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鸠盘神子 ...
-
二
苦境是个神奇的地方，具体可以看那长达上千让人想补番也无处着手的霹雳系列，以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反派BOSS。
正道人士在这一茬又一茬不断生长的野草（反派）面前何等势单力薄，哪怕每次出新剧都要请雕偶师弄几个新偶，对大台面，大势力仍然杯水车薪，唯有苦境栋梁素还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朵莲花裂成八份，也有点儿扛不住大趋势的挤压，非要整容才能赶上时代潮流。
君不见当年那位中年大叔，已经从饼脸进化出了尖下巴吗？
慕少艾满足的用吐槽某朵白莲精来舒缓在舍黎姑娘这里积攒的压力，同时江湖小白舍利精也由此诞生一个念头。
“这样说来，以后的世道就是整容的世道了？”
慕少艾：“然也。”
舍黎：“那医生岂不是很吃香？”眼冒“钱”光的扫视穿着看起来很阔的慕少艾。
慕少艾面不改色道：“吾是药师。”
舍黎：“有差别吗？”
慕少艾：“差别可大了去了。”清清嗓子，他再次为舍黎姑娘科普起苦境的大趋势。
一言以蔽之：会制药的大夫不见得没有，但不会制药的大夫更常见。
素续缘，冷水心，僰医人，惠比寿，金不换，慧八手，绯羽怨姬……步香尘八品神通……
由此可见，苦境的大夫其实一直在进化。
从抓着水烟袋，进化到摇一摇扇子，躺床上困一觉就包治百病。
“这可真是……让药师无路可走啊！”
心思单纯的舍利精被慕少艾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说出了著名台词。
药师少艾顶着膝盖上中的箭，慢悠悠的说道：“姑娘家还小，苦境这么险恶的地方还是不要随便掺和了。”
舍黎：“不行啊，我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人间大爱，还有世界和平，不去做这些事，我会对不起我亲生父母的。”
慕少艾大为惊奇：“你是哪家英烈的孩子，介意我去拜访一下讨论讨论教育问题吗？”
舍黎：“我想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啊，那抱歉，那可以去祭拜一下吗？”慕少艾弯起一双眼睛，显然是在说笑。
也就是舍黎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自己的不韵世事，换成别人慕少艾可不会这么无礼。
然而他欺负舍黎别的也就算了，欺负她这个……
舍利精耿直道：“那你需要沉海一下。”
慕少艾摇烟袋的手一顿。
几个意思？这姑娘生气了？
抬头一看，舍黎表情无比真诚。
“我的人生起源于大海，世界观形成在梦中，若说父母的话，你恐怕要去我出生的地方困一觉才能如意。”
慕少艾心情复杂的抽了口烟袋，然后诚恳道：“姑娘，我们换一话题。”
舍黎：“哦。”
彼时慕少艾还在西苗卧底的时候，听说过不少事，卧底事业结束，他不禁背了一身的人情债，还抱回个孩子。
那人就是猫少年阿九。
维持九岁稚龄的少年可算等到药师回来，没忍住开腔道：“你是老年痴呆忘记回家的路了吗？说好打个酱油就回来呢！”
猫少年气得鼓起脸蛋，左看右看，不禁更加火冒三丈。
“酱油呢！”
慕少艾无辜的摊开手。
“其实吧，路上遇到一位美人，聊得兴起，吾就把酱油这件小事忘光了。”
猫少年勃然：“晚饭你自己搞定吧！”看也不看丢出手里的东西。
慕少艾连忙抓住铲子，目送他气呼呼离开，面露无奈。
“晚饭本来就是我自己处理啊，咦，不过咱们家阿九是打算学习厨艺了吗？不妙不妙，这下要有不少食材被浪费了哈哈——”
特无良的嘲笑了自家的猫少年，随即他脸色一变，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一身赤红的少女模样。
“不知是谁家的，但总归和佛门脱不了关系。”
