宫之中，二来此女相貌平凡，不入殿下之眼，可我若收之为妾，却即能全了母亲之愿，又能不影响纤纤之地位。还能牢牢栓住一个女人的心，一举数得，果然只有我是最佳人选呀！哈，哈”
　　那笑声，如此苦涩，竟让水玥听了，不由有些伤感。只是，相貌平凡？不会说的是她吧！
　　“别无选择么，佟大哥！”叶枫的声音里透着痛苦。“一边是我的母亲，一边是我心爱之人，佟大哥，你说，母亲为何要如此？”
　　咦，怎么有点孔雀东南飞的调调呢？听口气，这个叶枫还是个痴情之人，水玥不由一下对他好感大增。
　　“你与纤纤成亲四载仍无所出，也难怪伯母如此。”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丝叹息。
　　“可是，佟大哥，我和纤纤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呀。当年誓言言犹在耳，难道如今我竟要做那负心人了不成！”叶枫的声音竟是有点痛心疾首，水玥竟不由一阵心酸。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冷冷的声音轻声道。
　　似是说中了关键之处，叶枫竟一阵沉默，不再言语。过了好半天，冷冷的声音方道：“时近午时，该用饭了。”
　　看着叶枫萧瑟的背影走远，佟天才幽幽自语道：“枫弟，你和纤纤即称我为大哥，我又岂能坐视你不管！罢了，一切都由我担了吧！”
　　此时的佟天并不知，他们的所有谈话，都入了水玥的耳朵。因为一来，他细细听过，水玥的呼吸绵长，是睡熟了才会有的呼吸声；二来，他们二人离门较远，且说话的声音很低，平常人是不可能听得到的。而水玥并无丝毫武功内力，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可惜他并不知道，水玥居然会有半睡眠状态这种奇特的睡眠状态，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水玥的耳朵是有点问题的，近的，大的声音她不见得听得见，而那种远的耳语似的声音，她却能听个七七八八，就算漏了几字没听清楚的，以水玥看小说的能力，上下文一联系，也很容易就猜出意思来了。这种能力，连水玥自个都不是很清楚，更别说他了
　　更糟糕的是，在水玥快要进入熟睡状态时，叶枫叫了半天门得不到反应后，他的一句“水玥姑娘”宛如一句魔咒完全唤醒了水玥的睡眠，让本可能一觉醒来就再想不起具体内容的水玥在清醒过来后又回想起了他们的对话。
　　这么阴差阳错的一来，让他今后的一片痴情付之东流，不可谓不冤！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水玥在在长久的沉寂无声后，即将完全进入熟睡状态时，门外却传来了“水姑娘”的轻唤声和轻轻的敲门声。
　　此时的水玥，睡意正浓，正是好眠时，根本不想理会，只想进入完全睡眠状态。可一声轻语，让她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那句魔咒不是别的，正是她的名字——水玥！那佟天居然不是叫“水姑娘”，而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水玥姑娘”！
　　那由即将熟睡状态突然至完全清醒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让水玥的心火噌地一下熊熊燃起。可还不等她发作，便又灭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处境，说好听点，是寄人篱下，说难听点，就是待遇较好的囚犯，哪有发脾气的资格。水玥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能够正确定位自己的位置，且从不觉得委屈。所以当水玥气冲冲地冲到门边时，水玥的怒气已经全没了，那开门迎客的已是一张灿烂的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