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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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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说让我“对她好点”,也不过是瞎点小吃要我付钱,随便买些首饰玩具腻了又顺手丢掉罢了。我知道这小魔星最好别得罪,是以一直随着她,她要什么我就买什么,不喜欢了就随手送给乞儿。我想阿紫一生中大概没见过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所以和我甚亲。我当然不会以为她就此从良,只不过我武功比她高,又处处顺着她,实在没必要和我翻脸罢了。
阿紫自幼在西北长大,又是静不了一时片刻的性子(这点貌似和我很像……),是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地方全都了然于胸。以前都是她自己玩,现在有我陪她,陪她野餐,陪她探险。
阿紫不胜酒力,但要如实跟她说,她又肯定不满。第一次喝酒她被我灌了个烂醉(其实我没怎么灌她,只是说了句“够了吧?别喝了”而已),吃进去的全吐了,又躺在床上呻吟了两天,日后见到酒就有气。我要喝酒,买一壶才喝一杯就被她打翻,要么拿酒洗鞋底,要么拿酒往楼下人脑袋上倒。无奈之余,我倒也不是嗜酒成性,干脆改喝茶好了。
这小丫头比我还好动,于是乎每天窝在酒楼里安安稳稳看风景的时光离我而去,就连一日三餐,也只是在那喧闹的客栈解决。
北方逛得差不多时,冬天已快过去,我们便又开始做反向运动地向南走。
延安往南,便是西安,再往西南走,便到了四川境内。我们越往南走城市便越繁华起来,路上也越能看到些带着武器的武林人士。阿紫闲不住,见到个自命不凡的就要上去挑衅几句,总要激得人家大怒拔刀才满意。
我想说服阿紫,却又无从下口(?),阿紫也不听我的。索性她武功平平(?),虽然诡计多端,但如果敌人多些,又精些,她便讨不了好,杀不了人。如果她给人下毒,我事后把解药留下也就是了,那些人怀疑不怀疑,吃不吃,可就不关我事,反正我既为妖狼,杀几个不认识的人也没太大罪恶感。
阿紫胡闹,我是不会出手帮她。虽然本人行走江湖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没什么也不想有什么侠名,但也着实不想名声被这个小师侄莫名其妙带坏了。不过呢,我肯定不敢阻止她,反正我的凌波微步多带一个人也照样世间难敌(段誉会个一知半解比脚力还险些赢了乔峰呢),打不过就跑呗。
“惊蛰姐姐,你把这轻功交给我好不好?”阿紫第N次央求道。
“不好。”我第N次回答得斩钉截铁。为了杜绝所有潜在被发现的可能,我不仅连名字都没告诉阿紫,使用时更是尽量求快,不让她看清楚、记下来,回去给丁春秋演示,我就死定了。一来二往,结果便是我这套步法使的越来越熟,我们的行进路程也越来越快……
“呜——惊蛰姐姐欺负我!!”阿紫哭闹起来。我落在城外的空地中央,把她放下,一点也没有上去安慰的意思,果然,她张口就是一根毒针。
因为早有防备而且距离不近,我一闪身躲了过去,却也并不生气,道:“你把我毒死了,惹了事我就没法带你跑了。”
我这话甚是管用,因为阿紫貌似是偷了她师父的什么神木王鼎而逃跑的,我夜里曾见过她用那香炉(?)捉虫练功。果然,听我这么一说她立刻不闹了,谄媚道:“惊蛰姐姐这么厉害,我怎么毒的死呢?姐姐这么好,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这样吧,我教姐姐化功大法,姐姐教我轻功,怎么样?”
哇,自家师门保命的秘密都拿来当筹码,这小丫头是真不准备回星宿海了么?
我摇头道:“不怎么样。”化功大法的正版我都会,干嘛学这盗版?每隔几天还得拿着恶心吧唧的虫子蜘蛛练功,不练还会死。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一掌打不中别人自己也会死,说要散毒吧,还必须得拿活物散。练这么一个破功,感觉一辈子都是这武功的奴隶似的,傻子才学。
阿紫一听,又大哭起来:“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惊蛰姐姐最坏了!哪天我被师兄抓住了,跑不掉,被杀了你就开心了!!”
我听到后也不恼,也不辩解,笑道:“难过不一定,开心倒也未必。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你要继续跟着我呢就抹干那挤出来的眼泪,如果遇到你师兄我还能帮忙逃命;你要是继续哭呢,我就不管你了。”
阿紫一听,哭声登时止住,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暗自摇头苦笑。
一路往南,进入蜀川。那日听旁人说道“过些日子便是惊蛰,雨水又要多起来了”,才惊觉出来已经一年,我也跨入了堂堂十七岁。都说十六花季,十七雨季,我这便是雨季了。哎呀,我又叫惊蛰,又生在惊蛰,又十七岁,是和雨水脱不开了么。
自从那日我半威胁过她之后,我和阿紫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方式。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她又会旁敲侧击我的武功路数,或央求我教她凌波微步,但我依旧微笑回绝,决不松口,给我下了几次毒,都被我一一解开,她一时间也毫无办法。
那天我们走累了,在山间一个供旅人停步歇息的茶馆喝茶,忽然看见五个僧侣模样的人走过来,四个人身穿灰袍,一个人身穿黄袍,显然是低位不同。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过和尚,不由得好奇地看过去。
只听一个和尚叹气道:“蜀山路曲折蜿蜒,比预计的还要难找,我们这次去大理乃是报信助拳,要是迟了可就毫无意义了。”
另一个和尚安慰道:“慧真师兄莫急,我们已经加紧了速度,佛祖保佑,一定赶得上的。”
那个被称作慧真的和尚点头道:“希望如此。”
第三个和尚道:“是啊,只是奇怪这四大恶人为何忽然想要找大理段氏的晦气?”
