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四十六章 沐清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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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喜服的男子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随即迅速冷却，声音发冷：“你认错人了。”
“是么？”漠离不慌不忙地从储物链中拿出一样卷轴，摊开念道，“延灵道人，名沐清辞，师承抱山散人，自幼天资聪颖，根骨极佳，十九岁下山为民除害，性情微冷，纯粹自然，正直，本领高强，受各世家拉拢，期间遇一好……”
“够了！”沐清辞厉喝着打断了他的话，他双目充|血，身上的鬼气越发浓郁，显然情绪受到极大波动。
漠离话音一顿，随即目光从卷轴上移开，抬眸看向沐清辞：“延灵道人，看来这么说，本座查的信息，还算准确。”
不枉让青儿去六道轮回界一趟，没白费功夫。
沐清辞赤着眼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漠离道：“本座不想说什么，只是想知道延灵道人传说中性情大变，走火入魔的秘密罢了。”
他说完，收了手中的卷轴，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便是为三十九名被害之人讨个公道。”
“呵……呵……秘密……公道？”
像是听见什么极好笑的事情，沐清辞低声笑起来，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近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伪君子！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何秘密可寻，又有何公道可讨？”
他身上的鬼气越发浓郁，房间的温度大幅度下降，漠离挡在漠渊的前面，用灵力隔开所有严寒：“延灵道人，这么多人命和罪孽，你偿的起？”
沐清辞继续笑了几声，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漠离，那眼中充满了疯狂，痛恨，悔意，冰寒刺骨：“这世上根本没有好人，一根舌头，不知道能说出多少谎言，我割了又有何不可？！”
漠离静静看他：“延灵道人，你魔障了。”
“我什么时候清醒过吗？”沐清辞反问，他冷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快活得很，比之前所有的日子，都要快活！”
“……抱山散人教过你吗？”
沐清辞一怔。
漠离继续道：“抱山散人教你的，便是滥杀无辜吗？”
长久的沉默。
漠离非常镇静，不仅因为性情的原因，更是因为他见过比这疯狂的多的人。
“延灵道人，此次来的目的本座就直说了，”漠离淡声道，“并非是闲管事，而是这南浔顾氏，本座要让他更换姓名。”
炼器世家，南浔顾氏。
仿佛有什么刺痛了沐清辞的神经，他原本疯狂的情绪慢慢冷静。
“顾？呵……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他喃喃着一些快到听不懂的话，或许是对往事的追忆，或许是对记忆的抓取，这副样子，脆弱而可怜，让人心疼。
漠离漠然道：“延灵道人，我希望在你主动来找本座之前，本座还有耐心等下去。”
“凭什么？”延灵抬起头，双目中的血色淡了下去，隐隐可以看见之前的纯黑，“你凭什么会认为我去找你？”
“因为你与本座目的一样，都是吸引南浔顾氏的注意，并且，你努力了这么多年，费了这么的怨气，不也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漠离扔过去一块环玉：“现在，你可以走了。不来找本座也可以，只是你怨气不稳，七日内，必然会魂消烟灭，到时候，你想知道的答案，也没有了。”
环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往沐清辞那滚了几圈，歪到一边。
分明看起来很脆弱，却不会摔碎。
沐清辞慢慢捡起地上的环玉，深深看了漠离一眼。
在他走之前，漠离似是无意地夸了一句：“你的剑不错。”
沐清辞一怔，他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已经消失了。
漠离抬抬手将房间的鬼气消散，而后脱了外面的喜服，转身去脱漠渊的。
漠渊被他吓得抓紧了自己的腰带：“做……做什么？！”
漠离非常简洁地扔给他俩字：“睡觉。”
见拉不开，漠离皱眉道：“你要穿着这个睡觉？”
漠渊红着脸：“我这样睡就挺好的！”
“……随你，”漠离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方才在幻境中消耗的精力太多，他现在只想打坐，或者睡一觉。
既然漠渊在这，仙尊大人自然选择了后者。
他相当自然地搂过了漠渊的腰，似乎不搂什么睡觉就浑身不舒服，然后往床上一躺，闭眼入眠。
他速度快的漠渊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漠离的呼吸声已经绵长，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漠渊坐在床上侧过头，垂眸注视着漠离安静的侧颜。
这张容颜多美啊，像是天上的月，空中的云，冬日的雪，池中的莲。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薄雾湿莲。
分明可以直接灭了沐清辞，用实力取代南浔顾氏，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大费周章地用了绕远的方法，是为了什么？
分明可以直接告诉沐清辞一切，却给了他思考的时间，甚至将护神的环玉给了他。
分明……信了那些话，却说自己从未信过。
那只鬼在一开始的时候，用了幻境。
漠离和他都中招了，但他很快便醒了过来。
因为，他在幻境中经历的痛，都不如这个人一个憎恶的眼神带给他的一万分之一。
他本以为漠离也会很快醒过来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漠离居然一直没醒过来。
他始终紧闭着眼，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
漠渊那一瞬间真的慌了，只是用力地攥紧二人相握的手，紧张至极。
过了很长时间，他看见漠离的眼睫轻颤着，他以为漠离要终于破开幻境，要醒了，想要叫他，却突兀地看见了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那滴泪，晶莹而寒凉，带着无尽的涩意与悔意。
刺得他心生疼。
是谁……能让你在幻境中这般后悔呢？
分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却还是盲目地欺骗自己是那个答案。
直到漠离醒来后，说的那句话。
因为本座从未信过。
原来如此，果真不是我啊……
因为自始至终，你都从没信过我吧？
漠渊轻声笑了起来，月光透过床帐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苍白。
他用一种满含痴迷的眼神看着漠离，缓缓低下头，在他柔软的唇上吻了一下。
细若蚊呐的声音轻轻道：“师尊，我爱您。”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第四十六章 沐清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