舍黎……舍利……舍利子……←_←不会这么搞吧？
其实就是有这么搞。
舍黎姑娘告别了慕少艾，专心致志的徘徊在各处小树林当拦路怪，但凡发现有人超速，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过去。
日子一久，大家的话题从瞧那个被薄幸郎辜负的姑娘，到瞧又有人被揍的满头包出来了。
那段时间整个浮躁的武林都消停不少，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有事狂奔的时候，突飞天外一掌，自己就这么上天了。
慕少艾和舍黎多接触几次，默默的就把两人算作堆了。
就舍黎那个心性，初步估计和他家那只猫少爷差不了多少，要是碰上野心家用心忽悠一下……
“啧啧，你怕是能被骗的找不着北。”
舍黎诧异：“我为什么要分清东南西北？”
慕少艾：“咳咳咳——”
←_←姑娘，你这话让人没法接啊。
舍黎突然道：“说起来，我总算搞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你亲切和蔼了。”
慕少艾：“…………”
一见面就送人一掌的态度也叫亲切和蔼？姑娘你怕不是有什么误解……
舍黎打量着他的配色啧啧感叹道：“你这一身让我非常亲切。”
慕少艾低头看向自己。
舍黎：“可惜还是黄的不够正宗。”
慕少艾：“……←_←药师我能打听一下亲切感的来源吗？”
舍黎：“可以啊。~”
慕少艾：“是什么？”
舍黎摆出架势，一脸愉快的用哼儿歌的强调表演给他看。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也要等一等……慕少艾，你外号要不干脆叫等一等吧？”
“……”慕少艾干巴巴笑道：“不了，药师这名号不错……”
舍黎被拒绝了提议，非常遗憾，但还是挥挥手，就和每次分开时那样认真提醒他不要超速。
慕少艾至今搞不懂这姑娘口中超速的含义，但她不是个坏人以少艾本身的阅历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全当做照顾第二个猫少爷了，慕少艾经常出门看美人的次数默默增加。
这让猫少爷感到了不平衡。
倒不是说稀罕慕少艾那种老不正经的态度，但就是……但就是……←_←猫科动物的领地本能被触犯了。
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猫了？
慕少艾：唉唉唉！
对于舍黎而言，与慕少艾相识是个意外，乐意和他多聊几句也是多亏了他那身配色。
不过交情在一来一回间相处出来了，舍黎也乐得自己身旁多了个大烟袋。
只要他不超速还抽烟就行！
舍黎相当严肃的告诫过他，一边抽烟一边开车很容易出事故引发人间惨剧，那模样真真儿的！
搞得慕少艾都被唬住，思考抽烟是不是真那么天理不容，自己是不是戒烟保平安为妙。
日子要是认真起来过，时间过去的挺快。
舍黎每一天都过的特认真，所以时光飞逝，她头顶挂蜘蛛网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慕少艾经常需要把她从一团蛛丝里扒出来。
舍黎对此深表遗憾。
“你要是纯黄的，我就邀请你当同修了。”
慕少艾：“呵呵呵，免了吧。”
认识这么久，他也算看出来这人儿其实也是个不省心的。
“看人不能看配色。”他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舍黎满眼委屈：“可这是我的梦想！”
指挥交通怎么能只有红灯呢？
红绿黄凑齐了才是一排交通信号灯，光有红灯怎么想怎么不协调。
所以舍黎的梦想就是凑齐三色信号灯，共同传播人间大爱，规划社会。
因此她对一切和黄绿有关的配色充满了异样好感，好感度随色彩纯度无限上升！
慕少艾在得知她的梦想后，暗自思索这姑娘早晚要出事。
然后事情果然就这么发生了。
鸠盘神子本是异度魔界的魔物，魔在苦境按理说那就是人人喊打的待遇。他初来异境，果不其然，被人追着打！
一排排江湖人士小白菜似的往他跟前凑，魔者杀人不需要理由，有时往往一经挑衅就会有血光之灾。