第四个和尚道:“四大恶人作恶多端,他们想找谁晦气,又需得什么理由?”
第三个和尚摇头道:“话虽如此,可人要做事,总得有个理由,四大恶人又为什么不远千里聚集在大理,只为了随便做些恶?”
第四个和尚点头称是,道:“无论如何,去了便知道了。”另外三个小和尚(就是灰袍和尚)纷纷点头,此时他们的饭菜上来了,便低头吃起饭来。
我一听,知道是四大恶人要去找段誉他们的麻烦,这部分剧情比较主线,所以多少记得些,可要问我有哪几个和尚前去助拳,我可就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我低下头继续吃饭,阿紫却耐不住寂寞,高声道:“惊蛰姐姐,都说大理是风水宝地,因为是国都,更繁华无比,是不是这样?”
我猜她肯定不只是要问这些,却一时不明就里,点头道:“是啊。”
阿紫又道:“那城里的妓院,也必定是一排一排,装潢精致、酒香色美了?”
我听她说道妓院,暗自在心里翻白眼,却还是说道:“我没进去过,不清楚。”
阿紫道:“那正好,我也没去过。我们这次去大理,就进去看看吧。”
我还没搭话,旁边的酒保笑道:“小姑娘知道妓院是什么么?那是男人才能进的地方。”
阿紫道:“为什么男人能进,女人不能进?和尚都能去的地方,我们又怎么去不得了?”
她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无理,还用眼角斜了那几个和尚一下。有两个小和尚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被老和尚拉住了。
阿紫见他们不理会,又道:“其实进进妓院也没什么,越是表面故作清高的人呢,嘴里说着佛法伦理,其实心里不一定怎么想得,私底下又不一定做过些什么龌龊之事。不过今天真是奇观,小和尚偷腥也就罢了,竟然老和尚带着小和尚一起偷腥,有趣啊有趣。”
这几句话便是摆明着挑衅了,我暗自叹口气,忙着吃饭喝酒(很长时间过去后阿紫终于不禁我的酒了),免得一会逃起命来浪费了。
只见那老和尚示意小和尚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站了起来,向阿紫一合十,道:“这位施主,不知贫僧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指教。”
阿紫眼珠一转,道:“我又没点名、没道姓,你怎么知道我说你?啊,是了,定是你心中有愧!”
没了老和尚在旁边,小和尚立刻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这位施主,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血口喷人?”
阿紫笑了笑,也不理他,从桌上拿起我的酒壶,递给那老和尚,说道:“我冤枉了你,向你赔罪。来,请你喝酒。”
老和尚自然不接,再次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出家人,并不饮酒。”
阿紫笑道:“你不饮,我偏让你饮!”说着把那一壶酒向那老和尚掷去。只见那老和尚右手在空中画了半圆,然后一推,那酒壶便向阿紫飞了过来,阿紫一躲,酒壶撞在桌子上摔个希碎。因为不少酒和陶瓷碎片掉到饭菜里,我只得无奈地停下筷子。
“好啊,老和尚,我好心把酒壶给你,你不仅不接,还用来砸我。你看,我若是被你砸中了,此刻不脑浆迸裂死翘翘了么!”阿紫道。其实那老和尚的掌风并不凌厉,乃是让阿紫伸手可以借住的力道,但阿紫让了开来,砸在桌子上,自然四分五裂了。
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店家,对不住得很,弄坏了你的酒壶。”
阿紫一看那老和尚不跟自己说话,反而向店家道歉,怒道:“你弄坏他们的酒壶,有什么打紧?但你弄坏了我惊蛰姐姐的午饭,可就大大的不应该了。老和尚,快点向我惊蛰姐姐道歉,说三声‘是我老秃驴冒犯了’,我就帮你劝惊蛰姐姐息怒。”
我心里暗自叹气:阿紫大人,您是不把我塑造成天山童姥式人物不罢休么?
一听“老秃驴”三子,那四个小和尚全都站了起来,性子急的已经开骂道:“哪里来的妖女,敢对师父不敬?”
老和尚摆摆手,训斥道:“慧观,莫要无理。”
阿紫一听别人被训,高兴起来,学着老和尚的语气道:“小秃驴慧观,莫要无理。”
她这么骂,对方岂有不气之理?那个叫慧观的当下卖出一步,道:“妖……(看看他师父,决定改口)这位施主看来也是学武之人,小僧斗胆讨教两招。”说罢摆了个姿势。
阿紫双手叉腰,笑道:“你要向我讨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来,姐姐给你个东西玩玩。”说罢,她扔了一团东西过去。我定睛一看,是最初相识时那个透明的丝质渔网。阿紫这一掷又快又准,慧观本就武功比阿紫还平平,自然躲不过,被那渔网当头罩住。他虽立刻挣扎起来,可越是挣扎,那渔网便收得越紧,不一会就变成个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