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多骄傲》慕拉

16、#16

　　16

　　梁天瑜从S市回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暂时先住酒店。
　　段江霖帮她的行李送到酒店房间里，没打算久留。

　　“晚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哎——江霖——”

　　梁天瑜拉住段江霖的手，似乎是不想让他走的样子。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都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段江霖想了下，答道：“没有。”
　　梁天瑜拉着他的手不放，小心地靠近他，几乎就要贴到他身上了。

　　“我这次回来，会待一段时间。哪天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好不好？”

　　梁天瑜靠得实在太近，段江霖有点不舒服，他往后退了一点，说道：“再说吧。”
　　“对了，还有可儿。我给她买了礼物，她一定喜欢。”梁天瑜顾自说着，又往段江霖身前靠了靠。
　　段江霖见她这样，索性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接着转身走到一边，后背靠在电视柜上。

　　“你这次怎么突然回来？”

　　梁天瑜故意说：“想给你个惊喜啊。”
　　段江霖不想接话，梁天瑜只好说实话：“我辞职了，想回来找工作。”

　　“你爸妈知道了吗？”
　　“我没说。反正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根本无心管我。”

　　某种程度上，梁天瑜和段江霖是有那么些地方相似的，这大概就是段江霖能和她做朋友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原生家庭，都是破碎的。
　　段江霖想到这，简短地说了句：“早点睡吧。”

　　梁天瑜见段江霖真的准备走了，眼睛里突然泛起泪光来：“江霖，其实我是逃回来的，前些天我继父喝多了，我妈不在家，他就进来我房间……”
　　说到这，梁天瑜低着头哭了起来，抽泣着：“幸好我妈及时回来了，不然我会出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离开那个家，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来找你……”

　　段江霖很清楚自己对梁天瑜只有同情，一个柔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哭，他除了安慰几句，再给予不了什么。
　　他说：“你先在这住着，房费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打算。”

　　梁天瑜对段江霖的性格摸得很透。
　　从一开始，梁天瑜就知道段江霖对她的事不会袖手旁观，他这样的回答，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低头浅笑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

　　段江霖没做什么回答，停顿了几秒，随后走到门边，开门离去。

　　门被关上的时候，梁天瑜刚刚眼里还泛着的泪光，瞬间就消失了。

　　梁天瑜还记得，十来年前，段江霖穿着校服从几个欺负她的小混混手里救下她，他还因此和那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
　　他们从那时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可是仍然只停留在“普通朋友”这一步。
　　她很不甘心。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她一定要得到他。

　　从酒店出来，段江霖直接回了公寓。
　　吴豫奇正往冰箱里塞矿泉水，见他回来了，就说：“楼下的通知看到没，过两天停水，估计要停几天。我刚刚买了些矿泉水，明天我们再去买一些。”
　　段江霖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到吴豫奇身边，从他手里拿走正准备放进冰箱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咦，这段时间怎么都没见到那个小姑娘了。”
　　“？？？”

　　段江霖放下矿泉水瓶，不明地看着吴豫奇。

　　吴豫奇指了指段江霖手中的水瓶，说：“怡宝啊，看到这两个字突然想起那个同名的小姑娘。”
　　段江霖后知后觉地看向手里那瓶水，绿色的包装，上面印着两个字：怡宝。
　　他想起了晚上在机场的匆匆一别。

　　“你好像很想见到她。”段江霖淡淡道。
　　吴豫奇撇清关系：“那我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以为小姑娘喜欢你，会主动追求你呢。”

　　“她从没说过她喜欢我。”
　　“但是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吧，她看你的眼神，谁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你。”

　　段江霖把水瓶的盖子拧上，说：“捕风捉影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吴豫奇想想也是，万一人家小姑娘并不是喜欢段江霖，那……

　　“哎不说了，我洗澡去了，这些水你放冰箱，剩下的搬到浴室去吧。”

