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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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用的不错。”少年一面穿衣服一面赞道，“你我如此默契，不如……交个朋友？”
此时，陌离才开始真正打量起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个子却比他高一头，五官端正清俊，明晰而不锋锐，形状极好的眸是清透的琥珀色，虽仍青涩，笑时却足以让小姑娘脸红心跳。
陌离的目光从他的双眸滑上了他头上的抹额，第一次觉得很碍眼，眼前这少年太过明朗干净，抹额反而成了束缚的累赘。
“姑苏蓝氏，慕尘，字思世。”他穿好衣服后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看起来倒也雅正，陌离骤然回神，顿了顿，还礼道：“云梦江氏陌离，字月尘。”
如此礼尚往来，也勉强算认识了，慕尘看了一圈周围：“陌公子想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
他似乎话里有话，陌离看向他：“你有办法？”
“当然，”慕尘丝毫没有防备道，“尘归尘，土归土，让他们回归大地如何。”
“……埋葬？”某人的话语太过模糊，陌离尽力跟上他的思维，慕尘似乎被他逗笑了，低低说了句什么，才道：“烧成灰，不好么。”
“……”
温家家仆的性命还比不上一根草绳，因此只要二人做的隐蔽，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处理掉，更何况还有陌离这个外挂，二人这一番动作进行得可谓是相当顺利。
前院算的上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很少有人经过，但扫前院的任务不得不进行，陌离拿着扫把，扫的很慢。
有那么一瞬间，他扫地的动作微滞。
方才……好像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似乎他也曾经扫过地，寒风瑟瑟中，手握着扫把，衣裳单薄，扫的很慢，慢而屈辱。
这么一瞬，慕尘便察觉到了：“停什么？饿了？”
陌离看他：“慕公子饿了？”
慕尘暧昧地笑了笑：“这几天全是清汤寡水，不饿才奇怪？”
此话在理，陌离表示赞同：“那慕公子暂且忍忍，习惯便好。”
他这句话说的真是很没有良心，但也情有可原，二人现在虽勉强能称得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还不甚熟悉，此来岐山温氏每个人身上都是一清二白，他若暴露太多，反而不利。
慕尘闻言，手中扫把转了个圈，拂起落叶纷飞，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他却无端带起几分寒气：“的确，现在只能忍，不过……”他微一挑眉，“更过分的事都做了，还怕这一点吃的？”
陌离：“……”
你要……做甚？
片刻后，慕尘提着个食盒，从墙上翻了过来。
陌离一脸复杂。
此人年纪轻轻，修为倒很是了得，出入如无人之境，在姑苏蓝氏那种地方，居然还能养出一个翻墙的门生，嗯，三千家规还是太少了。
慕尘走向他：“你喜欢吃素食吧，带了点清雪银沙，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陌离说了声谢谢，似是不经意道：“慕公子怎知我喜这道菜？”
如果说现在他还没起疑，他就白当这个仙尊了。
慕尘诡异地眨眨眼：“先用膳，我再告诉你。”
他将食盒打开，拿出几样清淡小吃，所谓清雪银沙，其实就是一道用藕雪粉做的小吃，做成各种形状，上覆细碎冰糖，外表如银色沙雪般风雅好看，故有此名。
期间，陌离一直观察着他布膳的动作。
慕尘布膳极有教养，轻巧无息，动作优雅，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待他布置完，陌离才道：“慕公子好手法，翻墙布菜都熟练得很。”
绝对没有好意的随口一说，眼前这人却笑了起来，似乎很高兴：“第一次做，还怕被发现。”
怕？如果不是他的一举一动不是那么嚣张，陌离就真信了。
接下来，慕尘将一碗鲫鱼汤放到他面前，替他摆好勺匙小碟：“尝尝，味道很好。”
奶白幼滑的鲫鱼汤，冰雪晶莹的清雪银沙，印着莲花的碗碟，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陌离慢吞吞地用勺匙喝了一口鱼汤。
连温度，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你不吃？”他看向慕尘，后者像是才回过神来，拿起个饼：“走神了，抱歉。”
不同于云梦江氏的热闹，二人用膳都是食不语的，因此一时间相默无言，静听叶摇虫鸣，倒也不觉得尴尬，一直到陌离不紧不慢地吃完，慕尘才开口：“陌公子应当不认识我，可我对陌公子甚是了解啊。”
陌离放下碗，做洗耳恭听状，慕尘幽幽叹出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陌离竟觉得他的眸温柔至极：“五年前，我曾有幸去云梦江氏听学。”
姑苏蓝氏的门生去云梦听学？陌离模糊记得是有过几次，可那时他并不上心，印象也不是很深，微一点头，静等他下文。
“第二天，我无聊出来时，正巧看见陌公子在树下练剑，”说到这里时，他的话音逐渐放轻，似是陷入了回忆，“那时候阳光很好，银色的剑光在光下如同游走的龙，我从未见过那般好看的人，就像会发光一样，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后来我知道，这个人叫陌月尘，看你与魏无羡，江晚吟要好，心里挺羡慕，就一直偷偷打听你的喜好，习惯，嗯……算是神往已久吧。”
陌离莞尔：“原来如此，得慕公子夸赞，受宠若惊。”
“那，我们便熟悉了？”慕尘也笑了，“要是愿意，叫我声慕哥哥可好？”
他很期待地看着陌离，后者哑然失笑：“慕公子看起来也并不比我大多少，何况……既是神往已久，这口头称呼上的便宜也占得太明显了。”
慕尘怂恿他：“说吧，到底叫不叫。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称呼，对吧？”
陌离笑得更厉害了。
慕尘不满道：“回个信啊，到底行不行？”
直到他耐心都快消失了，陌离也还是在笑，他气郁道：“行吧，不叫就算了，我……”
“阿慕。”
笑意氤氲的话音打断了他的话，在夕日欲颓的时节，白衣少年笑起的模样，似清莲净月，雅极清极。
“这个称呼，可以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