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丐之千山暮雪》舞者

70、第七十章 打算

　　先前秦妈妈是希望儿子回家住的，但秦暮不想打扰二老的生活，说是他们岁数也都不小了，比起他，他们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再者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他觉着恢复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慢慢养了，为了方便他还雇了钟点工定时帮忙打扫卫生。
　　饶是这样，秦妈妈还是不放心，她想安心照顾儿子，借着此次机会也终于下定决心彻底退休了，便向研究院递了辞呈，开始享受退休生活，每周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秦暮，顺便给他做些他爱吃的东西。
　　乐国栋去驾校上完课就颠颠去了趟超市，然后按照秦暮给他发的微信买菜。
　　这日是周日，恰逢国庆七天长假，超市里的人还不少，然后非常巧的，他在超市里碰到了秦暮的妈妈蔡知卓。
　　之前秦暮住院时乐国栋虽然要上课，可但凡上课之余有时间他就会往医院的住院部跑，不知不觉就跟常来医院的蔡阿姨混熟了。
　　要说秦暮的母亲蔡知卓，出身本就是书香门第家世，家中成员无一不是高阶知识分子，她年轻时也曾留过洋，因此性格温厚思想十分开明，不然也不会那般快便接受了儿子异于常人的性向。
　　她看乐国栋，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在秦暮住院期间两人的关系便融洽的好似亲生母子般，搞得秦暮都有些诧异，琢磨母亲陪伴自己时怕是都没有她对果冻那般温柔，对待自己时母亲总是慈爱中透着严厉，对果冻却好似隔辈的长辈疼爱小辈似的……
　　两人在超市碰见，便一块逛起了超市，然后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公寓，秦暮给乐国栋开门时就看到自家母上大人亲亲热热的挽着小果冻的胳膊，俩人有说有笑的开门便进，都没空理会他。
　　秦暮瞪着眼睛瞧着这俩人一块收拾买回来的东西，一块去厨房备菜，和面拌馅儿，然后拿着面板擀面杖跑到客厅又一块包起了饺子……
　　乐国栋近些日子不但报了驾校班准备考驾照，还对做饭做菜有了浓厚兴趣，秦暮教了他不少菜的做法，手把手的一起做，味道颇为不错，无形中增加了这小子的自信心，今儿个包饺子也是兴致勃勃的揉面擀皮儿，然后包饺子的时候在旁偷听的秦暮好不容易听母亲提起自己了，说的还是自己的厨艺怎样怎样，包饺子花样多，好看还好吃，一口气能包出十多种花样，乐国栋立刻双眼放光满眼期待的看向秦暮。
　　于是秦暮老爹秦钟生回到公寓开门进屋后，看到的就是三人围在茶几边上一起包饺子的热闹场面，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一进屋愣了愣，然后就看见秦暮面无表情的朝他看了过来，身上还套着围裙。
　　“爸，你也来了，之前就是不想总麻烦你们才想在这边住的，结果……”
　　结果秦母几乎三天两头往这跑，跟果冻相处甚是愉快，大有想在这住下了的意思……
　　秦老爹也感觉有些头大，老伴儿心疼儿子辞了研究院的返聘把后续工作扔给他说走就走，很是潇洒，他却是没办法直接撂挑子的，一些国家的重点研究项目还在他手上盯着，要彻底交接清楚怕是得到年末了。但看见老伴儿满脸笑纹，那发自心底的笑意直达眼底是很享受这种生活状态的模样，他即便忙点却也毫无怨言了。
　　“小暮，你去烧水吧，老秦去洗手，过会就开饭。”
　　秦妈妈一声令下，秦暮领命，拍拍手上的面粉就朝厨房走，秦老爹洗了手后也跟着溜进了厨房，秦暮拿出锅烧上了水，见父亲进来，跟他说不用他帮忙，让他在外头等着就行了，他爹却是鬼鬼祟祟的关了厨房的门。
　　“……”秦暮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爸，秦钟生虽说年近七十了，可因保养得当身子骨一直硬朗的很，看着就像六十来岁的人。
　　“你小子，怎么这么大事一直都瞒着我呢？”秦钟生顺手从兜里掏出根烟就想点，可还没等打火突然想起秦暮最近在戒烟，不得已又将烟塞了回去。
　　“……赵叔跟您说了？”
　　“废话，你也知道你小子有多招人惦记，你赵叔也一直劝我把你留在国内，你却一直抻着这事，我就知道你心底不踏实惦记着想往国外跑！”
　　“……”秦暮沉默一瞬，但很快应道：“就这事，爸你跟我较劲多少年了。”
　　“谁跟谁较劲！”
　　“好好好，是我、是我，我跟您较劲……哎不是，我真没那意思。”说到此秦暮也有些无奈了，老话都说子承父业，秦暮其实也并非真的不想跟着自己老爹干，可是……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你疏通那些路子对我来说真的不合适……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且还会因为我性向问题阻止我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跟妈因为我的事也没少被人看笑话。”