　　吴豫奇说着去洗澡了，段江霖站在冰箱前发愣。
　　冰箱的门开着，冷气拂到他的脸上，让他想起那天陈怡宝指着便利店的冰柜，冲他笑着：“我能买一个这个么？”
　　段江霖心烦起来，把余下几瓶矿泉水丢进冰箱，接着用力关上冰箱门。

　　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吴豫奇说的那句话，这段时间都没见到陈怡宝了。

　　她还真听他的话，让她不要再管他的事，她就真的不再出现了。

　　另一边，接到小姑的陈怡宝和小姑一起回到家，陪着家人聊了几句后，就说自己困了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她也不是真困，她就是觉得心里堵堵的，酸得像一颗老柠檬。

　　这一夜，陈怡宝怎么都睡不好。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陈怡宝一大早就被更年期的老妈叫起来，陪小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买好了菜再一起去奶奶家给奶奶煮午饭。

　　会持家的女人买菜都有一手，陈妈和小姑一路挑挑拣拣的，陈怡宝就睡眼惺忪地跟在她们身后，边走边帮她们拎菜。
　　大早上的菜市场人格外多，碰上的熟人也格外多。陈妈和小姑碰到一个熟人就能聊上半天，陈怡宝就在旁边等，每次到最后话题都会扯到她身上。
　　大抵都是：这是你女儿吧？长这么大啦有婆家了吗？长得可真好，跟小时候真不一样……

　　陈怡宝面上微笑，心里却在想：我难不成是整容了吗？还有，我小时候是有多丑？？？

　　“咱们怡宝啊就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又干又瘦跟个猴子一样，那时候我还担心她长大嫁不出去呢……”小姑跟陈妈说着，咯咯笑起来。
　　陈妈也道：“说实话，当时生完我看到这孩子又小又黑，我都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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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怡宝一点都不想陪她们两个买菜了。

　　熟人走了，这个话题也好不容易结束了。
　　陈妈要去前面买熟食，陈怡宝就陪着小姑来到干货店，准备买点桂圆香菇之类的。
　　干货店里的人不多，老板正在跟一个背影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结账，小姑先走过去，问老板：“老板，现在好一点的香菇多少钱一斤？”
　　“看你要哪种了，你等等啊，我这边先算完钱再拿给你看。”

　　老板这么说着，小姑就顺眼看向结账的女人。小姑打小就眼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女人来。
　　“哟，你是美菱吧？”

　　在胡乱看着店里各种干货的陈怡宝听到声音看向小姑那边，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侧脸。
　　她很意外地跟小姑打招呼：“你是敏华吧？”
　　小姑忙点头：“是呀，我是敏华。哎呦，这都多少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你也一点没变，跟以前一个样。”
　　“我啊，不比当年了，你看我这身材，胖了好几圈。”

　　小姑高兴地跟美菱寒暄着，过了一会才想到跟自己一起来的陈怡宝。
　　她冲陈怡宝招招手，让陈怡宝过来。
　　待陈怡宝走至她们面前时，小姑说：“这是我二哥的女儿，以前在我妈那住过一段日子，你应该还记得吧？”

　　美菱仔仔细细地看着陈怡宝，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说：“这是怡宝吧，跟以前真是不一样，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
　　小姑乐呵呵的：“对啊，小时候像个猴子，现在是个大姑娘了。”

　　陈怡宝：……

　　小姑：“怡宝，跟你美菱阿姨打声招呼。”
　　陈怡宝看向美菱，礼貌地叫了声：“美菱阿姨。”
　　美菱笑着说：“真快，你都长这么大了。”

　　“你儿子也很大了吧，今年也有个二十七八了吧？怎么样，成家了没有？”

　　小姑突然提起段江霖，陈怡宝的心颤了颤。
　　美菱微笑着摇头：“还没呢，现在在读博，太忙了。”

　　“博士好啊，有学问。不过年龄到了，也该找个人成家了。”
　　“是啊，但你也知道，这孩子打小就倔，根本不听我劝。”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儿子一表人才的，还怕找不到女朋友。也许现在正有一个谈着呢。”
　　“要是真的谈着一个那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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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怡宝很想说段江霖有女朋友了，还挺漂亮的。
　　但她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满心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