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多骄傲》慕拉

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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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干嘛亲我。”

　　大家都在场的情况下，段江霖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虽然旁人都在为日出而兴奋都没听到，可陈怡宝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谁亲你了——我昨晚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的，我现在还烧着呢——啊我好晕啊我先回去补个觉——”

　　陈怡宝红着脸，从段江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就落荒而逃。
　　干了坏事的人，果然是会心虚啊。

　　日出看完，也差不多时间下山了。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清洁场地。
　　在整理烧烤架的段江霖，眼神悄悄落在同乔晓芸一块收拾帐篷的陈怡宝身上，感觉到吴豫奇来了，他就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

　　“待会你跟陈怡宝一块走吗？”吴豫奇问。

　　段江霖漫不经心地回答：“嗯，带她去医院看一下。”
　　吴豫奇啧啧啧道：“还挺会关心人啊，长大了长大了。”

　　“滚。”

　　-

　　东西全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坐上来时的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
　　陈怡宝和乔晓芸坐到五座面包车上，等着吴豫奇过来开车。陈怡宝假装玩手机，眼神却偷偷瞄向车窗外。
　　段江霖和吴豫奇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前说话，他原本耷拉着眼皮，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朝陈怡宝这边看。
　　陈怡宝立刻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车窗。

　　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这么怕段江霖。

　　坐在副驾的乔晓芸，手机滴滴了两声，她看了眼，便回头对陈怡宝说：“阿奇的室友一个人开车回去，路上应该会很无聊吧。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陈怡宝眨眨眼，说道：“……他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说话，应该不会无聊吧……”

　　“你不是在追他吗，为什么不跟他一辆车啊，多好的机会啊。”
　　“呵呵呵呵呵呵……”

　　陈怡宝干笑几声，实在不敢说原因。
　　其实原因也没什么，就是她亲了他，怕他找自己算账。
　　其实她也是很怂的。

　　乔晓芸没再问下去，只是突然喊了声：“哎呀，我的包没拿。”
　　陈怡宝：“你放哪了？”
　　乔晓芸：“不知道呀，起先还拿在手里的，那个白色的小包，你有看到吗？”

　　陈怡宝自己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

　　“上车前还见你拿着的，车里没有吗？”
　　“车里没有，我去外面找一找。”
　　“我跟你一起去吧，地方那么大，你一个人不好找。”

　　于是陈怡宝就跟乔晓芸一起下了车。
　　在说话的段江霖和吴豫奇，同时回头看向她们。吴豫奇走过来问乔晓芸：“怎么了，什么东西忘了？”
　　“我的包不知放哪了。”
　　“不在车上啊？你再去车上看看。”
　　“车上没有啊，你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走。”

　　陪乔晓芸下车来找包的陈怡宝，眼睁睁地看着乔晓芸和吴豫奇一起回了车上。她想跟过去，没想到吴豫奇直接开车走了，只留下一阵尾气。
　　陈怡宝：？？？
　　他们这是？？？
　　把她落下了？？？

　　“晓芸——阿奇——”

　　陈怡宝冲着面包车离去的方向大喊着，最后声音弱下来，委屈地扁嘴：“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而面包车上的吴豫奇和乔晓芸，不约而同地看着后视镜，接着默契地击掌。
　　乔晓芸笑问：“我刚刚演技好不好？”
　　吴豫奇宠溺地点头：“我女朋友就是厉害，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把怡宝给骗下车呢，还是你有办法。”

　　“但是……”乔晓芸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们这样丢下怡宝一个人，是不是不大好？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荒山野岭的，不会有什么事。”
　　“……荒山野岭好像更容易出事……”

　　荒山野岭确实是比较容易出事。
　　陈怡宝就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她还保持着眼睁睁目送面包车离去的那个姿势，背对着段江霖。
　　她知道段江霖就在自己身后，但是——
　　她能跟他说，让他载自己一程吗？

　　他会不会记恨昨晚的事，丢下她自己走呢？

　　不会的不会的，他都大半夜给她送退烧药了，应该不会那么没良心。
　　但是……
　　送退烧药也是她偷亲他之前的事……

　　陈怡宝越想越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身旁多了个人。

　　段江霖走过来，站在陈怡宝边上，若无其事地说：“他们好像把你丢下了。”
　　“……”陈怡宝生无可恋，“不是好像，是‘就是’。”
　　“所以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

　　陈怡宝不自觉抬头，正巧段江霖也低头，两人视线又撞上，陈怡宝赶紧避开。

　　“陈怡宝，你到底在怂什么？”