　　“我们家的事关他们屁事！”
　　“不关他们事，但关乎我下半辈子的事，我不想在全身心投入事业中时还要费心应付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处处挤兑刁难，况且我也没真的重要到他们为了我而改变制度，我知道短时间内想改变现状改变国人对同志的看法根本不可能……”
　　这话，秦暮早几年就跟父亲说过，他也老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性向问题给会给他的人生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看似不经意，那些影响却几乎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尽管他本人不那么在意他人看法，可并不带表他不介意带着枷锁追求个人的成功和家庭的幸福。
　　“……那你可要想好了，跨出这一步，你也没有退路了，现在制度上对此把控非常严格，唉……你毕竟是我儿子。”
　　“放心吧，爸，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赵叔叔应该也审查过了知道我的资料没问题才会私下跟你通气，他大概是希望你能再劝劝我，但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秦暮的态度坚决，坚决到让秦钟生没了继续劝说的念头，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秦暮这孩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说动他改变想法的，他的性格和脾气都跟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看着过吧，那你去英国，囯栋那孩子怎么办？”
　　秦钟生与蔡知卓一样，对乐囯栋的印象都非常不错，不过秦钟生不像老伴儿那样善于表达感情，对儿子的小男朋友的态度看似不怎么热络，但实际上了解他的人知道这老头只是有点别扭而已，这种别扭只是因家里多了一个新家庭成员后多了那么一点点生疏感，然而相处久了也便没什么了。
　　“他跟我一块去英国，我们都商量好了，他在那边继续念书，我在那边工作。下半年备考那边的两所学校，我找朋友咨询过了，以他的成绩通过问题不大，主要是钱的问题，这事我还在跟他商量但你们不必担心，这些琐事我们自己都能解决。”
　　“……”秦钟生沉默着看了看秦暮，秦暮也回视着父亲。
　　最终老爷子没再接话转身开门出了厨房，一开门正见老伴儿端着生饺子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
　　“小暮你出去吧，这我来就成了，你去扒两瓣蒜砸砸。”
　　“好。”
　　秦暮拿过一头蒜到客厅跟小果冻一起坐在沙发前边看电视边扒起了蒜皮，秦家二老则在厨房里关着门聊了半晌。
　　待得秦老爷子端着盘子出来时，之前那凝重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高深，乐国栋让秦暮砸蒜去自己则朝秦老爷子冲去。
　　“秦叔叔！我来端吧！”
　　…………
　　近些日子乐国栋有些小困扰，至于原因，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乐国栋在超市的货柜前磨磨蹭蹭良久后才拿了一罐木糖醇去结账，然后眼神飘忽的趁人不注意从一旁的货架上迅速拿下一个东西递给了售货员，售货员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面无表情的扫码结账，但末了却瞄了乐国栋一眼，眼神不具有什么意义好似就是随便那么一瞥，但看在做贼心虚果冻眼里那就带了点别样的色彩。
　　他紧张的结了帐拿了东西就蹿出超市，捏着那买来的东西脸色窘红走了一路，到了秦暮的公寓楼下，站在下面仰望上面的窗户又发了会呆。
　　他最近的小困扰就是……秦暮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哦不，不是说这让他困扰，他很乐见自己男朋友身体素质那般强，恢复的这么好，只不过……
　　因为前阵子住院的原因，秦暮不得不戒烟了一段时间，而既然开了头也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出了院后也便顺势继续戒烟了，但多年的老烟枪突然戒烟那感觉滋味该不是那么好受的。
　　乐国栋虽然不抽烟，但他老爸就是个老烟民，被老妈和姐姐念叨多少年了，也戒烟多次，可却总是功亏一篑，每次见到老爹笑嘻嘻的讨好老妈特卑微的祈求就抽一口的样子，他想也知道戒烟有多难。
　　于是也就格外佩服非常有毅力的秦暮，心道男人果然就是做大事的人，说戒烟，行动力杠杠滴，甚至胁迫着老妖哥都跟着少抽了不少。
　　只是……这人吧，欲求总要收支平衡……灭人欲的同时大概也需要一些别的放纵出口。
　　想到此，乐国栋一捂脸，就感觉浑身不自在……