他这一路行来，杀戮遍野，脚下满满的都是中原人的鲜血与尸骨，难以赘述他被暗算又重伤，最后在小树林急急而奔的具体过程。
总归逃不过天意如此四字！
人！较之其他生命排他性更为强烈。
魔！向来对自身以外的事物怀有高度戒心。
如此两方本就怀抱偏见，因此相遇更是不由分说。
只不过魔者人生地不熟，到底遭了暗算。
所以说人之心肠啊……有些时候连魔都逃不过。
嘴角溢出一声低笑，仿若喟叹，仿佛冷漠，穿林过影，纵使气血一再流失，他看起来仍然留有充足的余力。抓握在手中的武器时不时挥出去带起一片生者的哀鸣，鸠盘神子深知自己的表现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利落。
失血过多，对人还是魔，都是大忌！
一时不察，脚步踉跄了下，魔者的速度慢了下来。
追杀的人群中仿佛看出鸠盘神子气力两空的真相，见此更是不依不饶。
“可恶！滥杀的魔者，留下命来！”
“死吧，为我一家三口偿命！”
“呵，无须废话，杀了这只恶根深重的魔！”
……“吾鸠盘神子岂会倒下！”
魔者冷笑，杀气缠绕周身，周遭顿时如坠魔域。
修为根基上的差距瞬间令距离他最近的几人爆体而亡，残骸洒落满地，出鞘的剑痕穿透叫嚣的最大声之人的身体，看也不看的将其甩开，鸠盘神子大开杀戒！
亡者的诅咒，生者的憎恨，魔无动于衷，然而不能完成心中所念终是遗憾。
奔逃之中，他用手按向胸口的位置，一本佛经被仔细放好，其上没有染上任何一滴鲜血。
最了解自己的人正是敌人，鸠盘神子以魔之身为佛之宿敌，来苦境本也只有这一个目的，可惜……
无边的追杀仿佛没有尽头，人比魔弱小，无能，无用，脆弱的生灵却只因其数量，让强悍的魔人亦是感到棘手。
转身，顿步，眼底浮现鲜红杀意，鸠盘神子欲提功体，强撑上阵，将这帮人一扫而空，却不想，一道香色过眼，赤红划眸。
未语先笑，来人一声呵斥，出手更是果断。
舍黎：“=皿=集体超速闯红灯，你们是欺负我没开局子吗？！”
翻掌佛气冲霄，功德金光大亮，追杀魔者之人眼前一阵五光十色，顿时失去视觉优势。
鸠盘神子偏开头：“……”
舍黎：“那边儿那个绿头发小哥，你一身配色让我好生亲切啊，介意下班后喝一杯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最后谈成同修吗？”
趁机动手的人也没忘趁机和人约会，但是约会对象显然更看重她的武力。
鸠盘神子冷眼旁观，握住兵器的手并没有收起，来人一身佛光已然暴露是敌非友的关系，没走不过是发现对方其实一直有在锁定自己，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与她为敌不明智，也很蠢。
相比心思深沉的魔者，舍黎头次遇上大批闯红灯的不法人士，怒火烧尽九重天。
别人是一刀一个小朋友，她是四十米大砍刀上去，甭管躺下多少倒霉蛋，抡刀的架势绝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越笑越扭曲，打从心底的愉悦让她那一身佛气都仿佛成了妖僧的产物。
但没关系，功德是实打实的，舍利子的战斗力也很可观。
挥拳抬手，简单重复的两个动作，小树林里飞出一群“正义人士”，吓了树林外面卖茶的老大爷一跳。
拍拍手，舍利子扭脸微笑，越看他的配色越满意。
“我还是第一次见绿到头上的人，朋友，你很有前途，要不要和我学做人间大爱与和平的守护者？目前业务从小树林指挥交通做起，大队伍正好差个绿灯，我特别看好你哟！”
鸠盘神子：“………………←_←”
几天后，慕少艾照例拎着馒头过来投喂从头到脚红彤彤的姑娘，本以为会看见蜘蛛结网的熟悉景象，却不曾想那姑娘身旁站了位从头绿到脚的男同志。
慕少艾瞧着这配色，亚历山大的掉了烟袋。
朋友，你很有觉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鸠盘神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