　　陈怡宝心虚，嘴上仍为自己辩解：“我哪里怂了。”
　　段江霖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直接说：“从你轻薄我开始，你一见我就怂。好像还很怕我。”

　　“我……”陈怡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一样，“我还不是怕你找我算账……”
　　段江霖皱了眉头，眼睛却好像在笑：“我能怎么算账？是打你一顿骂你一顿，还是……亲回来？”
　　陈怡宝呼吸一滞，脸瞬间就红了。

　　亲……亲回来？

　　段江霖刻意收敛着笑意，独自往前边停着的越野车走，边走边说：“我就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不跟你算账。走吧，早点下山，天气预报说中午会有雨。”

　　这句话的内容很丰富。
　　陈怡宝先理解明白的是，段江霖不计较她亲他的事，不找她麻烦不跟她算账。
　　这好像是好事，起码她不用那么怕他了。但是她心里却特别不舒服，难道他就这么无所谓这种事？

　　昨晚的亲亲——
　　还是陈怡宝的初吻呀……

　　陈怡宝郁闷的时候，又理解了后面那句话。
　　天气预报说中午会有雨。

　　“现在太阳这么大，哪里是会有雨的样子啊！”

　　陈怡宝朝段江霖的背影喊着，但脚步没歇，快速跟了上去。
　　段江霖停在驾驶座的车门边，预备开车门的时候，对跟上来的陈怡宝说：“后座有东西，坐前面。”
　　“噢，好。”

　　陈怡宝坐到车里，看车里的装饰，座位皮套，后视镜上挂着的串珠，无不显示出这车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她发觉到这一点，问正在用手机设置导航的段江霖：“这是你爸的车？”
　　段江霖专心设导航，浅淡回答：“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还挺聪明。”
　　“我也这么觉得。”

　　段江霖抬眸瞧一眼乐滋滋的陈怡宝，把手机放到档位边的空位处。没想到陈怡宝问：“你是不是跟你妈妈姓？”
　　段江霖：“……”
　　陈怡宝：“江潮汐和江可儿都姓江，他们应该是跟你爸爸姓的。你名字里也有个江，所以你本来应该叫江霖。”
　　段江霖：“……”

　　陈怡宝相信自己没猜错，但看段江霖那表情，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
　　段江霖扯了下嘴角，说道：“竟然全都被你发现了。”

　　“啊？我真的猜对了啊？！”
　　“猜对也没奖，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让我再猜猜，美菱阿姨叫段美菱的话，她给你取名的时候，应该是用你爸爸的姓，加她名字一个谐音。”

　　段江霖无奈地笑了。
　　他挂挡，开车，说：“下次我问问我妈。”

　　云雾山的车道虽然今年修葺过，但是山路坡度大，不是特别好开。
　　昨天来的时候，陈怡宝没什么心情看风景，今天下山了，她才发觉路真不好走。
　　她想起昨天夜里段江霖一个人开车上山，真是太危险了。

　　“小段。”
　　“干嘛。”
　　“幸好昨晚你没出事。”
　　“？？？”

　　陈怡宝自言自语着：“这路也太难开了吧，如果是我，我肯定连方向盘都不敢握了。”
　　学车那会，她科目三挂了整整三次。

　　段江霖用余光看了看她，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其实他很少开车。
　　昨晚为了给陈怡宝送药送衣服，他一股脑地踩油门，从市中心开到山脚下，什么也没想，直接上了山。
　　这边的路确实不好走，但他也没发怵。

　　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了一个想要付出的人吧。
　　只要她在的地方，刀山火海，他都会去。

　　为保障安全，段江霖的车开得不快，只求稳不求速度。
　　下山途中，天边的太阳渐渐被云层遮挡，山间忽然变得阴沉沉的。
　　车内冷气从脸上吹过，陈怡宝原本觉得还挺舒服，后来就隐约觉得冷起来了。
　　她把自己藏在段江霖的那件卫衣外套里，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问段江霖：“小段，你看，不会真的要下雨吧？”

　　段江霖早知会下雨，只说：“不是说过了，中午会下雨。”
　　陈怡宝庆幸：“还好，我们快从山上下来了。”

　　说话间，风雨欲来的天，瞬间就被暴雨侵蚀。
　　豆大的雨滴啪啪落在车窗上，眼前的世界模糊而吵闹。

　　段江霖开了雨刷，缓缓把车开到山脚下。
　　云雾山的山脚下是一片小村庄，必经的那条道正好有一小段路的修。
　　这场大雨让那段路变得泥泞，像一个深渊巨口，能吞下一切。

　　于是，段江霖的车轮，不小心陷在了里面。
　　怎么都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